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数长刀挥动,迸射出凶光。
霎时间。
呼啸声从她头顶刮过,那束缚的红发带像断了的弦,千万青丝倾泻如泼墨的山水画。
画中之人冰肌玉骨,那种黑白分明到极致的诱感。 “他”娥眉如月,尖巧似女子的下巴,一双狭长的眼尾大弧度上翘,眸光一流一转念之间分外醉人。
众人一晃失神。
接下一道疾如闪电般的剑风劈向他们,那些黑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手握刀柄的虎口,隐隐发麻。
是谁?!!
她眉心掠过一丝诧异。
抬眸凝去,在一角屋檐上,只见那人手负重剑。他身形游若惊龙,孑然一身而跃,不偏不倚,稳稳定落在她面前。
惊起满天尘土。
黑色的衣袍受下坠的风,反道向上飘起,衬托着他棱角分明的俊庞,散发出孤傲不可一世的肆意。
秋子箐……
不得不说,这个逼让他装的!
真令人心动~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此事!!”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声嚷嚷道。
“就是……你又跟踪我?”
另一道突兀的声音淡淡附和着。
什么叫又……
气氛一时微妙。
敬亭把重剑往地下一掷,沉甸甸的重量,似乎连地面都陷下去了一层,他却不费吹灰之力。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抬手一勾道,“这人,我要了!”
冷冽的低音干净又利落。
明明是第一次见。
这名红衣少年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偷摸摸盯着自己。单薄的小身板,还不及他胸口,那锃亮的目光,像是期盼已久。
他性情再怎么冷漠,也扛不住。
所以,才跟来了。
“呵呵!!阁下够狂妄啊!那就你俩一起去黄泉路上聚吧!!给我杀!!”
敬亭陡然一转,挥起手中的重剑朝他们迎去。
哐当!!咣当!!一阵又一阵白刃红光长剑残影,传出激烈的碰撞!听之令人心悸难平,偶尔溅出点点血珠。
黑衣人数量减少,一个个倒下,只剩下最后两人。他们面面相视,眼看任务要失败。只见一人扯下面罩,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卷烟筒,屏住呼吸朝内用力吹了一口气,很快!白色的不明粉末一下子纷飞至出,在空中弥漫。
不好!有毒!!
他下意识横手一挡,可动作却慢了一拍。敬亭撑着重剑半退一步,便觉头脑一阵眩晕,身子轻晃了几下。
见状,秋子箐一惊,赶忙上前搀扶。
但下一秒,
眼前放大的俊脸,每一处毛孔都能瞧见,连捎着她一起,俩人直直倒下。
跌落的瞬间,他双手揽于身下人的腰后,无意间替她冲缓了些重力。
她上唇与他下唇,
紧紧相贴。
清冽而熟悉的木质香,扑入鼻腔。
!!!
秋子箐还来不及错愕,意识就逐渐模糊,只听零稀的脚步声靠近……
他们掏出麻袋,分别把两人一套,扛肩上飞身而去。
……
一缕斜阳,穿过破旧不堪的木窗。
那橘黄色的光芒,映在红衣少年略微脏兮兮的脸庞,此刻显得白里透红。
她的双手双脚被人绑得严严实实,睡姿却格外恬静。“唔……”不知不觉地溢出一声咛喃,声细如蚊蝇,似有酥软的味道。
入耳,隐隐诱人。
敬亭呼吸一滞,暗眸无声地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许久,她睁眼掀开一条缝。
“醒了……”
男子独特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在屋内荡起。
秋子箐猛然闻声望去,只见敬亭被反手捆绑在柱子前。他颔首朝她一瞥,挑起眉,竟在深邃的冷眸中窥到丝丝趣味?
他接下一句。
“你究竟是男是女?或者阴阳人。”
醒后,多么“美好”的问候。
秋子箐嘴角不免抽了一抽,此人的关注点还真是不一样啊。回想起失去意识之前,那气息肯定是不会错的……
可他身上没有魔气。
秋子箐搁着满肚疑团,她秀眉轻皱,抛开他刚才的话,严肃问道,“敬亭道友啊,你身上是不是经历过什么重大的变故。比如说脑子坏了?中毒坠崖,然后失忆,或者被人打傻了……”举例了很多,感受到从身旁呼之欲出的冷气。
她连忙又补充一句,“我真没别的意思,因为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真的很像!!”连气息都一样。红衣少年怔怔地望着他,脸上呈现复杂而晦涩的情愫。
敬亭垂下眸,他停顿了一会,才缓缓诉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以前所发生的事。”
“那你……”秋子箐顿感激动,刚要追问。便听,门外传出嗒嗒声。
“人!我们已经逮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干的不错~”声音偏尖,应是女子。
……
俩人一听,目光扫视屋外。
只见一只玉足踏入门槛,那人浑身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她缓缓摘下长至腰间的帷帽,渐露出一对妩媚多姿的眼眸。
朝他们而来。
竟然是……
“牡丹姑娘?!”秋子箐惊讶地出了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对比之下。
牡丹脸上带着诡艳的冷意,尽不达眼底。她血红的指甲尖翘起“他”的下颌,明媚的脸蛋上却压抑着一股窒息感。
与平日里笑语嫣然的女子,判若两人。
“为了什么~”她低声喃喃地重复一句,随后发出咯咯一笑。陡然神色一变,又像戳到她痛处,五官都骇人了几分。牡丹狠狠咬着牙道,“奴家这么做,都只是为了一个人罢了,而那人却不识好歹!!渡欢楼能有今日的繁盛,全靠我牡丹一人呕心沥血拼的!!”
“凭什么她渡欢娘!为了区区的伶人!!而抛下这一切,不管不顾!分明我与她关系甚是亲密,就因为一个伶人。就是那个该死的贱人!!蠢的要命,把他骗去灰河都没死成……”她眼中泛起一丝血色,里面魔气在翻涌。
忽而停住,眸眼怒睁,勾唇森笑道,“你们现在清楚了吧?姐姐~只能是牡丹一个人的!奴家要为她扫除一切不必要的存在!谁敢拦着,奴家就让他死~”
听后,秋子箐心中一片悚然。
居然一切都是她……
牡丹甩开“他”的下颌,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悠悠转身戴上帷帽。她抬脚刚走出屋外,紧接着一声下令。
“把他们,都、杀、了~”
只见两个黑衣人提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