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是柳一刀。
萧睿渊淡淡应:“恩。”
柳一刀进来,呈上一个本子:“王爷,这本惩戒册上的人,一大半已经证据确凿捉拿归案,还添上去了不少名字,几乎涉及半个朝廷,继续查下去可能还会更多。早上皇上召见了属下,意思是杀鸡儆猴,就此打住,您看……”
“杀鸡儆猴,就此打住?”萧睿渊淡漠的重复了这八个字,伸手接过了本子,“父皇在怕什么?怕朝廷无人可用?”
皇上倒不是怕这个,而是怕王爷身子这样,一旦那些贪官污吏聚众造反,只怕王爷无能为力收拾不了。
但他不敢说,沉默着。
萧睿渊抬头看来,一眼就看穿了他:“还是父皇觉得,本王要死了,没人能帮他震住这江山了。”
“王爷!”柳一刀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心就很痛,他道,“您一定能活下去的,属下不信,这世界上除了那医仙,就没人能治好王爷了,属下听说,凤太傅府上来了女大夫,姓苏,医术了得。吴太医他们亲眼所见,凤小少爷吃了她的药,精神好了许多,如果她能治好凤小少爷,保不齐也能治好王爷。”
“本王知道这个人,前几日进宫看望母后,她说起过,等她能治好凤歌再说吧。”
萧睿渊的话,显然是没对这事报太大希望。
毕竟这些年,凤太傅为了凤歌到处寻医,江湖郎中找了一大把,其中也确实有个别厉害的,让凤歌好转过,但那都是短暂的。
萧睿渊并不怕死。
治不治得好病他没那么执着。
但死之前,绝对不能看到自己守护的江山,被蛀虫蚀空,就是一条最小最小的蛀虫,他也要抓干净。
看向柳一刀,他道:“你告诉父皇,那些垃圾一个也不能放过。但凡遗漏一个,后患无穷。至于他怕如此大力惩治,容易引起朝野动荡,告诉他,即便本王不在了,有镇北军在一天,这江山就无人敢撼动一分。”
柳一刀热血沸腾,抱拳:“是,王爷,属下这就进宫。”
有时候,柳一刀觉得皇上真该退位算了。
他除了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啥也不会。
不过也不怪他,太后垂帘听政了十多年,皇上什么都自己拿不了主意,皇帝当的也苦闷。
只能画画,下棋,做诗,颂词,弹琴,奏乐,来宽慰下心灵。
久而久之,养成了现在这种悲秋伤月,优柔寡断,畏缩怕事的性格。
朝中大小事情,其实早就是王爷做主了。
这次肃清朝野,严惩贪官污吏,在朝中揭起了轩然大波,皇上一看这架势就怕了,属实没有一点王者风范。
像他们王爷,多霸气。
“镇北军在一天,这江山就无人敢撼动一分。”
柳一刀想到这句话,忍不住又热血沸腾。
镇北军,永远都是不灭的神话。
他随后进了宫,把萧睿渊的话转述给了皇上。
皇上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叹息又叹息的,对比下镇北王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真是越看越没用。
从乾坤宫出来,柳一刀被一个人叫住了。
“柳将军请留步。”
是皇后跟前的秀珠姑姑。
柳一刀上前问好:“秀珠姑姑。”
“柳将军,皇后有请。”
秀珠道。
柳一刀比了个请:“如此,有劳姑姑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