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合作？”
常又又掏掏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
“你确定你说的是合作，不是威胁吗？”
洛柔嘉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对，合作，你帮我解决干呕的问题，我承诺不再去吞噬她。”
少女指着昏迷中的映时，胸有成竹地说道。
她认为这个交易十分合理。
由于连最简单的接吻都没能达成，让雾琦上仙耿耿于怀，感觉威严扫地，十分不满。
他开始频繁地找机会与洛柔嘉进行亲密的互动。
仙境中有各式各样的绝美的风景，都是兼任场务的于恒仙君带着手下们加班加点赶工出来的。
什么满山红枫，梦幻花海。
绚丽的星河，绚烂的极光。
还有巍峨的石林和湛蓝的湖水，
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
仙女们对各种法术和法器的运用，把唯美和浪漫表现到了极致。
当然，这些都是为了迎合雾琦上仙的喜好，
他对环境和气氛的烘托都非常的讲究。
每一幕的情调和剧情走向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雾琦上仙从近百份剧本方案中挑出自己最喜欢的几套。
兴致勃勃地决定统统体验一遍。
势必要在如诗一般的感人场景中，浪漫地夺走少女的初吻。
哪怕只感动了他自己。
在隐隐弥散的威压之下，洛柔嘉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哪怕她觉得场景已经尴尬到可以扣出整套三室一厅，也只能积极地配合下去。
然而，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无论这甜蜜或者唯美的恋爱气氛烘托得多么到位，
终会败在一声声扫兴的干呕中。
就连充当背景板的低阶仙女们，也忍不住抽搐起嘴角。
唉，倒霉孩子啊！
雾琦上仙的兴致被败坏的一干二净，气得他许久不愿再来看望少女。
兼任场景编剧的于恒仙君此时已经江郎才尽，他急忙派遣手下的低阶仙女，去人间界找些新的话本子，也好用于日后的参考。
常又又在意识空间里看得捧腹大笑，忍不住时还会把水晶花当作瓜子来咬两下。
可怜她只是一道意识，哪里还能吃到瓜子。
受到冷落的洛柔嘉只好独自静修，
来到意识空间后，正巧看到抿嘴直乐的贱民。
人格完整级别上的差距让她不清楚笑声的由来，但本能的，她不想再听到这样的笑声。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段提议。
至于为何选择来找这个凡人帮忙。
同为人格化的意识体，完整度高的人格对肉身的理解程度会更高一些。
“呵。”
常又又被气笑了。
“高贵的公主殿下，你的灵魂记忆不完整，脑子也跟着坏掉了吗？”
哦，她差点忘了。
意识本就没有身体，哪里来的脑子。
“有姐在，你又怎么可能碰到映时的一丝一毫。”
没有了肉身的束缚，大家都是魂儿。
血统也好，地位也罢，又能有多少用处？
“放肆，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洛柔嘉气的涨红了脸，大声怒斥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存在告诉雾琦上仙，让他把你打成和那司风一样的碎片。”
虽然这话听着像是小孩子恼羞成怒后的口不择言，
表达的意思却和红皇后的经典台词“我要砍了你的头！”一样，
顺她者昌，不顺她者就应该命亡。
古代帝国的长公主，又怎么可能是个天真无邪的柔弱少女。
常又又收起了笑容，低下头不再言语。
洛柔嘉得意洋洋，以为自己终于胜了一局。
“怕了?怕了就老实听话，乖乖地听……”
“你做不到。”
常又又打断了低龄公主的威胁。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
“你是一国公主，我知道，那又如何？”
常又又盯着手中的水晶花，看都不想再看洛柔嘉一眼。
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只是在陈述既定的事实。
“说白了，你不过是洛柔嘉的一部分记忆碎片罢了，即便将这里所有的灵魂全部吞噬，你也无法成为真正的洛柔嘉，同样的，你也无法替代映时成为主人格，去掌控她的肉身。”
当前的局势，看上去是洛柔嘉占据了优势。
外有雾琦上仙虎视眈眈，内有映时昏迷不醒。
常又又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但这只是暂时的。
司星上仙赐予的发梳正在修复映时的灵魂，终有一天她会醒来。
洛柔嘉也知道，所以，她想趁修复之前，吞噬掉还是碎片心态的主人格灵魂。
可惜，偏偏有个绊脚石。
“我就是洛柔嘉，只要我吞噬了你们，就会成为唯一的灵魂！”
小小的少女大声尖叫，暴躁的否定着贱民的言语。
黑色的连衣裙似是响应着她的怒吼，想要再次蠢蠢欲动。
“灵魂只有融合，没有吞噬。”
常又又手中的透明水晶花不停地旋转着，想要请缨出战。
“公主殿下，你的认知出现错误了。”
“如果你愿意遏制那条墨色的异物，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见解分享给你。”
她不是实力弱，而是认知上出现了根本的错误。
这样的台阶，让洛柔嘉清醒了片刻。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了下来。
遮住脚背的长裙不甘地恢复成刚到膝盖的短小裙摆。
“小公主，你为何认为，灵魂之间是可以相互吞噬，从而获得成长的。”
常又又坐直了身体，抬手邀请洛柔嘉坐下细谈。
“什么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公主殿下憋着怒气，自己找了个较高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不屑与贱民坐在一处。
平凡的常又又毫不在意，她把玩着水晶花，继续解说了下去。
“如果灵魂之间可以相互吞噬，为何映时这个主人格会出现。”
她指着自己说道。
“仙女从安息池中诞生，若灵魂可以相互吞噬，我作为这具身体最初的灵魂基石，自然应该在刚诞生时，就吞噬掉所有的灵魂碎片，成为控制身体的主人格。”
届时也就没有映时什么事儿了。
而洛柔嘉，她也没有机会再次收回悲伤时的那段记忆。
常又又的存在，就是灵魂不能相互吞噬的最好证据。
高贵的公主殿下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