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嘉棠后来知道,那个说会定期给老人赡养费的男人,一分钱都没有给,她的妈妈唯一为她做了一件善事就是给她安排了学校。
谭嘉棠只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红绳,返回了山洞,把书包背了回来,傍晚的时候
两个老人也没有打招呼,只是洗了手过来,吃谭嘉棠热好的饭,甚至没有询问为什么昨天夜里她没回来。
谭嘉棠坐在旁边,站起来去把门关上了,然后把钱倒在了桌子的空白处,谭嘉棠数过了,这里有35万,她下午背着书包回来的时候,在小美家的门口有警察,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带着眼镜的男和警察说,根据那两个绑架的人说,是这里,我们家老爷子说了,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估计坏事没少做,希望警方能给我们这些家属一个交代,我们家少爷现在还躺在医院。
谭嘉棠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回去的时候,外婆外公已经出去干农活了,桌上还留了饭,虽然只有馒头。
简单的洗了手,去桌上吃馒头,刚吃没几口,就看见小美的爸爸妈妈装模做样的过来,假装家常的问:“小谭啊,你外公外婆呢?不在家吗?”
谭嘉棠努力的镇定下来,冲着他们说:“他们出去干农活了?”
他们听见大人不在才舒了一口气,毕竟他们买孩子村里都不知道,但是已经铺垫了好久说,远方的亲戚的孩子要过来,但是昨天的事情应该是有人亲眼看见了,所以要是谭嘉棠看见了,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她绑了,反正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那我们小谭昨天放学后都做了什么啊?我们家小美说,你放学了没有和她一起走?”
他们觉得毕竟孩子小,估计也骗不了他们什么。
谭嘉棠装作思考了一下说:“回家了,因为要升初中要和家长说,所以放学就回来找外公外婆?怎么了,小美是忘记了吗?我们要去镇里上初中,需要家长签字带一些资料的。”
小美爸妈松了一口气,相互看了一眼说:“你看,小美,做什么都做不好,这么关键的事都能忘记,谢谢小谭啊,那阿姨和叔叔先走了,要常去找小美玩啊,阿姨和叔叔做好吃的给你吃。”
他们两还没有走远就听见哪个女的说:“还能有谁,现在我们钱都花了,找谁说理去。“
男的上手打了女的一巴掌说:“都怪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我们至于花这个冤枉钱吗?现在钱和人都没了,再生不出儿子,我打死你。“
那个女的挨了一巴掌,低头话都不敢说,男的看了她一眼,又甩了一巴掌说:“生了两个赔钱货,娶了你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谭嘉棠一眼后,看的她浑身一凉,她现在不敢抬头。
男的啐了一口痰说:“你看人家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长得,再看看你生出来的长的,丑的我看一眼都嫌多。女孩大了,都是结婚嫁人的。”
直到他们走到看不见,谭嘉棠才敢抬头,她觉得听了那个男的话浑身发凉,她要出去上学,她要出去,小美其实虽然没有退学,但几乎没有来过几节课,说是在家带妹妹,说家里的妈妈好像又怀孕了,只是还早,看不出来。
虽然没有交际,但是她听见过小美和她的同桌说,她的爸妈觉得她不应该上课,家里的事都需要人做,所以这可能是她最后一节课,她爸爸甚至给她看好了结婚的家庭,是个傻子,但是傻子家里的人断断续续已经拎过来很多肉和菜了,路过她家的时候,还能看见她抱着妹妹,带着那个傻子坐在自己门口择菜。
这些谭嘉棠听到,觉得无能为力,村里这种事并不什么稀奇的事,甚至小美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对,感慨也只是觉得舍不得她的同桌。
中午的时候,谭嘉棠做了饭菜,外公外婆没有叫她做饭,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还能有一个落脚地方是因为两个老人,即使他们几乎算是对她算是不管不问。
谭嘉棠刚送过的时候,也哭闹过,短短的一个月,爸爸走了,哥哥也去了国外,妈妈对她不管不问,她不想住在这个用几块板子打起来的房子里,晚上甚至不敢出去上厕所,她试过绝食,试过哭闹,甚至试过离家出走,但没有用,两个老人甚至眉毛都没有皱过。
谭嘉棠最后是饿的没有办法,自己最后跌跌撞撞的爬回来的,桌上也像今天这样,留着两个馒头,馒头是农家面的那种黄褐色的,她才终于明白了,她已经不是爸爸的小公主,也不会有哥哥护着她了,不会因为她皱一下眉救心疼的抱着她,轻声的哄她,这些都没有了。
妈妈说,因为爷爷奶奶不喜欢她,所以哥哥也决定不要她了,他们抛下他们母女两出国了,就是那种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距离。
似乎爸爸走后,一切都变了,温柔的妈妈变得面目可憎,她甚至会把气撒在她身上,她会把谭嘉棠关在房间里的地下室,说着那些她从没有听过的话。
妈妈说:你就是一个灾星,你一出生,谭骏就把身心都放在你身上,我以为我生了一个小三,你知道吗?
