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你和他同一战壕的,告诉你不就等于告诉他了吗?”
周闯立刻讨好服软,“我和你才是一伙的好吗?你是我老婆。”
吕薇不留情面,“再问你今晚睡客房。”
周闯立马闭嘴。
……
好不容易等吕薇睡着,周闯蹑手蹑脚拿着手机到书房,悄悄把房门关上。
他给何荷的老公陆平拨去电话,电话响了两遍才接起来,
“喂,”声音有点喘,像是刚做过剧烈运动,
周闯笑他,“哥们儿,做运动呢?你是该减减肥了。”
陆平婚后有了小肚腩,
“谁呀?”陆平的声音还在喘,没有平复,
“是我,周闯。你没看来电显示吗?”周闯问他,
“没,刚运动完你就来电话,没来得及看。”说完顿了顿,“找我有什么事?”
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是一个系,以前还一起打过球,
他们的老婆吕薇和何荷还同一个班,都参加过对方的婚礼,
陆平跟何荷没去京北前大家常常一起聚餐,关系还算不错。
周闯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你老婆有没有在旁边?”
“没有,”陆平问,“你找她有事?”
“我问你也行,兴许你知道。
就问前几年张行恩出国,是不是季晚风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跟张行恩有关的事。”
“你怎么现在想起来问这个?”陆平奇怪的问,
周闯没答他,“就问你知不知道吧?”
“你还真问对人了,这是她们几个小姐妹之间的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周闯很好奇,“是什么秘密?”
“不能乱说的,传出去名声不好,你嘴巴给我闭紧点儿。”
周闯被他吊足了胃口,“知道了,快说!”
“季晚风怀过一个孩子,是张行恩的。”
周闯没想到这么劲爆,“接着说,”
“张行恩那年被他爸妈逼着出国,走的时候没跟季晚风说,
季晚风收到消息就跑去机场找张行恩,坐的那辆出租车跟一辆为赶飞机而超速的私家车撞了,
季晚风受了重伤肋骨骨折,发现她怀了孩子,三个月了没保住,她很消沉,
可祸不单行,她爸妈又出事了,连番打击下她得了抑郁症,几次想要自杀,
把何荷她们吓坏了,天天轮流陪着她,后来吃药调养慢慢才好了,
远景被她姑父趁机做手脚陷入危机,她在公司吃住三年天天加班才把公司做大,
季晚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经历那么多事,能抗过来真的挺不容易的。”
周闯听了没说话,陷入深思,突然电话里传出一声怪异的“啊”声,声音都变了,很压抑,然后是喘息,后又加进来一个女人的“嗯”声,
这声音,像是在做某种运动,周闯一下了然,
“你小子还真忙,不打扰你了,”说完忙挂电话。
挂了之后,仔细一回想,那女人好像不是何荷的声音,比何荷的声音低沉。
摇摇头,别人家的事不好管。
这边挂了电话,那边赶紧给张行恩打过去,
才响了两声,接得倒是挺快,“喂?”
“是我,周闯。”他自报家门,
“知道是你,一直在等你消息呢。”
“已经打听到了,”周闯说,
张行恩催促他,“别卖关子,快说,”
“记住你要帮我搞定西郊化工厂的订单,要说话算话,”周闯再强调,
“行,快说吧。”张行恩不耐烦了,
“那年,你……”周闯把陆平告诉他的又复述一遍,……
然后,就是长长的、长长的沉默,
连周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不知道,张行恩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
等他慢慢消化掉这个消息,
心里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痛得他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仿佛将要死去,
“晚晚……晚晚……”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泪水顺着脸颊大滴滴下,落在手背上,
心头有一把火,让他无处宣泄,
气自己的冷漠,恨自己的无情,让他最爱的女人陷入孤立无援,
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的困难,他却躲在国外逍遥自在,对她不闻不问。
他握紧拳头,朝着实木茶几狠狠砸去,桌面陷下去一个坑,
手背关节处皮开肉裂,鲜血从关节处滴落,掉在地板上开出妖艳的花朵。
他丝毫不觉的痛,比起心里的痛,这点小伤的痛可以忽略不计,
张行恩整个人陷入自鄙、自弃的情绪中,
他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大口大口灌下去,试图藉着酒劲麻痹自己,
可事与愿违,他越喝越痛苦,越喝越清醒,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底发出,
“晚晚……晚晚……”,这个名字,将会是他一生的魔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