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骑在马背上,被陆砚洲小心翼翼地牵着马绳转了一大圈,等他觉得自己差不多找到感觉了便让陆砚洲放手。
陆砚洲不放心,也骑上马背缓慢的陪着江冉跑马,让他掌握马跑起来的节奏。
直到江冉不害怕了,骑得稳了这才让他自己骑。
江冉来了兴致,开始尝试慢慢加快速度,陆砚洲利落地翻身骑上烈风,远远地跟在江冉身后。
而烈风显然不喜欢这样的速度,几次都想冲出去,皆被陆砚洲控制住了,老实的跟在小马驹后面。
顾一帆骑马路过,不禁笑话他,“陆哥,你这是骑马还是散步啊?烈风都要抑郁了。”
陆砚洲回怼道,“你又没老婆,懂什么叫情趣?一边儿骑去,别吓到他。”
顾一帆啧啧几声,不再自讨没趣,到场地另一边骑去。
江冉骑得正开怀,对面景时泽所骑的棕色马匹,突然疯了一样朝江冉所在的位置冲来。
“燃燃!”
江冉身下的小马驹被冲过来的马惊吓到,疯了一样在马场上横冲直撞起来,把江冉颠得好几次差点就要摔下马。
陆砚洲吓得目眦欲裂,夹紧马腹飞速赶上去,“燃燃,抱紧马脖子!”
烈风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好马,爆发力好得惊人,很快就追上了江冉所骑的马。
两匹马贴得很近,陆砚洲伸手喊道,“燃燃,手给我!”
江冉被颠得冒了一身冷汗,听见陆砚洲的声音,赶紧松开抱着马脖子的手,朝陆砚洲伸去,陆砚洲握住手,用力一拉把江冉从小马驹身上拉到自己怀里。
“燃燃,没事了。”陆砚洲一手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轻拍他的背让他放松。
感受着怀里还在发抖的江冉,陆砚洲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底凌冽如霜,望向远处已经跌下马的景时泽眼里全是杀意。
陆砚洲骑着烈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准备,直直朝着景时泽而去。
烈风马蹄高抬,眼见着就要朝景时泽踩去。
说时迟那时快,急速赶来的沈九一个翻滚扑来,抱着景时泽连续几个翻滚,避开了落下的马蹄。
陆砚洲居高临下地看着护着景时泽的沈九,声音沉冷如寒冰,“滚开!”
沈九从地上起来,挡在景时泽身前,“陆哥,他不是故意的,饶了他吧。”
陆砚洲翻身下马,抽出一根马鞭,指着沈九,“我再说一遍,滚开!”
其余几人也赶了过来,看着陆砚洲阴沉的脸,狠戾得吓人,四周仿佛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让他们谁也不敢劝阻陆砚洲,而是去拉沈九,“沈九,你干什么?快闪开,他的脾气你不了解吗?”
依着陆砚洲的脾气有火当场发了也就算了,若是现在不让他发,事后必定会下更重的手。
“陆哥,你有火冲我来。”沈九坚定地挡在景时泽面前。
“冲你来?”陆砚洲冷笑了一声,抬脚就朝沈九踹去。
沈九被踹得差点倒地,景时泽赶紧从背后扶住他,“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沈九满脸戾气,说完还要撑着起身,被顾一帆几人拉住。
景时泽避开陆砚洲,往江冉面前走去,然而还未靠近,便被陆砚洲一脚踹倒,“谁允许你靠近他的?”
景时泽抚着胸口,嘴里泛起腥甜,朝陆砚洲看了一眼,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随后看向马背上还没缓过神的江冉,神情恳切,“江冉,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马匹让你受惊了。”
“景时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陆砚洲凌厉的一鞭子挥到了他身上,景时泽的脖颈到耳侧立马泛起一道血痕。
陆砚洲的鞭子眼看又要落下。
“陆哥!”沈九低吼了声。
马背上的江冉也急忙喊住他,“陆砚洲!”
如今这种情况,沈九摆明了要护着景时泽,陆砚洲踹了一脚,又抽了一鞭子已经是极限。
如果为了他继续对景时泽动手,那沈九跟陆砚洲之间的关系必定会出现裂痕,这并不是江冉想看到的。
陆砚洲闻言手上一顿,握着鞭子的手攥得死紧,这人每出现一次,江冉就遇到一次危险,现在他已经后悔当初放过景时泽了。
“陆砚洲,你抱我下来。”江冉又喊了一声。
陆砚洲这才转身,把江冉从烈风身上抱下来,正要把人放在地上,江冉直接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摆明了是不让他有机会继续动手。
“燃燃。”陆砚洲眉头微蹙,语气里都是不赞同。
江冉的脑袋在肩上蹭了蹭,“陆砚洲,我想回家。”
陆砚洲想要杀人的心情瞬间被栓得死死的,跟江冉僵持了好半晌才道,“好,回家。”
临走前陆砚洲眸光阴鸷地扫了眼景时泽,“不想死就别动歪脑筋!”
说完便抱着江冉走了。
顾一帆等人这才松了口气,“陆哥这脾气太吓人了,上一刻还和风如煦,下一刻就要杀人一样,也就江冉能治他了。”
“江冉能治他,也能影响他,而且这影响还不小。”梁书珩看着两人的背影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顾一帆朝他翻了个白眼。
梁书珩跟看白痴一样看了顾一帆一眼,显然对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作为上位者,不该被谁完全左右情绪,更不该暴露出来,否则便是将软肋完全暴露到人前,这会很危险。
梁书珩又打量起被沈九扶起来景时泽,直觉这人不简单,今日这出是不是意外不说,但是却把陆砚洲和沈九拉到了对立面,如果今日江冉不劝阻,那么最后怎么收场就难说了。
梁书珩叫住要带景时泽去看伤的沈九,漫不经心的问道,“刚刚要是陆砚洲没有收手,你会跟他动手吗?”
沈九望向梁书珩,眼眸中情绪难辨,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如果今日换做是林淮,那你会跟他动手吗?”
梁书珩倏的笑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沈九,很高兴你找到了想要守护的人,但是人是鬼,你还是要分清楚了。”
他说完便眼神锐利地盯着景时泽,像要把人看穿,而景时泽却毫不躲闪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副十分坦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