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
看着面前突然爆粗口的苏九龄，丘无机有些怯意。
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显然丘无机想多了，苏九龄反复确认了布料上的最后这三个字，的确是‘你他妈’无误。
“老夫终究还是太看得起他了，这个没用的蠢货！”
苏九龄愤然甩掉手中的破布，他自然不会认为你他妈是一个地名，想必是程刚在写这些情报时出了些岔子，简直是废物！
原本立刻就可以将这隐藏在暗中的小老鼠擒出来，现在却是只能让自己这边的人小心行事了。
“丘无机！”
苏九龄冷冷的叫了一声丘无机的名字。
“属下在！”
“你此番回去赴任司长之职后第一件事就给我调查清楚昨夜程刚到底都去了哪些地方，和谁接触过，要事无巨细！”
苏九龄命令丘无机调查此事，这种工作巡道司最是合适，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但是切记，不可大张旗鼓，亦不可引起宋长空的注意。”
“诺！”
丘无机明白苏九龄的顾虑，如今敌人在暗若是大张旗鼓的调查程刚的事情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若是还让宋长空介入其中那城南处隐蔽的各派弟子就又可能会面临暴露的风险。
丘无机领命后立马起身离去，眼神坚决。
这是一个不容有失的任务，但也是自己真正成为大人臂膀的机会，我丘无机，绝不空手而归。
翌日。
牧尘苏醒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厢房内的床铺上。
体内的痛感已经消失，反倒是自己的一只手臂，竟是感觉有些酥麻无力。
“你醒啦？”
感受到牧尘的动静，一旁的白小白惊喜的问道。
“怎么是你？小荷呢？”
牧尘没想到在自己身旁照顾自己的居然是这家伙，不，不该说照顾，看这家伙睡眼惺忪的模样，刚刚想必是睡着了吧？还有我手臂上的口水，感情还是枕着我的手睡得，怪不得手都没知觉了，这是压了多久？
“小荷妹妹在给你亲自给你煎药呢，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她。”
白小白用牧尘的衣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后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少顷，小荷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看着一脸嘻笑的牧尘，板着脸说道:
“看你下次还犯错不。”
牧尘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的他龇牙咧嘴，下一刻却是看着小荷怜惜道:“替我担心了吧？”
“谁会担心你，胡子哥说你就是受了点风寒，虽没什么大事，也是活该。”
小荷口是心非的说道。
只是这种表演如何能骗过牧尘，这丫头看着对牧尘现在这模样一阵数落，可实际上心里却已是懊悔的紧。
牧尘注意到了小荷略微泛红的眼眶，恐怕前一刻还在对着煎药壶落珍珠粒呢。
“少爷我发誓，日后保证不犯了！”
牧尘对天发誓，却被小荷连忙扣住了三指。
这丫头，那是一点风险也不愿让我受着。
有此佳人，夫复何求？
“啧啧啧。”
白小白看着眼前立马陷入你侬我侬的二人心中一阵揶揄，老娘都还在边上看着呢？要不要脸？
正纠结着是走是留之际，这门外可算是来了个救星。
虎子一个健步便冲了进来，看着已然苏醒的牧尘脸上愧疚不已。
“公子，你可算醒了！还好你没事，都怪我昨天直接睡了没盯着，不然也不会出这岔子。”
“你小子平日里白天监督我也就罢了，还想着晚上也来不是？还让不让人有人身自由了？”
牧尘没好气的说道。
“对了，刚刚小荷说我受了点风寒，可我现在感觉身体健康的很，是不是你误诊了，快快再来给我把一下脉，若是真的误诊吓到我家小荷我可不饶你。”
牧尘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虎子过来重新把脉。
相处数年的虎子如何能不知道牧尘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骗小荷说是误诊好让小荷放心，也罢，既然已经醒了，那也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虎子装模作样的重新开始给牧尘把脉，本打算随便胡诌几个健康的脉像来敷衍过去，可是下一个瞬间，虎子的眼睛却是猛然间瞪的像个铜铃，看起来夸张无比。
要不要这么浮夸？
看着虎子拙劣的演技，牧尘心中腹诽，这怕不是会起到反效果哦？
“怎么了虎哥？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
小荷果然被虎子这番表现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询问。
“啊？不是不是。”
虎子回过神来，听到小荷焦虑的神态还有一旁疯狂用眼神刮自己的牧尘，这才知道刚刚演过了。
可实际上刚刚自己的表情却并不是演的，他观测了牧尘的脉搏，却是发现了一个让他惊愕的事情。
“公子你，你的体内怎会有真元？”
真元，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真正成为一个真元武者的标志，武道九境，这修习真元者虽有锻体境界，可实际上这一境界的人还并不能称之为武者，这类人只是身体素质相较常人更高罢了。
唯有到达凝元体内凝炼出真元才是真正踏上的武者之路，只是这真元凝炼那都是需要对应的武道秘籍通悟或者良师亲授才有可能形成，寻常人不可能体内凭空产生真元，这是所有武道修士的共识。
可眼前牧尘的情况却是让虎子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
