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吧?喂……”
等到高寒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慢慢查看身上的衣物,发现那本该穿在身上的黑衣不知何时已被换去。
这个房间周围的摆件与装饰也跟自己的房间大有不同,正当她疑惑自己此时在何处时,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进来的是那天跟公瑾明说话的那个女人,与上次不同的是,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艳的连衣裙。
高寒用手臂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这肚子一用力,疼痛感瞬间刺激到她的神经。
只一瞬间,她又失力躺了回去。
[你不是说让我放开打的嘛?说好的给我治呢?]
[喂!喂!你怎么没反应?说话啊?]
一身红裙的女人将药碗重重地甩到床头柜上,汤药荡了一些出来,她轻瞥了一眼病床上这眼珠子乱动的神经病,嫌弃地离开了房间。
什么态度?
我也没惹到她吧?再说了,又不是我让她来给我端药的,难不成?是因为公瑾明的原因?
见那女人走远了,高寒深叹了一口气,昨天还规规矩矩地像个少女,怎么今天就跟个罗刹一样怒气冲天的?
你给我摆脸子,那碗汤药我也不喝了,疼一会就疼一会,小爷我被囚禁这么久都没死透,这点小痛,根本不算什么。
肚子的疼痛感又一次袭卷而来,她皱起眉头,全身蜷缩在被窝里,试图用手轻揉缓解这般疼痛。
不是吧?这么疼?
[喂!你不会睡着了吧?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个时候掉链子?醒醒醒醒,起来打工了喂,哎呦,疼死我了。]
完了?
怎么这臭鲤鱼不给反应?
高寒将头埋在被子里,只感觉这肚子如同一台绞肉机在运动一般,等这被子再被人掀起时,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一只冰凉的手摸到她的额头上,连续碰了两次,高寒感觉自己像是腾空了一般,她轻轻睁开眼,又看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兴许是这热烧坏了脑子,她用尽全力抬起垂下去的右手,用食指轻轻地碰了一下这人高耸的鼻梁。
她看到他脸上的诧异,但此时她更想依偎在他怀中。
你,好好看呀。
那人垂下头,用急促地声音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喂,你别睡……”
过了很久,正当公瑾明以为怀中的人睡下去的时候,高寒用虚弱地声音说起了话:“我没睡,意识我还是有的,就是没力气……”
耳畔响起呼呼地风,他道:“你说话声有点小,我有点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可是我觉得,我说话的声音很大,你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就像……”
“就像天打雷一样响。”
“我感觉我在寒冰地狱里,好冷,真的好冷。”
公瑾明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他颤抖着手道:“瞎说什么,你全身都是滚烫的,怎么会冷?别怕啊……一会就到药谷了。”
“明哥!你去哪!”
“药谷!”
……
高寒因高烧不退昏睡了三天,药谷一群人急的团团转,那寨子里的二当家,也是时刻守在这个接触不到三天的人旁边。
药谷内的药师几人围在一起,开始八卦起来:
“登清寨不是还住着一个叫安纯的女人吗?就是那个常常一身小女孩打扮的人,听人说啊,那安纯喜欢这个二当家好久了。”
“安纯?药谷儿子不是喜欢这安纯吗?”
“我没记错的话是啊,药谷儿子平时三天有两天都在登清寨,可惜我这如花似玉的面孔,要让他见到我,八成都得喜欢我。”
“你?你还如花似玉,哈哈哈……”
聊的正欢,背后却响起了咳嗽声。
几人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对上药谷主那一双严肃坚定的眼神。
“药材都划分完了吗?”
众人不语。
“还在这八卦人家的事?小心隔墙有耳,别聚一块了,都去忙自己的事去。”
“是……”
几人很快散了个干净,药谷主则将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一脸难看。
他慢慢地走到自家儿子的门前,抬起手敲了下去。
“谁啊?”
“你开门,我跟你说些事。”
房间里的少年推开门,那人正是公瑾明将高寒带回时,陪在安纯旁边体贴入微的人。
“爹?”他显然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今天您怎么来了?”
“我来还要跟你说一声吗?”
药谷主一脸严肃,迈开步子就走进屋内,他坐在高堂前左边的位置,将手摆在两边的扶手上后,闭眼放松地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少年不敢坐下,只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站在药谷主面前。
“你知不知道那安纯是何人?”
“我不信她是那样的人。”
“前段时间线人都说了,你还不知收敛吗?”
少年不语。
见他不说话,药谷主用手猛的拍着木桌,勃然大怒:“陆空清!你仔细考虑!这一个星期你别出门了。”
“肯定是你们哪里弄错了,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少年情绪激动,委屈劲像是要从眼中涌出来一般。
“跪下!你有什么脸面在高堂前看你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