两刻钟后,宫门口,
一辆偌大的金顶马车缓缓停下,上好的楠木上镶嵌着碧玉,勾勒出四爪青龙的模样,四边金色的流苏垂落。
虽然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但是守宫门的人都知道,这奢华尊贵的马车,是镇北王府的。
想到前些日子还耀武扬威,剥削他们银钱的大统领,今日去了一趟镇北王府。
被九莲阁首领直接废了,估计也活不长久了。
侍卫心中又惊又喜,现在看到正主们前来,心中打着哆嗦,甚至还是恭敬的跪下,
“属下等见过镇北王。”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墨北渊浑身威仪气势,从马车上缓步走下,扫了眼宫门口并无他人。
眼中的冷意散开,很好,他们来的最晚。
转过身伸出手,声音温柔眸色带着柔情,
“漫漫,把手给我。”
一双洁白如玉的纤手伸出,随即红衣华贵夺目的女子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云漫漫下车后,墨北渊弯下腰给她整理裙摆,跪地的侍卫看到,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堂堂镇北王竟然为王妃,做这样的事情?看来传言确实不假,
“属下见过王妃。”
墨北渊整理好衣服,握紧云漫漫的手,缓步向着皇宫里而去,声音淡淡道,
“起身吧,”
侍卫只觉得自己身后都是汗,他刚刚看到王妃那一霎,王爷那刀子眼就射了过来,好像下一秒小命不保。
好不容易送走镇北王,侍卫们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想到,刚才顾着紧张害怕,忘记检查了!
有些懊恼的看向身后的同伴,
“你怎么没有检查?”
就算王爷王妃不简单,那身后跟着的四个下属,总是能检查一下的吧。
同伴从地上爬起来,闻言站直身子眼眸冷冷,
“我不敢。”
“你,”一句话怼的侍卫哑口无言,就算是害怕,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吧?
想到刚才王爷身后,那几个手下都带剑,侍卫的心中就战战兢兢。
希望别出事啊!
况且刚才的压力,可几乎都是他一人承受啊!
看了看其他几个侍卫,就跟死人一样话都不说,侍卫心头一堵。
合着他机灵也有错?所有的压力痛苦都是他来承担吗?
他就是个小小的侍卫,承担的太多了!
大殿中。
晚宴虽未开始,但是大臣们携带家眷早早就到了,家眷们都去拜见过后宫娘娘们。
现在所有人都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等着皇上太后皇后等……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众大臣携带家眷全部起身,在大殿中恭敬的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大殿中,像是一幅盛世景象。
皇上身穿龙袍头戴王冠,空着的那只袖子,今日也做了遮掩,装了一截木头撑着,假装有胳膊。
龙行虎步而来,消瘦的冷硬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眸中闪过丝丝阴气,身后跟着太后和皇后。
最上面的首位上,三人端坐好,皇上这才淡淡的开口,
“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圣恩。”
众大臣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入座,门口就传来太监的声音,
“镇北王到,镇北王妃到。”
声音尖锐却像是铜锣,在众人心中敲了一记,下面的大臣都看向皇上,想看看他怎么表态。
皇上听到太监的声音,刚才的喜悦消失不见,阴沉的眼眸中带着怒气。
墨北渊他凭什么,他这个皇帝都来了,他这才姗姗来迟,端的架子比他这个皇帝还大!
皇后神色平静,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
太后却脸色有些不好,刚才所有的命妇都来拜见,就这位镇北王妃没有来拜见她。
脚步声响起,众人抬眸看去,
墨北渊一身黑色王服,眼眸幽深难测,进入大殿的那一刻,众人都感受到,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他的手紧紧握着身侧的女子,女子冰肌莹彻绝代风华,那双星辰般眼眸透着清冷,红衣更添几分威仪华贵。
整个人像是遥遥明月,明艳而夺目,高贵而威仪。
大臣们早就见过云漫漫,当初屠皇宫情景历历在目,咽了咽口水就要下跪,
这才发现,身侧的家眷都还在看,心尖直颤连忙将人拉着跪下,
“见过镇北王,见过镇北王妃。”
皇帝脸色更沉,眼底都是阴霾,这些狗东西居然给他下跪,不知道这是逆贼吗?
墨北渊缓步踏进大殿,眼神扫视了一圈,随即淡淡道:“起身吧。”
说着声音温柔看向身侧:“漫漫,我们去那边坐。”
“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径直走过,最后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两人坐下后就沏茶斟茶。
贵女们看到俊逸的墨北渊,俏脸带着红晕,眼波流转,却发现他根本未瞧她们。
皇上黑沉的眼里都是阴鸷,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身上的怒气就要倾泻出来。
这个逆贼真是放肆,都不知道见礼了吗?
但是他却不敢开口问,就担心一个惹毛了,墨北渊大闹皇宫,再也不管南墨。
太后却没有这个顾虑,老眼微眯沉声道,
“镇北王,你越来越不懂礼数了,第一次带王妃进宫,怎么不拜见哀家?”
云漫漫嘴角微勾,来了!
她的第一次宫斗要来了!
墨北渊挑眉看向云漫漫,眼神询问是你来,还是我来呢?
云漫漫抬起眼眸,神色慵懒中带着不屑,
“为何要拜见你?本阁乃九莲阁阁主,执掌四国江湖不属于任何一国,你一介后宫妇人,当得起本阁的跪拜吗?”
这番霸气的言论,直接让大殿瞬间安静,所有人大臣都抿唇,悄悄的注视着这一幕。
女眷们眼中带着震惊,羡慕,嫉妒,心底隐隐希望,太后能将这女子治罪才好。
这样她们这些贵女才有机会,镇北王那般优秀的男子,凭什么是她的。
皇帝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什么,墨北渊冷厉的眼眸看去,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皇帝心中一凛,算了!
老娘的面子哪有自己的命重要,况且那日刺杀未成功,现在不能激怒他们。
太后凤眼染上震怒,厉声道:“放肆,哀家乃南墨的太后,镇北王的长辈,你现在是我墨家的儿媳,当然受得起你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