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对这些都不在意,所以没有放在心上,这次被谭嘉屿提起,他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
接到江念锦的时候,江念锦穿着睡衣,外面裹着一件羽绒服,她只是确认了对方是江屿,上车后,就没有再说话。
江屿看着她被冻的发红的腮帮,脱下自己的外套,裹着她的腿,摸了摸她的头说:“棠棠已经醒了,医生说要好好养,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忆就停留在你出国的第二年,就是她生病住院的那一年。”
“现在她需要修养,不要刺激她,别的现在还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不要太紧张。”江屿说了很多,他们是第二天上午到的。
江念锦没有立刻去医院,而是买了衣服,洗了一个澡,她虽然那没有说话,但她都听进去了,重点是,不能刺激到她,还有她只有到高二的记忆。
江念锦在酒店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会儿,才坐上车去医院。
谭嘉屿也在,看见江念锦,本是想要去叮嘱一些的
但是被江屿示意,叫他放心,他看了一眼江屿后说:“小锦来了,棠棠刚醒,你们可以聊一会儿,不过待会还要做检查,估计时间不能太长。”
江念锦礼貌地加了嘉屿哥,也表达了自己知道,就进去了,今天陈颂安本来来了,但助理过来后,没一会好像有事,就先走了,不过说很快回来。
江念锦低头扯了扯嘴角才进去,正好谭嘉棠抬头看着门。江念锦默默的深呼吸几次才没有哭出来,谭嘉棠的肚子平了,说好她做干妈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还瘦了。
她上前询问:“棠棠,我可以抱抱你吗?”
谭嘉棠想的是,她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一副要哭的样子出现在这里,自己生病的事情吓到她了嘛?虽然想了很多,但先张开手,有些安抚的笑说:“可以啊。”
江念锦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谭嘉棠现在的记忆里他们也算是快一年没有见了,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明显感觉到脖子里有温热的泪珠,她拍了拍她的背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住院吓到了,我很好,只是现在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很快就能出院了。”
江念锦一直记得她受不了刺激,哭完后,声音有点嗡嗡的说:“不是啦,是我没考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在C国又没有你给我补习,我都快跟不上了,我可太想你了,再抱一会儿。”
这个谭嘉棠倒是有些相信的,毕竟当年江念锦的英语成绩,真的是一言难尽,但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出国后越来越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估计是很忙。
谭嘉棠拍着她的背,说:“别担心,你是最棒的啊,我知道的,都会好的。”
江念锦会好的,这是谭嘉棠一直相信的,因为江念锦以吊车尾的成绩进了县一中,却很快就到了全校的中游,她走的时候,她已经是尖子班的前十了。
江念锦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没有忍住,接着说:“你不知道,他们都欺负我不懂一个外国人,不过,我都打赢了,嘿嘿。”
“还有,我这么长时间没有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以后也不打算理我了?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回给我。”
这个谭嘉棠确实不知道,她没有问,陈颂安也没有说,不过她想陈颂安现在是她的丈夫,肯定也是为她着想,不过又有点奇怪,毕竟为什么不和她说呢,让江念锦从国外赶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她学习,哭的这么伤心,可能真的都太难了。
谭嘉棠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不要着急,抬头看见了江屿,江屿其实变化很大啊,毕竟她记忆里的江屿,还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大学生,现在竟然穿着西装,她礼貌的叫了一声哥哥好。
倒是把旁边的谭嘉屿叫的牙酸,默默的拿手肘到了他一下,江屿点头说好,因为他现在也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就几天没见,怎么孩子就没了。
谭嘉屿看了一下时间,从旁边拖了轮椅过来,说到时间检查了,江念锦想去,也这么说了:“棠棠,我想带你检查,可以吗?反正都是家属,我也是啊。”
谭嘉棠叫她坐好,给她擦了眼泪,想了一下,反正不是什么大的检查,说好,还叫谭嘉屿和江屿可以先去吃饭,谭嘉屿的秘书昨天送他过来的时候,偷偷的和她说:“谭总,已经很久没有正常的吃饭了,如果可以,麻烦妹妹监督一下。”
