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的雷鸣响彻天际,陆空清神情冷淡,他加快了脚步:
“快下雨了,我们快点。”
“好。”
药谷的装潢带着与众不同的藏族风采,白墙上用彩色的颜料画着紫色云朵图案。
它沉默地巍然伫立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地带,随着瀑布声庇护着每一个经过的村民。
来往的药谷人员不断进出搬动着晒在外面的药材,晒成一条条的药材体型轻盈,灵动地随着人员搬动在深绿色的晒垫里滚动。
高寒抬起长到脚上的便衣,跨过门槛就迎面看到了严肃的药谷主。
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即便老去,一双凌厉的眼神依旧锋利地能够刺进人的心坎里。
他的身后没有人跟随服侍,身壮得像是能够用蛮力活活将人的头颅扭下来一般。
高寒不愿往下想,走在她左边的陆空清不自觉的低下头:
“父亲.......”
“姑娘你跟我过来。”
药谷主似乎不想陆空清有任何语言交流,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稳重地吐出这几个格外有分量的字后就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陆空清的眼中尽是对父子关系的淡薄,下一秒他向高寒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就走出了药谷。
周边的人没有人拦截劝说,更加冷漠焦急地搬着东西,时不时要高寒躲避一下。
高寒自知在这站着不动也只会碍着大伙的事,立即快步地跟上了药谷主。
等到她快步跟上去时,药谷主已经在祠堂的高椅上坐着了,他慢慢戴上一顶白色的帽子,那图案像是专属于游牧民族的装饰。
“天凉,姑娘你别怯生,随便找个位置坐着就行。”
高寒礼貌地朝药谷主笑笑,却依旧选了个离门最近的末尾位置。
药谷主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角的皱纹掩盖不住的上扬。
“我没跟你说客套话,上前坐着。”
高寒没招,只得老实地往前坐着,她坐在第二个位置上,略显尴尬地看向对面的位置。
这明明是没有丫鬟侍奉的地方,但没过一会就有人来上茶水了,并无神情的丫鬟规规矩矩的上茶,将备用的小茶壶放在椅子旁的桌上就转身离去了。
“这天变得太快,去去寒。”
见高寒浑身不自在,目光始终停留在茶壶上,药谷主说:
“我这讨厌繁杂的礼节,那些只不过是束缚人行动的条框。”
囚禁像一把深藏在心中发芽结果的树苗,根深蒂熟地刻进人的骨髓里,似乎让人丧失了应对各种场合的方式,只有麻木地观望等待人推动。
她有些不知所措。
药谷主喝了一口茶:“你不用太过约束自己。”
“喝点暖和。”
“好。”
一口下肚,药谷主终于开口说话:
“少时我在记载民间祝由术的古书中见过一种治疗手段......”
他浑浊发黄的眼中远远地盯着外面即将要落雨的天空,一股股的思念回忆涌入他的心头。
“说是,得到高僧开光的物品.......能够作为承载力量的载体。”
“当出现危险时,拥有此物的人能够获得庇佑并借以其中力量发挥。”
他说完,慢慢将目光收回,端起茶杯喝茶,投向高寒的目光似乎在示意她回答。
“那份力量来源于我脖子上的碧玉,只是它是我母亲留下来的物品,因此......”
“.........”
药谷主的沉默像是并不为此感到惊讶,他神色未改,心里的明镜映射在眼中,示意高寒继续说下去。
“因此.....我不能将它交予你。”
本应该出现的愤怒并没有出现在耳边,令人意外的是一阵开怀大笑。
“我理解。”
“我原意是告诉你用它发挥一些事情,比如治病。”
“真的?”
“老夫一言九鼎。”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也许你应该问你自己。”
药谷主向一旁等在棕色纱帐的人挥手示意,那人不曾说出一句话,瘦小的身影在得到命令后渐渐退下了。
“药能治病,但无法攻克的是它残留在人体包含的毒性。”
“您的意思是,让我试试清除毒性?”
“是。”
几乎是在这句话落尾的瞬间,门口就有一位青年人走了进来。
他体态瘦弱,脸色蜡黄地走了进来。
“药谷主。”
这人语气漂浮,像是落不到底。
【哈!该到我大展身手啦!】
【红鲤?为什么我之前呼唤你的名字你一句话都不回答我啊?】
【哼!愚蠢的人类。】
【啊!你!】
【行吧,我该怎么办啊,红鲤?】
【简单,你试着闭着眼睛,想象有一个很遥远的东西汇聚在眉心之间,等到你觉得力量足够时,将原本跟患者五指手心相对的手推送出去。】
【试试吧。】
药谷主凝视高寒的眼神有些怪异,浑浊的眼中又包含着些许的期待。
“寒姑娘,试试吧。”
她与那位陌生男子说道:“能否将手心面向我?”
“可以。”
等到高寒准备将手心与对方的手心贴合在一块时,对方却又退缩了些许。
“这......姑娘,这恐怕男女授受不亲........”
“没关系,这是小事,试试。”
药谷主庄严厚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去。”
那人点头答应了下来,神色紧张地将双手手心朝上。
她按照红鲤所说循环递进,进展果真如她所说那般,等高寒将眉间那股力量打出去后,脖子上佩戴的玉佩绿光赫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