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洲没想到他导师一个外国人居然信佛,询问后才知是他的儿子,幼时患病,几次生命垂危。
他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丝毫没有起色,后来便去了华国求医问药,还求过佛祖保佑。
至于最后不管是中药的效果还是什么,但是事情变好了,从此他在中药推广上做了很多贡献。
只是寺庙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还愿,如今难得碰到个可靠的学生,他自然希望了却这件事。
陆砚洲听闻后应承了下来,同时也想起江冉名字的由来,虽然他不信神佛,但是因为江冉,他还是想求一个心安。
回国的机票没有订直飞北城的,而是去了斯蒂夫所说的寺庙所在的城市。
寺庙并不大,十分古朴,周围被茂密的树林环绕,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和焚香的白烟,营造出一片祥和宁静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焚香味,庭院的花草树木被精心修剪过,或许是时间还早,前来祭拜的香客很少。
陆砚洲身形颀长,一身西装,整个人都透着清贵矜雅,出现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兀。
总助按照陆砚洲的吩咐,将斯蒂夫委托带回的东西交给寺庙的主事长老,随后又以陆砚洲的个人名义,对寺庙进行了大额捐赠。
长老抽出几根香递给陆砚洲,“施主可要上香?”
陆砚洲没接,淡淡道,“我不信佛。”
长老似乎觉得奇怪,“既然不信为何要来?”
陆砚洲看了眼大雄宝殿内庄严肃穆的佛像,“想替一人问命数。”
长老眼神慈祥,双手合十,“这人是你什么人?”
“所爱之人。”
长老点头,“请入内院一叙。”
陆砚洲随长老入内,坐在蒲团之上,长老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她生在何方?姓甚名谁?年岁几何?”
陆砚洲一一告知长老,并将名字写在了纸上,最后似乎想起什么强调了下,“他是男子。”
长老闻言蹙了下眉,指尖点过写在纸上的名字,“无根无源,命途多舛,早夭之命。”
陆砚洲眼神瞬间沉郁,握着水杯的手用力,杯盏碎裂,瓷片割破掌心。
长老摇头念了句,“阿弥陀佛。”
“施主的戾气太重,执念太深,最终伤人伤己,万事讲究缘分,不可强求,退一步或许柳暗花明。”
陆砚洲用手帕擦了擦手,根本不想听这些,哪怕他不信命,可他却听不得江冉是这样的命数。
“命数可以改变吗?”
“命数已定,不可更改,你既不信命又何必执着。”
“若我偏要执着呢?”
长老见他一脸的阴冷之色,只感叹道,“贫僧的师傅佛缘深厚,或许可以问问他可有解法。”
如此陆砚洲又跟着长老去了一处寺庙小院,长老的师傅正在念经,两人便在外安静等候。
不知站了多久,老师傅才从小佛像前起身,长老说明来意,并给他看了江冉的名字。
老师傅凝神片刻将纸递还给陆砚洲,“前世今生,因果循环,他的命数早已经变了。”
“这是何意?他究竟是什么命数?”两个和尚的说辞让陆砚洲十分不解,一个说早夭,一个说命数已变。
“他的命数已经变了,至于以后命数如何一切皆看他的选择。”说完老师傅就准备进屋了。
陆砚洲立马拦住了他,这般不清不楚他心里没底,最终问道,“可有什么护佑平安的东西?”
最终老师傅答应给他一串佛珠手串,不过要求陆砚洲在寺庙焚香斋戒七七四十九日。
陆砚洲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等陆砚洲随小僧人走后,长老才问,“师傅为何要留他这般久?”
老师傅看着陆砚洲的背影悠悠道,“他戾气太深,若是能在这段时日里修身养性,放下执念也算大功一件。”
——
当总助知道陆砚洲决定在寺庙待上四十九日后,整个人差点裂开了。
“老板,你不是着急回北城吗?我们机票不是都订好了,怎么说不回就不回了?”
总助简直想立马告诉他,再不回去江冉孩子可能都有了,可他不敢啊!
陆砚洲瞥了他一眼,“你回去吧,公司的事暂时由赵副总接管,实在有大事回家问老爷子。”
总助抓心挠肺,再次劝说,“那陆老爷子的生辰宴你也不参加?”
“贺礼已经准备好了,到时你送去便是。”而且那两人要回来了,必然也会参加老爷子的生辰宴,他正好眼不见为净。
总助差点给他跪了,心中疯狂吐槽,‘老板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小僧人已经给他送来经书,纸笔,“施主这些时日里,不可沾染俗世,否则前功尽弃。”
陆砚洲皱了皱眉,“也不能与外界联系?”
“正是 。”
陆砚洲点头,看向总助,“你回吧,这段时间别烦我。”
末了,陆砚洲赶紧给江冉打了个电话。
江冉那边声音很低,“我在上课!你又干嘛?”
原本迫不及待就想回去抱他的燃燃,可是现在又有那么多天见不到,陆砚洲已经快被思念淹没了。
“燃燃,今天回不去了,要一个月后才能见你了。”声音透着浓浓的失落。
江冉一愣,虽然他接受不了陆砚洲对他的感情,可他将陆砚洲当朋友是真的。
这时听他这般说也不免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陆砚洲自然不会告诉他,他是为给他求平安在寺庙吃斋念佛。
“你不接受我的感情,我心死如灰,准备遁入空门了。”陆砚洲玩笑道。
江冉听了便知他是瞎说的,“陆砚洲那你好好修行,争取早日修得正果立地成佛。”
“燃燃真狠心。”
最后陆砚洲不逗他了,很认真道,“燃燃,我很想你。”
电话那头江冉心脏一滞,他头一次正视他的感情 ,可是他回应不了。
“燃燃,你想我吗?”
想吗?江冉不想自欺欺人,一个人养成了习惯,是很难一时被改变的。
就如同他回家,习惯性去开陆砚洲家的门,晚上坐在沙发上习惯性想靠着谁,晚饭会习惯性跟陆砚洲做的对比,晚上睡觉也会觉得缺少什么,翻来覆去很晚才能睡着。
很久江冉才回了一句,“陆砚洲,我们不能只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