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渊静坐在那,容颜苍白,神态倦怠,但脊背坚丨挺,满身孤傲。
柳一刀看着心疼,忍不住数落:“王爷,我看这凤太傅是老糊涂了,临西王等人罪大恶极,王爷您这是为民除害,亏的他还是为人师表呢,为那种人求情。”
萧睿渊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柳一刀忙住嘴。
但心里还是在嘀咕。
“就是老糊涂,老糊涂,老糊涂,老糊涂。”
可他看着萧睿渊静默的背影,也不得不想凤太傅的那些话。
确实,得了民心,但王爷必定会失去皇上的心。
王爷看似孤傲清冷,不跟任何人亲近。
其实,对于亲情的渴望,他比任何人都强烈。
他十二岁起就镇守在北疆,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京城。
每次回来看到几位王爷陪伴在皇上身边,父子其乐融融言笑晏晏的样子.王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羡慕的。
这些年,北疆安稳,王爷虽长居京城,但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敬重王爷胜过皇上,皇上对王爷岂能无怨。
王爷一心一意为皇上,励精图治,治理国家。
皇上眼里,王爷却跟当年的太后一样,让他活的憋屈。
父子关系一向寡淡.如果王爷处死了几位老王爷跟临西王,只怕真的要走到决裂的地步。
柳一刀看着那瘦削孤冷的后背,忍不住心疼。
……
几天后,发落下来了。
皇四字萧睿泽,老王爷柴王,清河王,两家世子,在担任内务大臣期间,贪污巨款,镇北王亲自搜罗证据,督办此案,查证属实。
判几人死刑,斩立决。
行刑那天,雷雨大作。
百姓冒着大雨,站了里三层外三层。
萧睿渊亲自监斩,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子王爷跪在断头台上,一双双眼睛里有恐惧,有愤恨。
萧睿渊面目冰冷,拿起了“斩”字牌。
随着牌子落地,明晃晃钢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鲜血被雨水冲入下水口,一切肮脏都被洗刷了干净。
百姓掌声雷动,齐声高喊:"战神威武,战神威武!"。
监斩台上的人,却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爷。”柳一刀大惊。
百姓也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镇北王怎么了。”
“怎么会吐血,脸色好苍白,快叫大夫啊,谁快去叫大夫啊。”
不用百姓找大夫,柳一刀已经把人抱起,冲上了马车。
“快,回府,请太医。”
大雨下的越来越急,似乎除了带走罪孽,还想再带走什么。
宫里,皇后心脏猛的揪疼了一下。
一柱香后,秀珠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王爷吐血了,镇北王府派人进宫,把所有太医都请了去。”
皇后几乎站不住:“什么!秀珠,本宫要出宫。”
秀珠赶紧安排:“是,娘娘。”
皇后到了镇北王府,跑的整个裙摆都是泥泞也顾不上。
无欢院,她见到了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萧睿渊。
太医们跪在床前,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皇后眼泪一下落下来,厉声喝问:“王爷如何?”
一群太医没一个敢答的。
还是柳一刀红着眼睛道:“娘娘,王爷不让说,其实我们前一阵在城外丨遇刺,王爷中了毒,九死一生才回来,现在的身体是毒上加毒,太医们都说,王爷身体里全是毒,没救了。”
皇后眼前一黑。
“娘娘。”几个人赶紧拉住她。
她勉强缓过来,气急败坏:“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本宫,为什么。”
说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了会儿又怒视着众太医:“酒囊饭袋,一群饭桶,都是没用的玩意,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想活了。”
所有人瑟缩了一下。
这是预料过的结果。
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