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怔了一下。
她年少时候,爱天马行空。
关于自家儿子为什么眼光忽然这么差这件事,她也想过一万种可能。
其中有一种就是话本里看过的,是不是搞错替身了。
但当时不过是胡乱猜测。
如今显然是坐实了,她简直想笑,无语至极。
再看萧睿渊,也不来气了。
而是翻了巨大的白眼。
萧睿渊一时竟然没读懂这个白眼。
皇后忽然起了玩心,竟想看看,这出戏顾安然想要如何收场。
她和颜悦色了许多:“顾安然,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你跟阿渊早就是无名夫妻喽。”
顾安然那紧张的后背,终于放松了下来。
苍白的脸颊上,也有了绯红。
眼底的心虚,则藏的干干净净。
她低眉垂首,含羞带怯:“娘娘,是的。”
皇后点点头,轻笑起来。
就在顾家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她陡然凌了神色:“好啊,你托着个残花败柳之身,竟敢进宫选秀,验身一关,本宫记得你是过了的,顾安然,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顾家所有人的脸色,一瞬比方才还苍白数倍。
顾安然吓的呆若木鸡。
秦香玉则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顾嘉轩也呼吸发窒,这一刻满脑子竟是四个字“欺君大罪”。
这是死罪。
萧睿渊听到惨白败柳几字,就皱了眉,他不知道母后为什么会对失身于自己的女子,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词。
忍不住开了口:“母后……”
“你闭嘴,蠢货。”皇后是从来没如此骂过萧睿渊的。
萧睿渊从小聪明,懂事。
十二岁上了战场后,她对他更是日夜牵绊,心疼非常,平日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看着满地聘礼,想到朗月星空可爱的小脸,她就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就是个蠢货。
秀珠嘴角抽搐,同情的看了一眼萧睿渊。
柔声道:“王爷,娘娘让你气到了,你就生受些吧,一会儿你还会感激娘娘呢。”
皇后已经不想看戏了。
与其说在把顾家当猴耍,不如说自己的儿子也是猴中一员,她相当的觉得没面子。
又给了萧睿渊一个白眼。
她站起身来,走向了顾嘉轩夫妇:“本宫问你们,她残花败柳之身,你们先前可知,进宫装处子之事,你们可有参与?”
顾嘉轩几乎不假思索:“不知道,娘娘,我们不知道。”
秦香玉也摇头如拨浪鼓:“我也没听说,这孩子从没对我们说过。”
皇后心底一片冷意。
她早就猜到,顾相夫妇为了自保会对顾安然多无情。
亲生的女儿尚且能打个半死丢去乱葬岗,何况这不过是个养女。
当她迫害到自身利益,卑鄙如顾嘉轩,只会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顾安然面如死灰。
但她其实猜到了。
她更是聪明的猜到了,皇后的意图。
她想让她陷入绝境。
顾安然身侧的拳,死死捏着,她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甚至无情,甚至狠心。
她死死憋着眼眶里的泪水,抬头看向萧睿渊,那是她唯一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