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曹化淳干笑两声,笑道;“各位大人只管放心。闯王侠骨仁心,宽厚待人。新君临朝,必然是要大封群臣的。大伙想要官复原职,肯定要为新朝做出贡献才好啊!”
“对!”
“对!”
“对!”
“是啊!曹公公说的对啊!”
众多官员连连点头,纷纷称是。
这时候,李过带领一票刀牌手从大殿后面跑出来。
几百位文武官员大惊失色,顿时吓得静若寒蝉。
刀牌手围绕大殿四周布防,并没有多余动作,只是把大门口守住了。
李过高声喝道;“闯王驾到!大伙安静了!”
大殿后面,牛金星和宋献策先走出来,然后是刘宗敏和田见秀等人。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李自成大踏步走出来。
让人意外的是,李自成没有穿龙袍,也没有穿盔甲,而是一身粗布麻衣,戴着一个白色的宽檐帽子,如同一位草莽英雄一般。
李自成停下脚步,看了看文武百官,他大踏步走上龙椅高台,直接坐下来。
曹化淳急忙跪在地上,扭着身体,向文武百官吆喝着;“大伙快跪下!朝拜新君啊!”
王永福和张缙彦等人早就已经跪下来。
文武百官恍然大悟,一个个跟着跪下来。
整个大殿里跪倒一大片!
除了四周守卫的刀牌手,群臣当中只有一个人还站立着——东阁大学士、言官领袖文震孟!
李自成斜着眼睛打量文震孟,心想;“这老不死的腰板还挺直!”
李自成还没说话,文震孟已经怒气冲冲。他指着龙椅上的李自成,呼喊起来;“狗贼李自成!此乃金銮宝殿,先皇龙椅,尔等大逆不道,简直罪该万死!”
众多文武百官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很多人心惊肉跳,心想;“这个文震孟简直是老糊涂啊!一点也不通时务。”
李自成指着文震孟;“老不死的!你是什么人?”
文震孟喝道;“乱臣贼子!你也配问老夫姓名!”
李自成不理他,而是看向下面的曹化淳;“曹爱卿,这老不死的是何人?”
曹化淳无奈;“启奏闯王,此乃东阁大学士翰林院编修文震孟文大人。”
哈哈哈,李自成忽然笑了,高声说道;“原来是湘南先生。我读过你的书。《徐公定蜀记》写得不错,对本王很有启发。你是天启二年的状元郎,对吧?”
文震孟挺着脑袋,冷哼一声;“不错,正是老夫!”
李自成笑道;“原本以为湘南先生是一位开明懂事的君子,没想到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文大人,北京和平解放,本王不想大开杀戒!您要是幡然醒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我陪礼道歉,我就原谅你一次。”
“呸!乱臣贼子!”文震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自成大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好!有胆量!有气魄!”李自成大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拿下!”
“是!”龙座下面几个亲兵立刻扑向文震孟,吓得文武百官大呼小叫,四处闪躲。
文震孟毫无惧色,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大声喝道;“老夫倒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文震孟说完不退反进,竟然冲向龙座方向。
四个亲兵见他手里有匕首不敢靠近,只包围着文震孟,想要打掉他的匕首,生擒活捉。
文震孟已经年近七十。他挥舞匕首砍杀两个亲兵,却被轻易躲开了。
只是几下,文震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有些站立不稳了。
文震孟知道自己无法刺杀李自成,气得浑身发抖。他憋足一口气,猛地一喷,呸!
一口口水飞出好远,还真的喷在李自成脸上。
李自成大怒!气得直接站起身来。他擦了擦脸上口水,指着文震孟大喝;“不用抓活的,死了也行!”
四个亲兵本来畏手畏脚,听到命令立刻抽出腰刀,就要砍杀文震孟。
文震孟知道难逃一死,大声喝道;“尔等鼠辈!也配杀老夫!痴心妄想!”
文震孟说完,用匕首割向自己喉咙,立刻鲜血喷涌,栽倒在地。
文武百官一片惊呼,吓得又退避一些。
文震孟躺在地上,鲜血喷涌,他抽搐几下,很快就死去了。
李自成又擦了擦脸上口水,恶狠狠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老不死的,真他娘晦气!小红狼!”
小红狼急忙站出队伍,单膝跪地;“末将在!”
李自成道;“把这个老不死的拖下去!去他府上,把他家抄了,速速回命!”
“是!”小红狼答应一声,招呼两个手下抬走文震孟,从大门退出大殿。
文武百官惊魂未定,许多人因为躲避打斗站起身来,此刻心下稍安,又急忙跪回自己的位置。
李自成站在龙座之上,并没有再次坐下来,而是寻望着大殿下面的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逐渐安静下来,大多数人低着头,有一些胆大的偷偷用余光瞟着李自成。
李自成高声说道;“大伙都起来吧。本王现在还不是皇帝,你们无需跪我。我李自成受不起。”
文武百官听了这话,并没有人真的站起身来,只是沉默。
李自成慢步走下龙座台阶,来到下面。
文武百官急忙低下头去,没人敢直视李自成。
李自成停在文武百官面前,高声说道;“如今大明朝亡了。新朝要建立的话,必须吸收前朝亡国的教训。各位都是大明朝的中枢重臣,本王倒想请教一番。有谁能说一说,大明朝是因何亡国?”
文武百官死低着脑袋,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李自成问道;“哪位是周延儒周大人?”
周延儒身子一抖,打了个激灵。他无可奈何,只好抬起头来;“回禀闯王,老夫便是。”
李自成看了看周延儒,说道;“本王听说周大人是当代大儒,通晓古今。您来说说,大明朝是因何覆灭?”
周延儒道;“自从天启年间,西北和中原旱灾不断,山东还有冰灾,湖广还有大蝗,可谓是天灾连年。大明朝无法支撑,天灾可说是一大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