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岛海峡。
艳阳高照,春风和煦。
春天,真的来了!
李建安召集将领们在定国一号开会,姜晋煕姗姗来迟。
众人发现姜晋煕一脸欢喜,非常兴奋。
姜晋煕向众人拱手,笑道;“诸位将军!好消息啊!我刚才去了汉江口,已经完全解封了!远远望去,一块冰凌都没有!”
李建安大喜;“大船可以通航吗?”
姜晋煕笑道;“没问题!汉江的水量还是很大的,2000料大船没问题。”
陈洪范害怕,对李建安道;“贤弟啊!你可要想清楚,内江不比大海,不好调头。一旦被敌人发现,很容易遭到两面夹击。”
李建安问姜晋煕;“汉江水道,你熟悉吗?”
哈哈哈,姜晋煕笑了;“下官从小在江边长大,这条水道走了二十年,闭着眼都没问题!”
李建安想了想;“如果我们黄昏入江,一晚上能到汉城吗?”
姜晋煕道;“这里到汉城80里水道,如果没有风要一晚上,只要有点风,用不上一晚上,肯定到了!”
陈洪范慌了;“你还要在夜里行船?很容易搁浅的!”
呵呵,李建安笑了;“没事,咱俩一块去。”
啥?陈洪范吓得瞠目结舌;“这这这,这里怎么还有我?”
“废话!一块来的,当然要一块入江!”李建安道。
陈洪范慌了;“可是我的船小,容易走掉了。”
“没事,我让你们走前面!”李建安笑道。
陈洪范龇牙咧嘴,欲哭无泪,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我说这些干什么,给自己挖坑啊!
陈洪范笑道;“还是你们走前面吧,你们炮火猛,要是遇见鞑子,作战方便。”
李建安道;“那不行!我们船大,容易搁浅,还是你们在前面探路。再说,你们挂在后面,我怕你们跑了!”
陈洪范看了陈洪江一眼,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就栽到这小子手上了!
这小子心眼是真多啊!真坏啊!
陈洪范无可奈何,气呼呼说道;“我算看出来了。落到你小子手里,我是没好了!”
李建安道;“你这是啥话。大伙都是为朝廷效力,为朝鲜纾难。我本来还想着,那十两赏银替你出一半。你这样说话,那我再考虑考虑。”他说完要走。
哎哎哎!陈洪范急忙拉住了,满脸堆笑;“贤弟!别生气啊!你看我这张臭嘴,就会胡说八道。汉城我去!我打头阵!”
李建安道;“姜晋煕将军在前面,我在后面,你不用害怕。等进了汉江,我就放你回去指挥。”
“一言为定!”陈洪范又不放心,笑道;“那十两赏银的事情,你可不能诓我?”
李建安笑了;“放心吧,我啥时候骗过你!”
哈哈哈,陈洪范高兴笑了。
准备了一下午,黄昏时分,混合舰队进入汉江口。
头前领航的,是姜晋煕的一条板屋船,然后登州水师进入,最后靖海水师跟上。
等几十条船全部进入,天色已经黑了。
混合舰队为了隐藏行踪,严禁灯火喧哗,主帆都没起。
为了防止有战船偏向跑丢,各船之间拴着绳索,通过绳索松紧判断距离。
汉江水道很宽,没有弯弯绕绕,还是很好走的。
到了子夜时分,舰队行进60里,没发生什么意外。
再往前走,江面出现一些细碎的冰棱,不过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在一片漆黑与安静中,混合舰队悄悄杀向汉城……
…………
朝鲜首都,汉城。
汉城高大的城墙周围,战旗林立,灯火通明。
自从皇太极率领清军主力过江后,汉城已经被围困三天了。
汉城守军超过十万人,不过是虚数,实际不到三万。
留守大将沈器远负责指挥防守。
这几日来,清军频繁调动,试探性进攻了两次,都被朝鲜军打退了。
如今汉城内人心惶惶,沈器远已经发布戒严令,防止奸细煽动人心,伺机作乱。
清军在汉城东西北三个方向,安置了营盘。
北边的营盘存放奴隶、牲口和物资。
东西两座营盘是清军主力,因为汉城南边是汉江,所以南边没人。
此刻,清军西大营里,灯火通明。
旗丁和阿哈驱打着奴隶们,干着各种苦力,喂马,劈柴,挑水,还有些奴隶工匠在打造攻城器械。
皇太极希望尽快拿下汉城,因为天气转暖了,北面还有鸭绿江,必须赶在鸭绿江解冻前,回归辽东。
中军大帐里,一场热闹的酒宴正在举行。
主人是皇太极,客人是汉城北门守将韩京韩宇父子。
这两个叛徒已经被收买,他们偷偷跑过来,就是为了商议明天献城的计划。
除了皇太极,几个重要的满清权贵陪同着。
皇太极举起酒杯,笑道;“两位爱卿大可放心,事成之后,尔等就是朝鲜新王!”
哈哈哈,韩京父子高兴了,一个个满面红光。
两个叛徒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皇太极大喜,乐开了花;“两位爱卿,快快平身!”
哈哈哈,满清权贵跟着笑了。
一旦汉城攻破,那财富,美女,奴隶,牲口,简直就是发家致富啊!
整个中军大帐,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
五里外的汉江上,混合舰队正在悄悄行进着。
登州水师的旗舰风平号,在第五船位。
陈洪范和陈洪江站着船头,正在用千里镜寻望远处的汉城。
陈洪范兴奋了;“太好了!狗鞑子的营盘离江边不远,大部分都在炮火射程!”
陈洪江乐得嘴角都笑歪了;“这很自然,他们要攻城,肯定不会离太远。几万人马需要饮水,又是冬天,离江边越近越好。”
陈洪范笑道;“狗鞑子做梦也想不到,老子敢深入汉江,连夜偷袭!”
陈洪江兴奋得直哆嗦;“大哥!你看那片黄罗伞盖,肯定是皇太极的中军大帐!咱们一会先轰他娘的!”
“不!西边清营留给李建安,咱们去东边。东边也有清军的营地,你看到了嘛,有人在挑水,不可能是朝鲜人。”陈洪范道。
陈洪江有些奇怪;“这样的泼天大功,怎么让给李建安?”
陈洪范道;“你小子不懂。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大哥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靠得就是识时务。”
“咱们才三十多门真炮,能打到二里外的才六七门。”
“咱们一轮炮打过去,皇太极就跑了。打草惊蛇!”
“李建安一轮炮打过去,就是七十发炮弹,是咱们的十倍,成功率比咱们高多了!”
“再说,咱们打了西边。没等李建安上来,西边的鞑子就跑光了!东边听到动静,估计也跑了。”
“所以,最好是咱们打东边,西边留给李建安。”
“把功劳做大,咱们才能分得更多。”
陈洪江笑道;“我听大哥的,让兄弟们去打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