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顶着红肿的眼睛拿着碗狼吞虎咽了起来，虽然锅里一共没有多少米，但是却吃得格外的香甜
一旁的陈九九坐在床边，盯着脑海中的贩卖机，陷入沉思
贩卖机中，白色的灯光照射在一颗小小的药丸上，药丸下面标记着价格，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贩卖机顶上的提示记录着领袖值
“当前领袖值：0”
这让陈九九有些头大，这领袖值该怎么获取呢
回想起刚刚从小夕那获取领袖值的那一幕，是获得感谢吗？还是说同一个人身上不可以获取两次
领袖这个词让陈九九不知所云，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含义
“是不是当别人的老大就可以了？可是那时候自己也没有收留小夕啊”
陈九九嘀咕了起来，他只有老大的这个概念，领袖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说着陈九九思考起药丸起来，等再有领袖值，一定要兑换药丸拿去给范医生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用这个药丸换取一些外用的防感染的药物，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很少发烧，拿去兑换才是最划算的
陈九九对这个充满责任感的医生是有些敬佩的，如果范医生问起来源，他也想好了，就说是外边捡的，反正就不说是自己的，脑海中有个贩卖机的事情可不能暴露给别人
“我吃饱了！”
小夕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硬生生的喝饱了
接着她将碗筷收拾了一下，准备用桶里的水洗干净，却被陈九九制止了
“小夕啊，这是咱们喝的水，洗锅你粘点灰，再用布擦一擦就好”
说着陈九九指了指一旁放着的灰布
小夕点了点头，按着陈九九说的去做了
小夕是那种自尊心比较的孩子，如果不做点什么，会让她心里不好受，所以陈九九决定让她做一些简单点的活，让她不至于瞎想
今天天气不错，陈九九决定外出捕猎，他将长矛插进衣服中，戴上了破损的防毒面具，伸手将地上的柴刀拿了起来，又从熄灭的火堆中拿出一块土豆装进兜里
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将柴刀交给了正在擦锅的小夕，如果有坏人，让她尽量自保，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比什么都没有强
小夕也很懂事的接过柴刀，知道自己就算跟着陈九九去也是累赘，所以打算在家等待着陈九九
“没有食物没关系！一定要注意安全！九九哥”
小夕站在门口朝着陈九九挥了挥手
陈九九点了点头，朝着远方走去，这次出门跟往常似乎不太一样，因为，家里有人在等待着自己
今天去的地方就在辐射区的边缘，而维德区附近安全区域的猎物变得稀少，他只能铤而走险，只有豁出性命才有足够的收获，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上次还没用完消毒药了
像往常一样，陈九九按着日常的路线，不过这次他发现了诡异的一幕，昨天还在这边的黄色森林，今天却消失了……
如果是海市蜃楼不可能这么真实，陈九九咽了咽口水，难不成自己误入了别人口中的幻境？
想归想，陈九九也没有停下脚步，世间怪异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其他区有着会说话的草鱼，会喷火的怪兽等等，没有多想，没有森林，他可以去往附近的山上打猎，只要不超过四个小时就可以
这个时间是所有人默认的，任何人不准暴露在辐射区超过四小时以外，否则身体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损害，严重的当场殒命，陈九九也一直遵守着
他走上了山，看着太阳的位置，默默的记录着，根据影子来大概的估计时长，这也是他的手段之一
这座山陈九九来过几次，只要辨别方向也不至于迷路，他一路上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幸运的是，两个小时之后，就抓到一只受伤垂落在树上的秃鹫
它的羽毛已被污秽和血迹粘满，它的翅膀无力地垂在一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孤独。它的身体上有许多伤口，显然是在狩猎的过程中受到的
