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福点了点头,又皱起眉头;“可是大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多尔衮真的进城来,那时咱们买了大量房屋地产,金银花光了,人却留在城里,岂不是人财两空,枉顾送了性命?”
钱慕庸道;“要干大事不冒风险怎么行?你也说了,只是万一。用这万一的机会,去赌一万倍的利润,你说值不值?该不该?”
“哈哈哈,那是,那是。”王永福点头哈腰的;“大人,下官多问一句,东王殿下如何断定鞑子不会入城?”
钱慕庸道;“鞑子善于野战,最怕攻城,守城更是他们的劣势。”
“鞑子不会放弃优势骑兵,跑进城里守城。那样是扬短避长,我军可以轻松切断鞑子粮道。”
“城里百万之众,都是咱们汉人。几万鞑子兵进城,想要控制局势,那得花费多少兵力,又如何守城?”
”再说,城内已无粮草,又无金银,多尔衮抢无可抢,进城也是没用的。”
“要是吴三桂进城,咱们不怕。吴三桂两面三刀,肯定会分头下注。在王师和鞑虏决战之前,他不会为难咱们。”
王永福向左上方拱手,笑道;“东王殿下英明神武,神机妙算,下官实在钦佩。大人,下官再多句嘴,京城里投降将官不止下官一人,还有曹化淳、张大人几位,怎么东方殿下就选择了下官,让下官有了这个发财机会?”
嘿嘿嘿,钱慕庸笑了;“其他几位,东王殿下不认识,倒是和王大人一起在辽东待过半年,算是彼此熟悉。东王殿下曾经跟老哥说过,他说王永福这个人良心不坏,又能够带兵,还是有些用处的。”
嘿嘿嘿,王永福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地笑了;“东王殿下英明神武,看人真准!”
王永福向左上方拱手,又笑道;“那么接下来,下官就听钱大人吩咐了。”
钱慕庸说道;“我这次带来几车金银,手下十几个人当中,许多都是做生意的好手,还有几个是你们京城中的老炮儿。”
“如今多事之秋,想必城中达官显贵都在打探消息。”
“王大人,今晚你把消息散播出去,说是鞑子兵一两天就会攻城,到时候一定会烧杀抢夺、奸淫掳掠。”
“如果明天有人想要出城,带领家眷南逃,他们必然会向你求助盘缠和口粮。”
“到那时,你就向他们这样说,说是‘吴三桂在城里有不少亲属,这些亲属是吴三桂的亲戚,鞑子兵进城必然不会抢夺,不如你们将京城房产和周边土地卖给吴三桂的亲戚,这样就能得到盘缠和口粮’。”
“明天一大早,我带人假冒吴三桂的族叔族弟,大量收购房屋地产。如此一来,大事可成。”
王永福道;“用吴三桂的名义当然最好,可就怕吴三桂先进城来,发现我等计谋。”
钱慕庸道;“放心吧,在朝廷的兵马没有战败之前,吴三桂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何况吴三桂的三个儿女,还有陈圆圆,都在东王殿下手中。”
哈哈哈,王永福笑了;“下官早就听说吴三桂的子女失踪了,原来是东王殿下料事如神,早有安排,那下官就放心了。下官这就出去办事,钱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钱慕庸道;“曹化淳也好,张大人也好,还是不要告知他们了。你家里有散碎银子,也可以买一些房产地产,但是不可太多,免得将来东王说你贪心。”
王永福站起身来,向钱慕庸躬身;“那下官这就去办了。”
钱慕庸已经站起身来,还礼,笑道;“一切就有劳王大人了。”
“大人放心吧,属下一定办好。”王永福再次还礼,这才退出房间。
王永福带着王狗剩走回自己房间,一路之上思潮汹涌。他心想:“李建安率领王师去追击闯贼,如果得了那亿兆财富,已经是富可敌国。京城中达官显贵本来已经损失惨重,如果再被骗去房屋地产,真可谓是家破人亡,血本无归。只怕他们一无所有,将来会找东王和朝廷的麻烦。我只散播假消息,让几个干儿子出面,自己不可牵扯其中,以免将来受到牵连。”
打定主意后,王永福回到自己房间。他把几个干儿子叫来,说明情况。
几个干儿子也是献计献策,基本都同意钱慕庸的说法。
于是,王永福连夜派出几个干儿子,四处去散播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钱慕庸带领八个人入住吴三桂的府邸。这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钱慕庸在厅堂摆开书案,让手下人在门口迎接客人。
果然有络绎不绝的王公大臣过来,希望出卖房屋地产。不仅有京城里面的大宅院,还有城外的田庄农场。
钱慕庸把价钱压的极低,几乎是以破烂价格收购了大量优质资产。
与此同时,司徒雷父子和万朝宗几个人不断在城里散布谣言,说是鞑子兵很快就会入城烧杀抢夺。他们一边散播谣言,一边在京城官宦人家四处流窜。
几个人以吴三桂的族叔族弟自居,诱骗达官显贵卖出地产,也是收获颇丰。
城中达官显贵得到鞑子即将入城的消息,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南逃。为了凑够一点盘缠,带上一点口粮,京城里的大宅子只卖出几两碎银,几袋粮食。城外的大片田庄,连一辆马车都换不到,只能换些手推车,换几件衣服。
闯军在京城当中烧杀掳掠时,京城中大户人家的衣服都被搜刮一空。许多妇女没有衣服出门逃难,只好现编一些草衣,或者用草垫子裹在身上。
连续两天,城中达官显贵已经逃走十之七八。
钱慕庸等人收购京城附近良田二百三十万亩,城中大宅院四百多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