谭嘉屿真的有些心塞,本来兄妹的关系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好了,失忆后一招回到起点,说着又去拿胳膊撞了一下江屿,谭嘉棠对他们兄妹的态度,都比对他这个亲哥哥好,他真的觉得他年纪轻轻,估计就会得心肌梗塞吧。
现在的谭嘉棠确实是需要静养,除了遗传的血糖低,别的指标,都只是需要静养的,所以都没有还好。
江念锦比谭嘉棠这个本人,听得还认真。
检查完了,江屿和谭嘉屿先出去吃了饭,谭嘉棠本来是想要江念锦一块去的,但她不愿意,只能叫谭嘉屿给她带。
因为江念锦没有请假,孩子们也是正在期末复习,所以她得赶快回去,她得对孩子们负负责,她并不在乎陈颂安,别事情,其实她不知道,但谭嘉棠是未婚先孕,现在有除了这个事情,所以她不喜欢陈颂安,但是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当着谭嘉棠的面问他要了手机,递给谭嘉棠后说:“我因为一些原因,手机信号不太好,但是只要信号好的话,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记得要接,我自己在外面害怕,我想多和你说说话。”
虽然很奇怪,江念锦对陈颂安的态度,但她知道江念锦可能担心,虽然说是因为成绩的原因哭的,但是自从来了,除了上厕所,吃饭都要坐在她旁边,估计是被吓到了,所以也没有多问,温柔的说好。
当天,江屿就把江念锦送到了山区,江念锦走之前叮嘱江屿,叫他每次去看谭嘉棠的时候,都要发照片给她,还想问一下细节,为什么会突然流产,但她问错人了,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和谭嘉屿说起来的时候,也是脸色很沉,
直到江念锦支教回来之前,一直保持着尽量每天通一次电话。
谭嘉棠不喜欢医院,谭嘉屿就想把她接到自己家,他在装修的时候专门给谭嘉棠留了房间,陈颂安当然不愿意,他甚至每天把结婚证揣在身上,告诉谭嘉棠,他们才是以一家人,他可以接受谭嘉屿住在他们家,但是不允许谭嘉棠住在谭嘉屿那里。
陈颂安害怕,谭嘉屿当然是希望,谭嘉棠那个现在就和陈颂安离婚,他不喜欢陈颂安,甚至是厌恶,在妹妹出事以后,他调查过谭嘉屿,知道他和韩芳的关系,但是有一段很模糊,就是韩芳救了陈颂安,当年这件事甚至没有外人知道,相关涉事的人,不是坐牢,就是出国了,谭嘉屿也不在乎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情,他在乎的是谭嘉棠。
陈颂安确实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却每件事,放在谭嘉棠的身上都是伤人的,只要韩芳还活着,那么这种上海就不能停止。
谭嘉屿想过把实情和她说过,谭嘉棠却因为被刺激到差点再次被推进去急救,医生说短期内还是不要刺激的好,毕竟现在的谭嘉棠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非常的脆弱。
在出院的时候,谭嘉屿看着陈颂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谭嘉棠抱进车里后,直接冲过去打了陈颂安,他一直没有动手打陈颂安,只想要谭嘉棠能够干干净净的和他离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陈颂安却心安理得的接受失忆后谭嘉棠所有的爱慕和温柔,甚至整天围在她身边,还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脾气坏的大舅哥。
可能是因为当初被谭嘉屿的人拦在病房外的原因,现在的陈颂安加速原来计划的扩展事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谭嘉棠危险的时候,他只能站在门外。
不过谭嘉棠倒是和那对陌生的兄妹关系从陌生到熟悉倒是很快,哥哥叫云乐安,妹妹叫云乐渝,这是他们早逝的爸爸取的名字。
他们是双胞胎,但是长得不是很像,听哥哥说,哥哥像爸爸,妹妹更像妈妈。
妹妹因为一直身体的原因,即使已经念大一了,长得还是很瘦弱。
谭嘉屿也是最近才知道,妹妹资助了这对兄妹五年了看到他们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多多少少是和她年少时的经历有关的。
云安乐作为哥哥,因为母亲在他们初一的那年去世了,他们被送到了福利院,但是福利院本身孩子多,妹妹还需要高昂的医药费,所以早早的就搬出来了,没有落下学业,作为底层的人,读书是唯一可以向上走的出路,再苦也没有落下课业。
谭嘉棠虽然一直人在国外,其实一直和他们有往来,云乐渝因为身体的原因,比哥哥低一级,他们兄妹其实很有音乐天赋,哥哥没有选择这条路,选择金融专业,谭嘉棠当时知道劝不了哥哥,就和妹妹说,她可以学,还说不用担心钱,还从国外给她定制了大提琴寄到国内,每天还会写信鼓励她。
云乐安也只是希望妹妹过的开心,他知道现在的钱都是谭嘉棠给的,谭嘉棠说等他有钱再还给他,也只是想他们没有负担。
因为一些原因,出国后,谭嘉棠没有办法在往自己国内的卡上转账,就叫云乐安自己办了银行卡,她会一次性打了五百万。
还不包括,她在谭嘉屿那里找来的医生和住院费,这是兄妹两过的最平安顺遂的五年,所以云乐安学金融也是为了谭嘉棠,他想只要自己对谭嘉棠来说是有用的,那么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也只是大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云乐安在门外等,云乐渝带着那个手机的记录还有银行的流水,还有那个寄过来的定制版的大提琴过来的时候,很轻易的接受了云乐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