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经伤害到她了。”
许悠悠没有犹豫的直接说出这句话,她站在秦晚的角度,只能看到伤害来的方向,而不是去纠结伤害最初是因为谁而起。
周斯年听出了许悠悠话里的意思,他抿唇:“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真的伤害到了她,那我只能用我的后半生尽力去弥补。”
“后半生?这就是你的计划?”
许悠悠像是终于套出了周斯年的话,眼底浮起讥讽:“秦晚现在肚子里怀的是沈宴辞的孩子,你却能如此坦荡的计划出她的后半生如何,周斯年,你好像对现在的情况也太乐观了点。”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真诚才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东西,反之,你用计谋算计来的东西,早晚也会因为计谋失去。”
许悠悠言尽于此,也不想再和周斯年纠结什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走廊。
没再去管周斯年,许悠悠和熟悉的护士去交代了一下多照看秦晚,之后便走出医院,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先到了约好的咖啡厅,沈宴安也在二十分钟之后到达。
他眼底带着明显的意外和努力克制的欣喜,因为自从上次舆论热搜的时候之后许悠悠连他的电话都不接,更不用说是主动给他打电话了,所以他刚刚听说要在这里见面简直受宠若惊,扔下工作便直接跑过来了。
“悠悠。”
沈宴安大步走到许悠悠面前坐下,嘴角上扬:“怎么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许悠悠在来之前已经拼命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可是在看见沈宴安的这一刻,眼底还是无法控制的浮起恨意,双手也跟着在桌子下面攥成拳。
沈宴安察觉到了她表情的变化,隐隐不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暖暖她——”
“暖暖好的很!我要问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秦晚的妈妈,秦止舟是怎么死的?”
许悠悠盯着沈宴安的眼睛,直截了当的问出这句话。
沈宴安闻言脸色微变,目光顿时冷了几分:“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许悠悠咄咄逼人,眼神不动的盯着沈宴安。
沈宴安看着许悠悠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她叫自己出来原来是兴师问罪的,不禁冷笑一声:“是秦晚让你来套我的话的?”
他这一句反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于许悠悠来说已经是最精准的答案了。
她深吸一口气:“竟然真的是你!”
“什么是我不是我,她妈妈当时已经是个活死人了,碰巧当天死了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宴安被许悠悠的态度惹怒,直接冷声翻脸道。
“那如果她当天没死呢,你是不是也做好了其他准备?”许悠悠直接问道。
沈宴安目光阴沉,没有回答。
许悠悠冷笑着出声,越笑声越大,仰头甚至流出了眼泪,好半天才终于冷静下来,重新看向沈宴安:“我以前一直都知道你在男女关系上就是个人渣,但看来还是我狭隘了,原来你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人渣!”
沈宴安表情寒恻:“你今天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
“不止这些。”
许悠悠抬手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看向沈宴安:“我原本因为有暖暖,为了暖暖的心理健康和以后的生活,所以愿意放下以前的事情和你和平相处,我们做不成夫妻恋人,可以只做暖暖的爸爸妈妈,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就算再怎么放下、再怎么原谅,也赶不上你作恶多端的速度!”
沈宴安抿唇,蹙眉冷眼直勾勾的盯着许悠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暖暖的面前,我不会承认你是暖暖的爸爸,以后就算暖暖长大了懂事了,我也永远不会在她面前承认你的身份,也请你彻底一点,消失在我们母女的面前!因为我现在不只是看见你、我甚至连想起你都觉得很恶心!”
许悠悠最后一句话的声调忍不住的扬高,脸色也跟着涨红。
沈宴安的脸色愈发难看:“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没有资格的事情你做的多了,怎么我就不能做?”
许悠悠面色坚定,攥紧的双手像是在无声的给自己力量,狠狠瞪着沈宴安:“我无法改变暖暖的身世,但是我至少能阻止她不在你这种人渣的影响下长大,我只要一想到她长大后身上可能会有你的影子,我就觉得无比恶心,所以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滚得远一点!”
“许悠悠!”
沈宴安再也听不下去,他狠狠砸了下桌子,阴寒的目光似乎能吞掉面前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在暖暖面前这样子形容我,更不允许你说出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
“你他妈懂得什么事实?”
沈宴安彻底被许悠悠刺激到,压在自己内心多年的不甘和怒意瞬间爆发:“你以为我喜欢不择手段?你以为我想要心狠手辣?我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我爸爸是沈家的掌权人,是安城最成功的生意人,我弟弟不但有谢家的支持,甚至自己还控制着整个安城的地下医疗器械产业!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生母帮衬、没有父亲偏爱,我进不去退不得,甚至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也不敢有一点马虎,因为我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叔伯、堂兄弟!秦止舟的信托基金是唯一能让我在沈家站稳脚跟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让我对我爸说出‘不’字的东西!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敢和安熙悦离婚,就是因为我活了三十多年,终于在沈家有了自己的名字!”
他怒吼着说出这一切,猩红的眼睛中满是愤怒和委屈,这些话深藏在他心里多年,但是从未说出口过,如今对着如此瞧不起他的许悠悠,也终于说了出来。
但许悠悠看着这样的沈宴安,却只是觉得更加陌生:“所以你对沈家的不满,为什么要秦晚替你买单?你想在沈家有站稳脚,却让秦晚从此没了家!沈宴安,你怎么能无耻的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