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元生相:元气无形,可塑有型;元气无相,可生万相。
掌百穴精元,化金鳞石砾;掌五脏六腑,做精钢熔炉,聚元塑形……”
牧尘自昏暗中苏醒,脑海里依旧回响着刚刚梦中听到的靡靡之音,每次做这种梦牧尘都会感觉些许的疲累,就好像那些个文字拥有催眠的魔力,平日里睡一个晚上倒还好,现在不过小憩了一会儿反倒比如睡前精神了。
“这帘帐什么时候拉下来了?”
由于太过昏暗,牧尘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帘帐,许是沈姑娘看自己睡着了怕被强光叨扰这才拉了下来,倒是贴心的很。
起身重新拉开帘帐,外面的强光让牧尘有些不适应,只好暂时别过头去避免直视。
想象中的白芒并未黯淡下去,映入牧尘眼帘依旧是一片洁白,可这片洁白,却是将此刻的牧尘瞬间震慑在了原地。
为什么自己的身旁,会有一个白花花的女人?!
“牧公子醒了?”
就在牧尘愣神之际,身旁传来了沈秋瑶慵懒的话语声,听着亦是刚刚苏醒。
不对,什么时候醒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和沈秋瑶睡在一起?
难不成,是我酒后乱性?难怪这次睡醒如此疲累!
牧尘心神俱震,眼下这般情况属实是让他大脑有些宕机了,只能略显颤巍的问道:
“沈姑娘,你为何会在我身旁,莫不是牧某对姑娘你……?”
看到惊慌失措的牧尘第一时间却还是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沈秋瑶的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像是化了一般。
“牧公子不用忧虑,是奴家自己主动的。”
她微微撑起身子,随后轻轻的靠在牧尘宽厚的背上,竭力的感受这最后的温存。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柔软牧尘身躯猛的震颤了一下,他不敢回头,亦不敢起身逃离。
自己若是真的对人家做的那档子事事后再怯懦逃窜可岂是男人所为?眼下只能负责到底,可这事又该如何和自家小荷交待?
牧尘有些绝望,自己做了这档子事儿为何却是没有丝毫记忆?
旋即他意识到了怪异之处,按理来说便是再怎么醉酒,可那般激烈的事他又怎会忘的一干二净呢?再者说来,自己为何身上的衣物还是完好的?
该不会是仙人跳吧?
冷静下来的牧尘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不管如何自己总是不能直接质疑这事儿的,不然若是真的做了这事儿在去质疑别人那岂不是将人家伤的体无完肤?必须要委婉。
“沈姑娘,这衣服,可是你给我重新穿上的?”
牧尘说完心中便在祈祷,祈祷那个渴望的答案。
沈秋瑶听到牧尘的问题轻笑一声回答道:
“牧公子说笑了,公子的衣裳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哪里需要奴家给您重新穿上。”
天啊!老天爷还是眷恋我的!
听到沈秋瑶的回答,牧尘如蒙大赦,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瞬间舒缓,一阵脱离之后险些向后栽倒过去,所幸沈秋瑶此刻正在身后靠着。
“这,这么说,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牧公子睡的那般深沉,便是奴家想要发生点什么,那有心无力呀。”
看着牧尘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样子沈秋瑶心中只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打趣道。
“这么说我们之间没有……那个?那为何沈姑娘你却……。”
牧尘此刻总算是放下心来,虽说这个时代并不遵循一夫一妻制,可若是突然让你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绝色美女发生了关系,那牧尘非但不会惊喜,反倒是惊吓居多,只不过冷静过后心中又感到些许可惜,该说不说这男人的天性就是如此的卑劣。
沈秋瑶见牧尘放松下来,反倒是趁牧尘一个不注意从后面抱了过来。
完美的触感即使隔着衣服亦是让牧尘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沈秋瑶将嘴巴靠在牧尘耳边,吐气如兰,香入满怀。
“奴家仰慕公子,公子若是有意,现在便可要了奴家。”
沈秋瑶一边说着一边竟将手缓缓伸进了牧尘胸口。
坏了!坏了!牧尘心里一阵寒颤。
这情景自己前不久还经历过呢,只不过自己上次是掌握主动的一方,现在怎么反倒成了被动的一方?