陈九九将它拎在手里，根据伤口判断，这只秃鹫没有被辐射感染，而且身体长得非常完美，是一只成年秃鹫，它还没完全死去，目露凶光的盯着陈九九，想要挣扎可是没有力气，只是轻微的摆动两下
之前也有抓到过被辐射感染过的猎物，它们都长得怪异，身体骨骼非常的扭曲，而且血液的味道非常的难闻，辐射已经直接篡改了它们的基因
这种畸形的猎物，陈九九也只能忍痛埋葬，如果它们的肉被其他动物吃掉，那他能打的猎物就更少了
一路小跑的离开辐射区边缘，陈九九摘下防毒面具深吸了一口气，提溜着秃鹫兴奋了起来
“这下可大发了！”
随即他又想到了已经不能再交易的平哥又萎靡不振起来，他看着手中的秃鹫无奈着
“如果你能再胖一点就好了…”
秃鹫仿佛听懂了陈九九的话，两眼一翻，彻底断了气…
虽然不能再交易，但是至少不是空手而归，而是一只成年的秃鹫，他心情不错，继续用衣服装着秃鹫尸体，一路小跑回家
快到集犯区的时候，陈九九一如既往的绕道走，不过这次格外的小心，因为自己今天可是抓到一只大家伙
“喂！陈九九”
突然，在一间破旧的房屋中，走出一道身影，他的面目被旧的鸭舌帽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了半边脸，他的体型并不魁梧，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夹克，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不安定的光芒
这里的房屋因为太破全部无人居住，偏偏是这里来了一个人叫住了他，看样子来者不善啊，陈九九微微皱眉，他可不想将自己的猎物拱手让人
“你想做什么”
陈九九警惕着，这个人他见过，但是接触的少，集犯区那边他很少去，但是这人的面貌并不陌生
他叫李海，是集犯区的猎人之一，曾经想要陈九九给十个土豆来交换他的捕猎技巧，但是陈九九根本看不上他那点技巧，便没有再理
“看来你这次收获不小啊”
李海盯着陈九九鼓起来的衣服，面露凶光
“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九九下意识的用左手护住了藏在衣服里的秃鹫，右手伸手抽出长矛，跟李海远远对视
“为什么就你不合群，有猎物也只想着独吞，我们大家一起打猎一起生活不好吗？”
李海右手摸向背后，缓慢的朝着陈九九慢慢走来
“我劝你不要来招惹我”
陈九九拿着长矛，用尖锐的一端指向走过来的李海
“我知道你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但是我这把刀，可不太一样”
说着李海从背后拿出一把砍刀，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刀锋处有着不少缺口，一看就是经历过岁月的洗礼
“看我的破伤风之刃！就算你自愈强，这种感染伤口，你也没有办法处理！”
陈九九心底一沉，奶奶滴，破伤风之刃，一刀下去买药都得用不少食物兑换了
他举起长矛，把李海视为猎物，细细的计算着力量跟角度，只能扔出去长矛了，不能被他近身，但是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失误
李海察觉到陈九九要将手上长矛抛出，便急忙找掩体躲避，他迅速的跑回房屋里面，不敢露头
“陈九九！你别太过自私！你有那么厉害的捕猎手段！为什么不教给其他人！城里禁止我们使用弓箭，你知道现在打猎有多难吗！”
李海隔空喊话着，非常忌惮陈九九手上的长矛，因为在这里受伤了没钱治病，那结局也只有一个
“你敢说，你在集犯区能睡一个安稳觉吗？”
陈九九反问着，说完举着长矛偷偷的接近着房屋
“这……”
李海哑口无言，每个人都不能互相信任，就算一起打猎的猎人，也互耍心机，因为猎物归属原因，大家各抒己见，甚至大打出手，闹出人命也不在少数
“这个年头大家都不好过！又是被驱逐的犯人又是难民，大家一起共享一些知识，一起互相信任的生活！也总归是好的！”
李海继续劝说着，手里的破伤风之刃也握得没有那么紧了
陈九九没有说话，只有一阵阵风声回应着李海
“陈九九！”
李海继续叫喊着
突然，长矛尖锐的一头抵住了腹部，另一端的陈九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要你不求回报的共享自己的捕猎技巧，你会共享吗？”
李海咽了咽口水，手中的破伤风之刃掉落在地，他缓缓举起双手扭过身来
“身体的饥饿驱使着你来抢劫我，而其他人会不会也来抢劫我？你让我怎么信任其他人呢？”
可能今天陈九九心情不错，便跟李海多说了两句话，虽然不是正常的那种说话
李海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能想出反驳陈九九的话来，他叹了口气，消瘦的脸庞因为低落而显得更加忧郁跟憔悴
