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瑞阳的妻子听到题安的问话,冷笑一下,呸了一声,满脸鄙夷。
“他爹买来古董收藏?让人笑死。
他爷爷是要饭的,他爹当了一辈子农民。
他家穷的叮当响。
拿什么钱买古董?
我一直怀疑,老富家祖上不明不白不干不净。
盗墓损阴德,折阳寿。
他爹浑身透出来阴森森的死气,倒像是挖坟掘墓的!”
说完这个富瑞阳的妻子补了一句。
“他富瑞阳不仁不义,就别怪我也不留情面。
他想把钱分给小狐狸精,那我就让你们鸡飞蛋打!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要。”
题安将富瑞阳的家里做了取证和勘察。
最后打开了他的电脑。
电脑里面有一个隐蔽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是十几个古物的照片。
照片有十一张。
一个瓷瓶,一个玉佩,两把扇子,一个珐琅彩梳妆盒,一个簪子,一双绣花鞋,几个鼻烟壶。一个酒杯。一只珊瑚手镯。一个金丝荷包。一个玉吊坠。
这个玉吊坠就是富克明脖子上的那个。
现在被当做证物收在警局。
那些带着陈腐气息的古物,即使只是照片,但一股沁骨凉意,还是顺着脊柱爬上了题安的头顶。
题安指着照片问富瑞阳的妻子,“见过这些东西吗?”
富瑞阳的妻子说:“从来没见过。
哦,不对。
这几个鼻烟壶见过。
就是老头儿经常把玩的那几个。
还有这个吊坠,是老头儿脖子上挂着的那个。”
题安心想,结合富瑞阳告诉过妻子的话,富克明有好东西。
说明这些东西是属于富克明的。
可是为什么富瑞阳要将他们一一拍照呢?
难道是为了出手,拍给买家看的?
题安对于古董来说是外行。
他将照片拷贝下来。
并将电脑当做证物拿回了警局。
题安将电脑交给技术科做数据恢复,看是否富瑞阳将照片通过网络传给了什么人。
题安回到刑警队办公室,看见欧阳台给几桶泡面轮流倒上水,端到大家面前。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罐牛肉酱,给大家一人舀了几勺。
“我妈做的牛肉酱。大家尝尝。”
林飒飒则给大家发牛奶和每日坚果。
这是大家分头审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坐下来的用餐时间。
肖鸣收起每个人的笔录本交给题安,“队长。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审过了。
就是他们酒店的人,刻意散发出去的谣言。
刚开始他们都不肯说,怕丢工作。
但他们中只要有人扛不住松了嘴,就打开了缺口。
后来人人就怕自己说慢了不能立功。
那叫个争先恐后,结果就是,都撂了。
撂的干干净净。
直接授意他们这么做的,给他们发公关费的,就是那个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赶紧撇清关系,说是老板让她这么做的。
她还主动交代,老板还找了其他媒体渲染,目的就是要将这件事引到舆论对死者富克明的舆论攻击上。”
肖鸣说完还止不住感叹,“侦审一体化真是太好了。
取消预审真的非常明智。
如果还按以前的程序,酒店拉回来的这么多人要问询笔录,咱真是要吐血了。”
他吹一口桶面的热气,“饿死了。”
又吃了一口牛肉酱,“欧阳,咱姨的手艺真是直接可以封神了。”
题安问欧阳台,“欧阳,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的三舅姥爷是倒腾古董的?”
欧阳台说:“是呀。他从年轻时候就干这个。”
题安说:“那就好了。你吃完饭休息一会儿,跟我去找找你三舅姥爷。
我在富瑞阳家里找到了一点关于古董的线索,想找个懂行的问问。”
欧阳台面露难色,“队长。找不成了。我三舅姥爷年初脑溢血去世了。”
题安哀叹一声,“那怎么办?我们只能去古玩市场碰碰运气了。”
肖鸣逗欧阳台,“你三舅姥爷没给你传了点火眼金睛辨别真假的本事?”
欧阳台说:“我们家的小辈儿们没有一个他能瞧得上的。说我们没有慧根,朽木不可雕。
谁也不教,连他儿子都不教。”
肖鸣说:“那太可惜了。要不然你要是掌握了这个本事,随便淘那么一两件就会逆袭成为富一代,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欧阳台说:“说实话,小时候我真想凑过去学来着。
结果失手打破一个盖碗,被我三舅姥爷一顿踹。”
题安和欧阳台将车远远停在了古玩市场西边公园的停车场里。
他们一路走着进去。
题安想先不行动观察观察。
古玩市场的古物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题安估算了这些东西的时间年代,跨度可以上下五千年。
题安虽不懂,但也看出这里面的东西其实有真有假。
欧阳台第一次见这么多古董,他在古玩摊儿前走不动道了。
他听着摊主的介绍,嘴里不断发生啧啧声。
他没忍住,凑上去问了几个价钱。
摊儿主一把抓住欧阳台的袖子,将手伸了进来就要摸欧阳台的手。
“干嘛?”欧阳台一下躲开。
摊儿主一下明白了,“啥都不懂还捡贵的问。去去去!”
摊主儿不搭理题安和欧阳台,去和别的客人攀谈去了。
欧阳一脸懵,“怎么了这是?
不让摸手还急了?”
题安示意欧阳台看其他摊位,“你看。他们有的讲价就是直接讲。
有的是按在计算器上。
有的则是在袖子里比划。
我看过电视,好像这叫袖里吞金。
对于保密古董价格的讨价还价在袖子口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商定以后买卖双方通过摸手就能成交。
你刚才问的,大概率是比较值钱的东西,摊儿主怕同行知道了价格,所以要袖里交易。”
欧阳台说:“怪不得他轰我。”
题安在一个摊儿前蹲下,观察了半天。
他听着摊儿主和别人的对话,他觉得这个摊儿主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
题安喊了一声欧阳,然后无奈摇摇头。
欧阳台四处乱逛,已经不见了踪影。
题安没有说话,继续等待摊儿主和别人结束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