这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在这年代生活了十数年,牧尘还是第一次遇见敢如此挑拨自己的人,便是小荷也只会羞赧的待在那里等牧尘过去欺负。
特有的新鲜感不断的冲击着牧尘的理智,他这一刻真的有种想要将对方绳之以法的冲动。
然而理智终究是占据了上风,此刻若是快活了,且不说是否是美人计,便是回去之后如何向小荷交待都是个无解的问题。
牧尘强忍心中意动,竭力保持着眼神清明,他转过身来,对上沈秋瑶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真挚无比的说道:
“沈姑娘,实不相瞒,牧某心中已有佳人,今日之事,乃是老妈妈为了让你忘掉那赵申旭世子这才让牧某过来相助,如今见姑娘如此,实在是不忍在存心欺骗。”
牧尘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若是再不道出实情,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原来,公子早已知道我与那赵世子的事情。”
听到牧尘道出实情,沈秋瑶这才了然,亏得自己刚刚在牧公子询问前些日子解谜之事的时候本能的不想让对方知道赵申旭的存在,殊不知自己早已没有秘密可言。
“牧公子,是否觉得奴家是一个水性杨花,心机深重的女人。”
想到对方早已知道自己追求赵世子的事情,而今又恬不知耻的勾搭人家,便是沈秋瑶自己都觉得无颜见人,豆大的泪珠再一次落下。
又哭了?怎么不是想象中对着我这个欺骗别人感情的渣男然后破口大骂的场面,反倒是自己贬低起自己来了?
牧尘见状简直想要仰天怒吼一波。
你他奶奶的女人心里想的到底都是些啥呀?!老子真的读不懂啊!
“沈姑娘何出此言啊,这都是我不好,快别哭了。”
大脑爆缸的牧尘只能手忙脚乱的开始给对方擦拭眼泪,同时不断的安慰对方。
在安抚了许久之后,沈秋瑶终于是不再抽泣,此刻的牧尘已是心力憔瘁,便是眼前这一览无余的曼妙风景,他也是无心观赏。
“公子,可愿听听奴家的故事?”
被安抚好的沈秋瑶此刻又恢复到了小鸟依人的姿态。
由于刚刚事态紧急牧尘不知何时竟已将沈秋瑶拥入了怀中,所幸牧尘眼疾手快在发现的瞬间就披了一件衣服在对方身上,不然一直盯着那自己飞出洋相不可。
“沈姑娘的故事,牧某自然是听得,不过还是先起来穿好衣裳才是,省的着凉。”
“不嘛,若是公子不听,奴家便不起来。”
沈秋瑶撒娇道。
“好好好,你说便是,我一定认真听着。”
牧尘心中默念三字经,只想尽快熬过这段煎熬的时光。
……
片刻过后,屋外廊道内,谭大娘雀跃的扭着自己的大胯腰来到了牧尘二人所在的房屋门前。
“都过了这么久了想必应该有些许进展了吧?
这牧公子虽然也生的眉清目秀但终究还是比不上赵世子,想来想要完全改变姑娘的心意还是有点难度。
不过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机会,日久生情总会有成效的。”
谭大娘心中宽慰着自己,随后推开了房门。
哐啷!
刚一进门,谭大娘便石化当场,只见不远处的床铺之上,自家姑娘竟已是一丝不挂的躺在牧尘的怀里。
我的个老天爷咯!
“老妈妈来啦?”
牧尘注意到了开门的谭大娘,心中也知道对方如此惊骇的原因,不过此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释清楚的,只好无奈的打了声招呼。
“哦,哦!那个,老身就是过来看看,没事,你你们继续。”
砰!
谭大娘一个闪身瞬间跳出了房间,随后房门再一次重重的关闭。
“老身这莫不是招了另一头猛虎过来?怎么,怎么就直接到那一步了?
姑娘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啊!这世上好男子何止千千万,你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啊你!”
谭大娘此刻心中既是惊讶又是心痛,惊讶的是这牧公子竟然第一次见面就拿下了自家姑娘,心痛的是自家姑娘居然就这么被拿下了!
二者纠结之下让谭大娘的胸中好似堵着一团闷气。
此刻屋内。
牧尘一脸无奈的笑道:“看来老妈妈是误会了。”
“牧公子不用忧虑,奴家自会和她说清楚的。”
沈秋瑶终于从牧尘的身上下来,她一边毫无忌讳的当着牧尘的面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边解释道。
她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憋在心中十数年的苦闷与委屈,如今终于是遇到了一位倾听者,她这一生,已了无牵挂,在这之后,她就将继续走自己原本选择道路。
“即是如此,那牧某也便告辞了,老妈妈那边,某也会知会她一声,日后……绝不再扰,往后相见,亦是陌客。”
牧尘起身作揖,沈秋瑶讲完了她的故事,也向牧尘讲述了她的决心,他不会评价这位佳人的决定,也不会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假,听完她的故事,牧尘对这母女二人感到由衷的敬佩。
她们并非亲生,却胜似亲生,在这个平凡女子寸步难行的时代,一个女人用自己的一生庇护着自己的孩子,现在,那个孩子将用她的一生回报这个女人。
“公子……往后余生,可还会偶尔记起奴家。”
牧尘顿足,前世,他是个理科生,诗词什么的,本已大致忘的干净,可如今,却有一句诗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某……动心了。
牧尘没有回答,或许今日之事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印记,往后独自一人与明月对酒当歌时偶然忆起,亦或许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少年往事亦如尘烟散落茫茫荒漠,他能做的只有决别。
牧尘走了,这里终究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罢了,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还有自己心中的牵挂。
沈秋瑶静静的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划过一滴清泪。
“公子,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