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环绕,一条细细长长的小溪自由蜿蜒的穿过,泛绿了石子,丝嫩的水草。
远远便见一人影趴在岸边,周围澈亮如镜的水面泛起一阵涟漪。
少女浑身湿透,一条手臂静静搭在横过溪水的藤蔓上,伤口早已浸泡的发白,她低头侧着身子,墨染的秀发遮挡了大半张脸。
“阿奶,你看水里有一个人!”
一个相貌大约七八岁的孩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他不顾身后老妇人的劝阻,径直来到小溪边。
“幺儿,可得小心哟!”
老妇人满脸的皮褶子,说起话来皱成了一团,她在后面蹒跚着碎步子。
祖孙俩身上拼接凑合的素布经过岁月的揉搓,看起来多了许些流苏的毛边。
……
太华宗内。
上官云曦心绪不宁的躺在摇椅上,她神情散漫。只见手腕抬起,染红的指甲尖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扶把上。
对立而站的几名男弟子们则似懂非懂,见这场景,纷纷猜想肯定是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又惹得她生气了。
“云曦大小姐,谁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告诉师兄们是谁,好去教训一下!!”
许久,她迟迟未开口。
几人一时摸不到头脑。
不是这个……难不成是那个?
只见一个举止猥琐的弟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跟前,小声着道,“山下有很多寻乐子之处,有个地方的小倌可比宗里得劲。”
“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飞来之物砸个正着。
她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示意他滚下去。
上官云曦也不知自己在烦什么,
话说好些日没见秋子箐那个废物了,她莫不会是害怕了,所以故意躲着她?自从让人稍微给个教训后,她连人影都找不着。
守在饭堂也不见人,她一个废物不能修炼,又不能辟谷,怎么可能连饭都不吃了。
上官云曦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心里很是矛盾,毕竟这些人是她唆使的。
要真出了什么事,她也难逃责任。
哪怕话流到嘴边,此时也是张不了口。
她做事一向风风火火,何时这样了?
自己即使嫉妒那张沉鱼落雁的脸,但不至于为这点事伤及性命,私心里只不过想让她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你们当时把秋子箐怎么样了?这些日为何不见她人。”压下杂乱的念头,她终是开了口。
几人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一句话,胆小点的,眼神开始躲躲闪闪。
“人啊,早死透了!”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显得十分的轻松得意。
那人正是陈段名。
这些人皆为外门弟子,平日里到处巴结内门的人。
陈段名这个人的修为排在外门弟子中第一名,在资质凡凡的众人面前,他理所当然的跋扈起来。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的实力应该入内门,甚至也能成为亲传弟子。
内门弟子也有些看不惯他的,但碍于面子都不屑于对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动手。
他们认为这种行为只会让他们蒙羞。
恃强凌弱,从来不是一个正派之君会干出的事。更何况他们个个天资卓越,不会去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
“什么?!”听到这,上官云曦再也淡定不起来,蹭一下从摇椅上站起,脸色下沉的可怕。
她怒目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宗门里行凶!!”
她上官云曦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草菅人命的事可从未做过。
“啪——”一条火烈如蛟龙的长鞭毫不留情的刺破青空,直直的朝几人甩去。
赤焰鞭乃上古神器,据说被上官掌门所得,赠予上官云曦作为本命兵器。
可想它的威力不是一般大。
陈段名冷哼一声,颇为自信的向前迈一步,运气灵力掏出剑身横面前一挡,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仿佛这鞭子在他眼里都算不什么事。
女人嘛,耍鞭子能有多痛。
不过就跟挠痒痒似的。
要不是看在她是上官掌门的独女,长得又明艳娇红的,他迟早有一天会办了她。
外门的那些女弟子,有哪一个没被他尝过鲜的,哼哼!想到这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一眨眼的功夫。
几人被鞭子一扫而过,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闷了一口血,呻吟声起此彼伏。
被赤焰鞭打着肉身上,除了五脏六腑的震痛,还带有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上官云曦只给了一鞭,便收起了手。
她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随后冷漠地吐出一个字眼,“滚。”
几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陈段名神色黑幽幽的捂着腹部,极力掩盖身体的苦楚,他现在每走一步,就犹如放在火架子上煎烤一样,灼烈入骨。
纵然有一百个不甘心,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他在心里咒骂一番。
该死的贱人,过了河就拆桥。
啊呸,这个耻辱来日一定要让她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