说:我们都没有夫妻生活了,你小小年纪就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啊。
说:要不是为了给你过10岁生日,会出国旅游后,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吗?我都求他了,他还是要去救,死在海里。
说:还有你哥哥,我还以为他有多爱你呢?就因为你自己不小心磕了头,竟然小小的年纪警告我,他是不是忘记我是他妈,不过现在也放弃你出国和他爷爷奶奶享福了。
说:为了你,我胖了10斤。
说:好了吧,你爸爸你一直说你就是他的公主,还说你这一辈子就该被捧着长大,现在好了吧,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会真的爱你的,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最后一次送她过来的时候说:谭嘉棠,你就当行行好,看在我生你的份上,永远不要过来找我,好吗?我现在的苦难都是你带来的,你放过我好吗?
小小的嘉棠甚至没有反应,大大的眼睛蓄满了眼泪,她不知道原来妈妈这么的讨厌她,磕小的时候爸爸一直说自己是全家的宝贝啊,她张了张嘴,模模糊糊的叫妈妈,但没有任何回应,那个重新坐上豪车的妈妈,没有任何停留。
两个老人看着桌上的出现的现金,愣了一下,谭嘉棠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这笔钱不是偷的,是干净,我发誓,你们如果不信的话,也可以报警。”
两个老人相互看了一眼,放下筷子看着谭嘉棠,还是没有说话。
明明才12岁,却冷静的像个大人,她说:“外公外婆,我想要去县城上初中,这个需要监护人同意,这些钱我留五万,剩下的三十万全给你们,你们两年纪大了,这个应该也会是一笔保证,我保证,这笔钱我不会再多要,以后我上学的费用,有的话,我就上,没有我就不上学了。”
谭嘉棠都已经弄清楚了:“我上初中后,会住校,除非必要,我绝对不会回来,学校的事,除非必要的需要监护人签字或者需要交什么资料,我绝对不麻烦你们任何事。”
两个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谭嘉棠把自己的五万拿走后,回了在厨房旁边的搭的一个一个木板房。
第二天谭嘉棠起来的时候,回屋的时候还是看见了留了一个馒头,不过今天多了一小碗的咸菜,钱也不在了,她想两个老人应该是同意了。
谭嘉棠吃完早饭后,拿着钱背着书包就去了镇上,她要上学,必须全靠她自己,她是第一名,所以县里的一一中给她发了录取通知的,老师对她的情况知道很少,只知道是被妈妈半路扔在农村的,两年期间一次过来看过她,甚至留的号码是空号。
也知道带她的外公外婆已经70了,要是想要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就只能靠自己,一中也给了很好的条件,只要她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的话,住宿和相关的学杂费都快五一免的全部免费。
既然去县城里上学的话,就算很少,还是需要钱的,所以老师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现在的谭嘉棠,比起两年前过来,很明显的成熟了很多,她去过家访,两个老人甚至没有请她进去坐。
她自己争气,除了第一学期还有一些进入不了状态外,她自己很快调整过来,甚至问老师要了初中的教材,自己开始看,她自己说在初中,条件允许,她想跳级。
谭嘉棠去了看了一下初中的位置,初中部比小学放暑假迟,她拿着入学通知和门卫的叔叔说自己先过来看看,下半年就会过来上学。
门卫大叔,知道过来上学的,都是拔尖的人,她一个小姑娘说是从乡下早期赶车过来的,就放她进去了。
她自己慢慢悠悠的逛起来校园,校一中是县里师资资源最好的学校,县里是花了资金的,整个学校换进非常号,甚至连学生的宿舍都是最好的,还有一座很大的图书馆,这是别的学校没办法比的。
这是她选择的理由,有别的学校的让你过来招过她,但是她知道师资还是学校还是一中最好,而且一中给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她看着眼前的图书馆,想到了爸爸,谭嘉棠从小就爱看书,还有很多兴趣爱好,所以他的爸爸给她建了一个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三楼是乐器室还有舞蹈室。
谭嘉棠想没关系,她知道爸爸是真心爱她的,就算妈妈、哥哥不爱她,但是爸爸是真的爱她,这就可以了,她的爸爸说过,说是她一辈子像公主一样,所以她不可以放弃,她要过的好,她不想叫唯一爱她的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