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顾一帆已经站起身来拉他了,“这不是江冉吗?几年不见跟大家伙儿叙叙旧啊。”
顾一帆直接将他按坐在了陆砚洲旁边,江冉抓着装衣服礼袋的手不由攥紧了几分。
顾一帆倒了一杯白酒放在江冉面前,“当年陆哥拿命去救你,你还没有道谢吧,赶紧敬我们陆哥一杯。”
江冉看了眼面前的白酒,又极快的看了眼陆砚洲,发现对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真的在等着他的敬酒。
江冉心里有些难受,端起酒杯对陆砚洲道,“谢谢。”随即一口饮尽。
“来来来,满上继续,救命之恩一杯酒哪里够。”
江冉知道这是顾一帆故意的,可他看向陆砚洲,对方一丝要阻止的意思也没有,江冉赌气地拿过杯子,朝陆砚洲举了一下,又一口饮尽。
一连喝了五杯,陆砚洲都没有任何反应,神情还是那么冷漠,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江冉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红着眼睛喊了声,“陆砚洲!”
陆砚洲心神一荡,在江冉出现那一刻,他就想把人抱进怀里,想要将他吻死在怀里,想要一遍遍将他按在身下疯狂折腾,将他弄到哭,让他说对不起,说爱他。
可他最终都掐着手心忍了下来,这个人走得那么决绝,凭什么想要一回来他就原谅他。
三年!他每日每夜都在生气,气他不乖,气他不听话,气他心狠。
陆砚洲看着红着眼眶的江冉,目光移开,敲了敲烟盒,指尖夹起一根烟,低头点上。
烟雾喷出拂过江冉的脸,声音淡淡的嗤了一声,“怎么?指望我会心疼你?”
江冉被他的话刺痛,眼睛蓦地看见陆砚洲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结婚了?”
陆砚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戒指,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转了转戒指,“当初是你不要我的,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有没有结婚?”
“陆砚洲你回答我!”江冉的声音拔高,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江冉的眼泪让他觉得快意,“儿子都有了,你说呢?”
“你骗我的对不对?”
他当初那么自信就算离开三年,陆砚洲也还是爱他的,可是现在却惨遭现实打脸,心脏堵得厉害。
陆砚洲眯了下眼,拨通了一个电话,刚刚还冷漠的神情瞬间温柔,“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陆臻疑惑地握着电话手表,不明白一向对他冷漠的叔叔为什么这么说话,但他向来不敢质疑他,稚气开口,“想了。”
这句话让江冉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决堤地流下,喝下去的酒烧得他胃疼。
陆砚洲结婚了,还有孩子了,这样的认知让江冉痛苦,他觉得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赌陆砚洲会爱他就是个笑话。
“打扰了。”江冉说完就跑了出去,刚好撞见要进门的齐牧野,他将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就跑了。
齐牧野摸不着头脑,走进房间,就见陆砚洲抓起桌上的酒瓶猛地往桌上一砸,阴鸷吼道,“谁他妈让你灌他酒了!”
酒液和碎片溅了顾一帆一身。
吓得几人纷纷退开,三年了,这是陆砚洲首次情绪失控,就因为江冉的出现。
梁书珩一直觉得陆砚洲不可能真的忘记江冉,真的不爱他,现在庆幸自己没有多生事端。
顾一帆内心有气回怼道,“艹!我他妈不是为你抱不平吗?”
“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管!看见他都给我绕道走!”
陆砚洲心里的火气,因为江冉的转身离开到达了顶点,怎么他说什么江冉就信什么?就不能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哄哄他。
江冉跑出去后,到了酒店中庭的小花园,他按着胃蹲在地上,给陆老爷子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哭诉道,“爷爷你骗我,陆砚洲都跟别人结婚有孩子了,你说过要给我机会的,我都完成你的要求了,你说话不算数!”
“他什么时候跟别人结婚了?”陆老爷子接到电话也是一头雾水,明明两人都还没离婚,他怎么可能让陆砚洲犯重婚罪。
当初虽然他让陆砚洲签了字,但最终并没有给两人办离婚,虽然在这两人心中可能他们已经离了。
“他无名指上都戴着戒指,他还跟他儿子通电话了,我都听见了。”
陆老爷子现在琢磨过来了,大概率是陆砚洲故意误导他的。
“他没儿子,跟他通电话的是他侄子。”
陆老爷子让老管家把陆臻叫下来,跟江冉说话,小朋友拿着手机,字正腔圆,“我叫陆臻,五岁了,叔叔不是我爸爸。”
江冉的眼泪一下止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被陆砚洲骗了,突然又笑了起来。
他按着叫嚣疼痛的胃,重新回去找陆砚洲,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落寞的想着只能明天婚礼上见了,于是往酒店外走去,却碰上从酒店外进来的陆砚洲。
江冉想要抓他的手臂却被陆砚洲避开,“江先生,请自重,我已经有家室了。”
江冉想了想一把抱住他,“那你考虑婚外情吗?”
“你!”陆砚洲眉头直跳,半晌说了声 ,“不知廉耻!放开我!”
“不放!有本事你推开我。”
陆砚洲蹙起眉心,把江冉环着他腰的手掰开,退开距离,“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缠着我。”
“你真的不要我了?”江冉的脸色泛白,眼睛由于刚刚哭过,现在还闪着水光。
陆砚洲摩挲了下手指,冷漠地转过身,“不要了。”说完就大步走出了酒店 。
江冉心里有些难受,虽然陆砚洲没有结婚和生孩子,但是他的态度还是让江冉摸不透,难道三年的时间真的会冲淡感情?
江冉按着胃走到路边再也撑不住蹲下。
远处车上的陆砚洲正在暗中观察着江冉,脑海中无数念头划过。
“陆总,要走吗?”周遇问道。
没人回答他,车里是一阵无声地沉默和阴冷,直到看见江冉摇晃了下,陆砚洲的那根弦崩断了。
正要叫周遇把车子开上去,就见远处已经有一个男人在询问江冉了,随后便看见江冉跟着那人上了车。
“艹!”陆砚洲低骂一声,面色阴沉得骇人。
周遇心脏一下提起,额头冷汗滑落。
“跟上去!”
“跟,跟什么?”
“眼睛瞎了吗?前面移动的不就只有一辆车!”
“哦哦,好,好的。”周遇都快吓哭了,心脏突突的,辞职的念头又升了起来,这就不是人干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