“我已经好久没有打到猎物了，整整三天，没有吃到任何食物”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肌肉也因为缺乏食物轻微的颤抖着
陈九九深吸一口气，一脚将李海踹倒在地
“你既然有勇气来抢劫我，怎么没有勇气去辐射区边缘打猎？那里的猎物虽然不多，但不至于次次空手而归，不准用弓箭，你就不能用基本的投掷工具？说到底，你就是怕死，你们这些人只敢对同类心狠，永远都处于内部争斗阶段，永远都不会前进”
陈九九极度厌恶那些人，那些流放的犯人，他们行为恶劣不思进取，让没有身份的难民倒遭了殃
李海听了陈九九的话之后低着头沉默着，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软弱
陈九九见状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土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丢在了李海面前，随即转身离去，看得出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吝啬的他竟然分享了食物，这是他第一次帮助其他人，可能也是因为李海的本性也不坏
他捡起李海腿边的破伤风之刃别在自己腰上，当做自己的战利品，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辐射区…边缘吗…”
李海微微张口，心情复杂的看了看地上的土豆，再抬头看着那个少年离开的背影
他有些敬佩，他留意过陈九九，一个少年独自一人能够生活一年之久，而且看起来并没有营养不良的特征，本以为他有着丰富的打猎技巧跟不错的运气，没想到他是在辐射区边缘，每一次打猎都冒着生命的危险，他的眼中，那个少年在日光的照射之下，闪闪发光
而同时，陈九九在回家的路上
“叮，获取领袖值：1”
“领袖值增加了？”
陈九九立马查看脑海中贩卖机上的提示板
“当前领袖值：1”
“难道是要让别人对自己心服口服？或者就是让别人承认自己可以当他的老大？”
陈九九似乎理解了一点领袖值获取的方式，他又看到了贩卖机里药丸底下的可兑换的字样
“又可以换一个了”
陈九九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过还是蹑手蹑脚的朝着家里跑去，万一不止一个人埋伏自己呢，还是小心为妙
一路无阻，陈九九顺利的回到家里，而小夕就坐在门槛上等待着，见到陈九九回来，而且鼓鼓的衣服，她的眼睛眯成月牙
“九九哥！你回来啦！”
虽然只用了五个小时才回到家，但是小夕却总在担心着，小孩子的感情非常的纯朴，希望陈九九能够安然无恙
“嗯！”
陈九九摸了摸小夕的头，四周看了看，走进了屋里，小夕也很懂事的将门关好
陈九九掏出秃鹫的时候，小夕已经开心得手舞足蹈了，这些肉够吃一阵子了！关键是九九哥还没有受伤，是捡到的食物
“小夕，这么多肉，我们要在三天内吃完，不然就坏掉了，有奇怪的味道”
陈九九语重心长的说着，他之前也试过将肉屯着，可是三天之后，肉就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根本不能食用了
小夕听后挠了挠头
“九九哥，我们可以把肉切成一块块，然后挂起来，放在窗户旁边或者门外，这样就可以存得久一点了，而且现在的天气，肉也不会两三天就会坏了！”
陈九九听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夕
“是吗？”
小夕重重点了点头
“那是我在学校里学到的，那时候课本上就写了保存食物的方法，但是我们没有冰箱，也没有调料，也只能这样了”
陈九九突然一脸向往的看着小夕
“冰箱是什么样的，学校是什么样的，你们学校还教了什么，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很有知识，是不是有着巨大的船，还有会在天上飞的铁鸟，还有动听的音乐，城里人都是什么样的，他们会捕猎吗，平哥身上的铁疙瘩一样的武器是什么……”
小夕听着陈九九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对城里的想象，也没有厌烦，张着小手绘声绘色耐心的跟陈九九解释着
说着说着，小夕又想起了爸爸妈妈，黯然神伤了起来，陈九九见状也停止了询问，安慰起小夕
在小夕的描述中，他充满了对城墙内的向往，不管是她说的飞机还是游乐园，对16岁的他，充满着巨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