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喝下那碗温热的药。即便一口闷下,苦涩味也仍然在脑中回荡。
她闭着眼紧皱眉头,夏草见状,连忙递水过去。
见她好多了,夏草道:“姑娘,我去看看这会子明公子有没有醒,你好生休息吧~”
夏草说着,就要端着药盘出去,一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身道:“哎呀,你瞧我这脑袋,都忘记给你换药了。”
“姑娘您躺好,我来帮你换。”
她轻轻将药碗放在桌上,从口袋拿出一个独立包装手套,准备拆开绷带给高寒换药。
躺在床上的高寒斜眼一看,刚好看到夏草手上戴的东西,她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戴手套?”
夏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药谷主说呀,防止伤口……伤口感染什么的,虽然我也不太懂……”
听到这个回答,高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摆正身体后,眼神放空地看向额头上的床帐。
夏草掀开被子,将她的衣服拉到胸前,拿出剪刀三下两除二就拿掉了缠在她肚子上的绷带。
没一会功夫,就换完了药。
自己的任务完成,夏草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她开心地笑着:“姑娘,我走啦,你好生休息。”
随着一声关门声,这个房间又安静了起来。高寒缓缓转了一个身,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肚子上的绷带,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鲤鱼,你还在吗?]
[我在呀。]
[刚才夏草来的时候,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人家怕打扰到你们嘛,再说了,你们俩交流,我也不好扰乱你的心绪。]
[你有名字吗?]
[呃……我想想!好像没有诶……不过我在庙里生活的时候,都能听到他们喊我红鲤鱼红鲤鱼的,这个算不算呀?]
[那我叫你红鲤好不好?]
[什么名字都可以啦~嘿嘿,我都行。]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有人敲了三下门。
本想闭眼睡觉的高寒睁开眼,道:“谁呀?”
“公瑾明。”
“你来啦?进来吧。”
他推开门,肉眼可见的沧桑了不少,眼下的黑眼圈很重,连嘴边也长出了细碎的胡渣。
即便如此,面容也依旧俊美。
公瑾明慢慢走到床边,拿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用疲惫地笑容看着她,道:“你好一点了吗?”
他的眼神炽热又明亮,看得出来,他很想高寒给他一个好的回答。
可在这时,高寒却不敢对上他那双期待又关心的眸子,大概也是对自己昏迷时,向他伸出的手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想你,”他顿了顿,“我想你直视我。”
听到他说的这几字,高寒像触电一般回过神,藏在玉佩里的大鲤鱼也开心地在她脑子里说起话来。
[求婚,求婚,答应他!答应他!]
[你胡说什么,讨厌。]
[不听不听,原地成亲!原地成亲!!!]
“我才不要成亲!”
一激动,高寒将原本要与那红鲤说的话道了出来。
坐在床边的公瑾明像是愣了神,他犹豫了好久,表情从期待又到失落,似有千言万语要与高寒诉说,可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道出。
高寒说出这话,一时之间也愣了神,下一秒,她就躲进了被窝里。
幸好这时候有“地洞”给自己钻,要不然,太尴尬了。
[哈哈哈哈哈……]
[臭鲤鱼,你还笑,你是故意的吧你!你给我等着,啊啊啊,等我病好了,我就去吃红烧鱼!]
与红鲤说完这话,高寒清楚地感觉到,公瑾明轻轻拉起了被子,她刚想抓牢这“地洞”门,这门就已经被打开。
公瑾明若无其事地笑着,道:“大病初愈,你应该多呼吸新鲜空气。”
“如果你感觉好一些的话,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
高寒看向他,却发现他那张原本沧桑的脸不知何时有了落寞感,难道是我说错话,他觉得我不应该说成亲的话吗?
也许,是他不喜欢我?
可能是我突兀。
高寒往被子里缩了缩,探出左眼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公瑾明将目光拉远:“没有,你身体有没有好一些,要不要我带你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
也好。
高寒用手的力量将自己撑起,发现身体的确如夏草所说好了许多,就连伤口也似乎不是那么疼了。
她道:“那你可得扶着我点。”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