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风丝毫不急,一点点套对方的话,且言语之间也十分自然。
仿佛他问这些并不是因为他想知道,而是话顺着说到这儿,随意一问一般。
“没想到你倒真的是水仙花族,难怪了,样貌如此突出。”
这话虽然说的好听,可其实他面无表情,十分的任务化公式化,一点儿都不走心。
可此时的千莹已经沉溺在了自我想象之中,认为面前之人简直夸到了她的心坎里去。
“我也觉得,不过我不喜欢自己雄性的样子,所以便很少转换,今日被公子见了,可要负责啊~”
话音落下,面前清秀的男子摇身一变,变回了花妖少女的模样。
在她看来,显然是女子的形态更好看些,还能穿漂亮的裙子。
“对了”,花妖少女拉回话头,“刚才你说的那个水仙花一族的传言,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不知道也没事。”
可谁知,听了垂风的这句话后,千莹却被激起了好奇心,“你说啊,你不说我如何告诉你?”
垂风抬眼,乌黑的眼瞳染墨,像是能将面前人完全看透。
“听闻你们水仙花妖有秘术,能幻化成任何人喜欢的模样。”
“在每个人眼中,样貌都不同。”
垂风眉梢微扬,“那我面前的你,是幻化的,还是真实的你呢?”
听了这话之后,千莹笑了。
“那,听风公子,喜欢这样的我吗?”
说着,千莹忽地凑近了些,微翘的鼻尖似只差一毫就会挨上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他脸上。
花香再次逼近,垂风向后仰头,离她远了些。
与此同时,他点了头,说了句不知真假的话,“喜欢。”
千莹支起身,远离了他,“我们水仙花,的确有秘术,只不过一般的水仙花无法修成。”
“我呢,就是无法修成这秘术的一般水仙花。”
“一般水仙花?”
垂风有些疑惑,“你们种族,还分一般与特殊?”
“对”,千莹在他身后绕了一圈,又突然凑近他,“只有那种特殊的水仙花能修成秘术,只不过……”
“他们是半妖。”
“半妖水仙花身上,会有一种寻常水仙花妖身上没有的独特气味。”
“这种气味能够致幻,再加之一定程度的媚术,便能达到这种效果。”
“条件如此苛刻?”
垂风说道,“那岂不是说,既需要是水仙花,又需要是半妖?”
“那岂不是几乎没有花妖能修成?看来传言都是假的。”
千莹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们水仙花妖呀,就有一位修成的,只不过近些年不知去向,没有任何消息。”
听到这儿,垂风侧头看了她一眼,“那你知道,那半妖姓甚名谁,曾住在何处?”
千莹深深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乌黑的双眸,移动到他白皙的耳垂之上。
下一刻,那双柔软的手,便攀上了垂风的双肩。
“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千莹轻笑,“不如想想今夜如何,嗯?”
“公子的双肩如此有力,想必,定能给我快活的吧?”
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由远及近,而垂风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头微皱。
而后,只听得巨大一声响,“砰”的一声,千莹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脸蛋被迫贴在桌面上,整个人被擒住,根本无法动弹。
甚至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垂风侧头,朝着一旁遮挡着的屏风处道,“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只听得一声甩开折扇的声音,贺承便从屏风后显出了身形。
他随意地摇着折扇,向着垂风的方向走了两步,笑道,“你还真是丝毫不怜香惜玉。”
“这么美的姑娘,都能让人家脸蛋贴着桌子,你倒是不解风情。”
垂风忽地松了手,“你来。”
千莹的手忽地被一松,直起身后便忽地一个趔趄,腿撞到了桌沿,差点没有摔倒。
等到抬起眼的时候,便撞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双眸,千莹瞳孔微缩,警惕道,“你们到底是谁?”
“姑娘怕什么?”贺承笑着,“你若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便什么事都没有。”
“可若姑娘不配合,那便……”
贺承想了想,最终手中扇子完全合上,发出清脆一声响,“那便死了吧,如何?”
贺承说这话,便是来恐吓这花妖少女的。
而显然,面前这小花妖,也当真被面前这人一句莫名其妙且似是而非的话,给说的一愣。
“你们……为何要问我这些?”
贺承的目光转向了垂风,谎话随口便来,“这位听风公子,曾被一只水仙花妖骗过感情,是个半妖,且会秘术。”
“这次来,便是来讨情债的。”
“姑娘懂了?”
贺承唇角笑意未曾消散,勾住几分如晚夜夏风的温柔,这笑容看得面前这只花妖明显一愣。
内心不断摇摆。
一个是面容冷峻的禁欲美男,一个是笑容如夜风的风流公子……
实在是……很难抉择啊……
花妖一族如同狐族,爱美色乃是天性。
只不过不同的是,狐族虽妖媚,却只撩心上人。
而许多花妖则不同,万花丛中过,就算不沾片叶,也会染上花香。
千莹低下头,似有些害羞,“懂……懂了。”
“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二位,但希望二位,也能帮我个忙。”
贺承说道,“姑娘请讲,若在我二人范围之内,必当义不容辞。”
“不知二位,可否给我些精气,助我修炼?”
花妖千莹面容微红,“这点要求,想必不过分吧?”
给她些精气?
要知道,妖族之中,给人精气是与亲密伴侣才能做的事,类似于人类的亲吻,交换气息一般。
贺承就算了,垂风绝对不会同意。
不论是狼族天生的为伴侣守住清白,还是垂风本人的性格,都不会如此随便与人唇齿相交。
垂风刚想拒绝,可谁知,和成绩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且还说道,“这倒是算不得什么难事,我给你便是。”
这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舒音耳中。
若不是亲耳所闻,她是万万不信她这个哥哥,竟然能说出这种荒唐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