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洲看着江冉的眼睛,发出一声嗤笑,“多多关照?”
陆砚洲漆黑的眸色深沉,面上带着冷色,众人都等待着这位肆意妄为的主儿打翻江冉的酒杯。
可陆砚洲却突然靠近江冉耳边,一股灼热的气息,让江冉握着酒杯的手指白了几分,一道轻佻的声音悄然传来,“在床/上关照吗?我亲爱的弟弟。”
江冉瞳孔瞪大了几分,脸色发白,不着痕迹地后退,陆砚洲瞧着被自己一句话就吓到的人,只觉得好笑,又怕他还故意挑衅他。
“陆砚洲!没看到小冉给你敬酒吗?”陆老爷子没听见他跟江冉说了什么,但观江冉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陆砚洲闻言这才瞧了眼陆老爷子,语意深沉,“老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陆老爷子眼神冷厉,面色严肃警告道,“陆砚洲,你最好别犯浑。”
陆砚洲扫了眼拿着酒杯戒备看着他的江冉,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番场景落在大家眼里,便成了两人不和的实锤,陆砚洲不喜江冉这个弟弟的事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江冉看着离开的陆砚洲微微松了口气,陆老爷子看他像是被吓坏了,抚了抚他的头,“有爷爷在,放心。”
江冉朝他笑了笑,这么久以来少有的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只能被陆砚洲欺负,今日难得让对方不高兴,这让他连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陆老爷子看他笑得星星眼的模样,不由失笑,“爷爷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应酬,刚刚也问候的差不多了,你跟那些小辈去玩儿吧,胆子大一点,有爷爷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好,谢谢陆老……谢谢爷爷。”江冉还是叫不习惯,但到底及时改了口。
陆老爷子第一次听他叫爷爷,心里只觉得叹慰,不像陆砚洲那个混球,从小就老头老头的叫他,对他丝毫没有敬畏。
江冉本就不爱社交,今晚显然已经社交超标了,现在终于跟完成任务一样可以喘口气,他便走出了宴会厅,去了酒店的后花园。
后花园有一片草地,草地上架了木质秋千,整个木架上都缠绕着绿色藤蔓,此时正开着不知名的花,微凉的夜空中散发着阵阵花香。
江冉坐在秋千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突然身后几道少年的声音传来,“你就是江冉?”
江冉侧头望去,看到了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暗想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孩子,于是起身礼貌回道,“我是江冉,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少年打量了他几眼,随即朝后喊道,“原湛,你要找的人在这儿。”
江冉眉心一蹙,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程婉心的孩子,他血脉上的弟弟。
这一世还是要遇上吗?
直到那个一脸戾气阴柔的原湛走上前,其他几个人为他让道,江冉这才肯定确实是他没错。
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脸上带着冷漠,“你找我有什么事?”
原湛扫视着江冉,看着他一身矜贵的打扮,心中升起巨大的不满,“你还真是好命啊,哥哥!”
其他几人哄堂大笑,“他算哪门子的哥哥,虽然现在攀上了陆家,可是你表哥可不待见他 。”
“就是,他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富二代一向以原湛马首是瞻,除了因为他是原家的少爷,更是因为原家跟陆家有姻亲,陆砚洲是原湛的表哥。
可他们不知原湛的叫法另有隐情。
在场的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不止有关系还是亲兄弟。
江冉听了只觉得好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命哪里好了,原湛还是跟上一世一样,莫名的针对他,他自认没有挡他的路,也没有招惹他。
而这一切只有原湛最清楚,他幼时从程婉心的一个秘密手机里,接到过江冉打来的电话,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叫妈妈,他才知道他母亲瞒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回到程家后,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发好奇他的这位兄弟,不断的打听着他的事情。
慢慢从好奇到嫉妒,嫉妒这个跟他一母所生的兄弟,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不是像他一样有着疯病……癫/痫。
所有人都只以为他含着金汤勺出生,出生就是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厌恶自己的病,还必须得隐瞒着,不能让原家的人知道。
否则原家根本不会把一个有病的孩子接回家,也得不到任何的宠爱,只能成为一个人人背后辱骂的私生子。
现如今,江冉居然还成为了陆家的小少爷,自然更让他嫉妒和恨,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
“好哥哥,今日我们来参加你的宴会,你是不是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我们?”
“哦?你们想我怎么招待?”
原湛朝不远处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侍应生端着酒走了过来,原湛将他托盘里的一瓶烈性洋酒拿起,举到江冉面前,“你作为主人该给我们敬酒吧,我们四个人,不用你一杯杯地敬,把这一瓶喝了,算是你的诚意。”
江冉脸上没什么情绪,并没有接过的打算,“我要是不喝呢?”
“那就别怪我们喂给你喝了。”这些人天生自认高人一等,在他们眼里只有上等人和下等人,而江冉便是下等人,可以随意欺凌。
原湛已经将酒盖打开,其余几人立马明白过来,就要上前抓住江冉,江冉正要跑,一只手就被抓住了,还不待他用力甩开,抓他那名少年的手便被人拧住一折。
“啊!”随即一声惨叫。
“谁让你们碰他的!”原本已经走了的陆砚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眼眸凌厉的又带着阴冷的盯着这几人。
“表哥!”原湛语气带着欣喜,他抚着自己手臂,衣服底下是一个黑蛇纹身。
这个圈子里所有人,他只崇拜陆砚洲,所以模仿陆砚洲的发型、穿衣风格,以及曾经不经意间看到的黑蛇纹身。
陆砚洲将手中拧着的手臂一甩,那少年直接摔倒在地,他拿出手帕厌恶地擦拭着手。
语调冷漠,“你谁啊?少乱攀亲戚。”
原湛脸色煞白,抚着手臂的手用力抓紧了衣袖,其余几人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并不像原湛说的那么好,不由侧目看他。
原湛心中升起一股屈辱,像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他扯扯嘴强装镇定,“表哥,我是原湛啊。”
陆砚洲冷笑,“姓原啊,难怪这么让人讨厌,刚刚你们想干什么?”
原湛表情难看,将手中的酒瓶往身后藏了藏,“只是想邀请这位哥哥一块儿喝酒而已。”
随即眼神阴恻恻地盯着江冉,似乎笃定江冉不敢告状。
江冉并不想理,只想走人,手却被陆砚洲拉住了。
“你干嘛!”江冉没好气道。
陆砚洲把人按在一旁的秋千上坐好,玩味道,“自然是尽当哥哥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