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听到这话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这男人不会是在装病吧?
但转念一向温度计不会骗人,便明白他是在借着生病在和自己提出无理要求,不禁赏了他一个大白眼:“都说了我们两个是去谈工作,什么约会不约会的。”
沈宴辞嗤笑一声,尽管眼睛还闭着,但嘲讽功力却丝毫不减:“你们谈的工作是生日蛋糕的种类选品?还是生日愿望的内容提案?”
秦晚没想到他会知道过生日的事情,更加意外:“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呵。”
沈宴辞更加不屑,微微侧头换了个姿势:“以周斯年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姿态,还用得着我跟踪?”
“什么昭告天下?”
秦晚微微疑惑,嘟囔着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刷了一下,才发现周斯年两个小时之前发了一张蛋糕的照片,正是她买的那个六寸小蛋糕,而配文则是秦晚帮他选择的生日愿望:祝愿“向秦”越来越好,早日成为安城最顶级的服装品牌。
这条朋友圈的内容真诚又坦荡,仿佛就是在祝愿好朋友事业顺利,秦晚看着心里还挺暖的,完全不懂沈宴辞在阴阳怪气什么。
索性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
而沈宴辞似乎也因为生病实在不舒服,没有再继续跟她阴阳这件事,而是很快又睡了过去。
后半夜秦晚睡的不放心,又从卧室爬起来看了两次沈宴辞的温度,结果却发现他的体温不降反升,于是连忙爬起来再次帮他冷敷,擦拭额头,这样折腾到了凌晨四点多,还不见有好转的迹象,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回了医院。
值班的医生看到发烧的沈宴辞皱起眉头:“怎么烧成这个样子,我昨天就给他开了退热药,难道是没吃?”
沈宴辞强忍着不适,哑声回应:“大概是你开的药没什么效果吧!”
“怎么可能!我给你开的可是特效药,对付一个高热绰绰有余!”
那医生年长一些,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扫了一眼旁边的秦晚:“你小子肯定是没吃药,在这给我耍苦肉计呢是不是?”
沈宴辞闭上眼睛装听不见,也不再开口,而秦晚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大概也有数了,服了。
医生很快给他挂上了点滴,送回了他自己的休息室,秦晚问护士能不能给他找个病房输液,毕竟病房里各种仪器比较齐全,也不怕有什么突发情况。
却被那个医生直接怼回来:“小发烧住什么病房,现在医院病房紧缺着呢,不想回自己休息室就在走廊吊水吧!”
秦晚闻言不敢再说什么,但却嫌弃的看了一眼沈宴辞:“你在医院这人缘怎么这么差,这个医生看起来很讨厌你。”
“他之前想把他的侄女介绍给我,被我拒绝了。”
沈宴辞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歪头看着秦晚:“这样看他讨厌我也是有原因的,而且这原因和你也有关。”
“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拒绝人家侄女的!”
秦晚简直搞不懂沈宴辞这奇怪的脑回路。
沈宴辞仰头:“他给我介绍他侄女的时间,正好是某人敲了我房门问我需不需要人陪的第二天,我原以为我被睡了之后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所以才拒绝了他的侄女,没想到我被骗身又骗心,睡了我的某人根本不想负责,所以——唔——”
他话还没说完,秦晚已经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于是立马红着脸上前捂住他的嘴,转身朝四周看着有没有其他人听见,确定没什么人了之后才瞪他:“你少胡说八道沈宴辞,什么、什么睡了你不想负责的——那天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沈宴辞挑着眉毛看她,因为吊水的原因他的发热情况也好了一点,还嘴也变得有精神了。
“是你个大头鬼!”
秦晚看出他是在故意戏弄自己,狠狠瞪他一眼,叫来一旁的护士将他送回休息室,自己则出去找了一家早餐店买早餐。
说实话秦晚并不是多会照顾人的性格,这么多年来秦母一直把她照顾的很好,以至于她在生活里很多方面都不太行,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沈宴辞的时候,她反而什么细节都能想到,不知不觉中便变得细心起来。
她拎着打包好的白粥和几个精挑细选的爽口凉菜,又去护士站找了一盒退热贴,这才往沈宴辞的休息室方向走,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浮夸又娇滴滴的女声:
“宴辞?你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因为工作太辛苦了?”
秦晚连看都不用看,便听出这是乔一宁的声音,随即脑海中便浮起了她和郁可寒在郁家晚宴上的事情,顿时心里便升起了八卦的心思。
沈宴辞语气清冷:“没事,只是发烧而已。”
乔一宁继续夸张:“我原算着这个时间你可能刚下手术台,所以想着做一些吃的送过来给你,却没想到……”
“多谢,但是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不是每天都有手术。”沈宴辞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清冷,语气中带着疏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乔一宁总感觉今天的沈宴辞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因为郁可寒的事情无比心虚,此刻只担心沈宴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语气也更加不自然:
“怎么、怎么能是麻烦呢,我们两家已经商定了要订婚的事情,等订婚仪式结束了,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作为未婚妻照顾你的身体本就是应该的。”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贤惠又自然,像是无数关系正常的未婚夫妻一样,但显然,沈宴辞却并不愿意配合她。
休息室中沉寂了片刻,沈宴辞似乎在思索着怎么开口说接下来这一番话,顿了一下才开始道:“这件事我也一直想找你谈一下,一宁,我们不会订婚。”
“哗啦!”
乔一宁手中正要端给沈宴辞的水平猛然摔在地上,破碎的声响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狼狈,她几乎是颤抖着抬眼看向沈宴辞,面色苍白:
“为什么不会订婚,明明、明明沈伯父和我爸爸已经商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