自家公子在外面睡一觉就凝炼了真元？这种事简直骇人听闻，难道说公子自己就是那个他时常在口中说起的万中无一的天生的武学奇才？
“真元？”
牧尘也有些迷糊，自己体内什么时候有这玩意了，难不成是昨天修炼那梦中的口诀所带来的效果？
“没错！而且公子你这体内有一处真元凝实程度尤为明显。”
虎子确定道，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牧尘体内的真元居然也能凝炼在五脏六腑之中，寻常人凝炼真元会选择将先天气汇聚在丹田之中，而虎子所得到的乾坤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通过不断的驱使体内的先天气流经自己的五脏六腑从而在自己的脏腑内汇聚真元。
牧尘体内的情况和自己如出一辙，更奇怪的是那肝脏位置的真元甚至比自己当初修炼一个月时都还要凝实不少。
“你看看是不是肝脏处？”
牧尘心中有些明悟，于是便让虎子验证。
“确实是，公子你知道？”
牧尘如此轻易确定特殊位置让虎子心中更是一震，他本以为牧尘只是自身体内无意识的蜕变，如今看来，这倒有可能是牧尘自己主导后的成果。
“嗯。”
牧尘微微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我昨夜闭目沉思，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那时候我发现自己能看到自己体内的样子。
之后我还发现体内有无数道流光闪烁，我牵引着那一道道流光汇聚在了这肝脏的位置，且不让他们溢出，这一晚上过去之后，想必是产生了些变化。”
牧尘不打算说出实情，就算说了众人也不会信，梦里梦到武林秘籍？说出去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顿悟？”
虎子再次被惊讶。
牧尘所说的状态和自己修炼乾坤决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然而自己是靠着乾坤决上的法门才能进入这种状态，牧尘却是并未借助外力自己直接进入这种状态，这和传说中的顿悟实在太过相似。
而且听完牧尘所说之法，他更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先天气可以直接囤积在脏腑之中，这静止的水潭相比于流动的溪水自然是更容易沉淀下来，亏得自己以往却一直傻乎乎的不断的牵引体内先天气在脏腑和经脉丹田中循环流动，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如今知道了这样的方法也为时已晚，他早就已经用土办法硬生生的将体内脏腑全部凝炼完毕了，也就在没有了这试验的机会。
一想到自己当初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凝炼真元虎子就感到一阵懊恼，自己这么久不能多想想？这些年跟着公子怎么就没一点长进？
“哈哈，算是顿悟吧，只是既然凝炼了真元那我选择应该也算一个正儿八经的武者了吧，怎么感觉和以往好像没什么不同啊。”
第一次在虎子面前装这种逼牧尘感觉爽快无比，装模作样的在众人面前耍了一套王八拳只觉得意犹未尽。
“这。”
虎子有些窘迫的解释道:
“虽然公子你体内有了真元，但是毕竟还是太过薄弱了，难以化作战力，不过公子你现在应该可以感受到别人体内大致的真元或者真气，这是武者的基本能力，除非有特殊隐藏自己的法门，不然一般的武者之间都是可以相互探知个大概的。”
“原来如此。”
正想大展身手一波的牧尘立马被打回原形，不过现在至少可是知道对方有多强了不是？
牧尘本想探知一下虎子身上的武者气息，却发现对方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没有半点武道气息泄露。
搞什么？我这昨天玩脱了把唯一有用的探测器功能都给搞崩了？
“公子不用看我，我所修习的功法特殊，所以看不出来。”
看着牧尘时不时的瞪自己一眼又立马陷入自我怀疑的样子，虎子不用猜都知道对方在探知自己气息，不过或许是修炼乾坤诀的缘故，虎子发现自己只要不刻意的外放真元，那对方就无法感知自己。
其实眼前的牧尘也是如此，若非虎子刚刚给牧尘把脉他也不会探查到牧尘体内凝实的真元，如此说来，这能让对方无法感知气息的真正原因或许正是因为将真元凝炼在了脏腑之中？
“这，这样啊。”
牧尘悻悻然的收回目光，这探测功能也不大行啊，若是过分依赖搞不好哪天遇到扮猪吃老虎的自己不就翻车了？
瞧瞧前天晚上过来袭击的那个贼人，啧啧啧，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不过就算这个能力有时候不好使，牧尘还是想要先看个人尝尝鲜，既然虎子不行，那边上不是还有个菜鸟吗？
念及此处，牧尘突然目光一转，随后死死的盯着一旁的白小白打量了起来。
“你干什么？”
白小白被这猝不及防的窥探搞的有些起毛，后退一步嫌弃道:
“感知气息就感知气息，神态弄得那么猥琐干嘛？”
牧尘没有在意对方的嘲讽，因为现在他可真真的感受到了这武道的奇妙之处，只见这白小白的身上竟然时不时的会有些许淡蓝色的气体溢出，这些气体几乎微不可察，唯有自己全神贯注的盯着看时才能看清。
“哟，亏你还是个死士，就你身上漏出来的一点点小烟，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啊。”
牧尘不知道白小白身上这些气息强不强，但是不妨碍自己嘲讽她，反正昨天也知道她几斤几两了，自身实力就那样，这样的气息明显也不会厉害到哪去。
“你看不起谁呢？本姑娘好歹也进入武道二境多年，那像你，刚刚凝元，身上别说烟了，那是连个屁都没得！”
被初入武道二境的牧尘嘲弄，白小白好像被踩到了逆鳞，双手叉腰对着牧尘就是一顿嘴炮连击。
牧尘闻声同样看了看自己，好像还真是屁都没得。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