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沉吟了一会儿,觉得老怪说的确实不错。
如今对方所能够期望的只有两件事。
要么等到三千年后再挣脱一次这锁链,要么就是靠自己提升实力后来解救他。
所以对方也没什么必要骗他。
不过,这老怪物说话有些难听。
但看在那道场中的造化的份上,这次沈苍就不同对方计较。
“下次和我说话,注意分寸。”沈苍说道。
男人也是一愣,随后狂笑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你那道场在何处?”沈苍问道。
“在锁云山流云洞,常人很难抵达那里,何况多年前我就已经设下了禁制。”
他转过头去,猛然将自己的脑袋撞在了青铜山上,顿时之间鲜血四溅。
这青铜山仿佛能够夺走他的力量,让其变成凡体,却又无法夺走其生命。
沈苍是没看懂这老小子是在干什么。
不过很快,一颗牙齿就从对方的口中脱落了下来。
“暂时我没什么信物能给你,不过你拿着这颗牙,那禁制自然对你没用。”男人说道。
这也倒是够磕碜的,别人都是什么令牌亦或是符篆。
这老怪物就给他一颗牙。
他现在也只期望这颗牙能有点作用,确实是顾不上恶心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的目标乃是证道,这种事还是能忍的。
“锁云山在哪个方向?”沈苍又问。
“一直向北而行,到了雷州自然也就知道锁云山在何处了。”男人说道。
沈苍点了点头,知道这些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事不宜迟,他当即准备出发。
赶路的整个过程十分的枯燥,沈苍是在地三日之后才看见前方有一处玄门存在。
不过这处玄门,就连枯雪宗都比不了,就更别说仙岳洞天和凌霄门了。
沈苍查看了一会儿,就看到玄门之中不过二三十人。
一个老道乃是此处玄门的掌门,不过这玄门的名字倒是相当的响亮。
叫做乾坤日月宗。
这乾坤日月宗道还真有乾坤,沈苍刚踏入其中,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大鼎摆放在中央。
其上还镌刻着一些古老的兽面花纹。
他跟着血骨老人多年,对类似的器物也有一定的研究。
无论是丹炉还是药鼎,这都是平日里血骨老人常用的物件。
所以只一眼,沈苍就看出了这兽面鼎绝不简单,这样一个小小的玄门,为何会有如此东西。
“少年,你在看什么?”
老道从阁中走出,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灵气。
但在沈苍的眼中,这老道已经遍布死气,寿命将尽。
真正强大的修士,并不会显露出老态来,除非是某些刻意为之的人。
比如那青铜山中的长毛老怪,有接近万年的岁月,看起来却依然是壮年。
“老哥,这兽面鼎你是从何而来?”沈苍问道。
“这是乾坤日月宗历代掌门所传,根据记载,好像是从某座山中挖出来的。”老道说道。
“当真?”沈苍问道。
“我乾坤日月宗内的卷轴是如此记载的。”老道说道。
沈苍吐出了一口气,泪水仿佛打湿了眼眶。
“此乃我家传至宝,已经遗失多年,未曾想到能够在此处遇见。”
望着沈苍泪眼婆娑的样子,老道也是一愣。
“我家中乃是上古大族,可惜祖上证道失败境界跌落,被仇敌几乎灭了满门,这药鼎也跟着遗失了。”沈苍叹了口气道。
老道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但听到沈苍祖上乃是上古大族,甚至祖先几乎证道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
“前辈,这东西对贵宗想必也没什么用处,我能否将其换走?”沈苍问道。
“这东西在我乾坤日月宗已经有多年……”
沈苍亮出了枯雪剑,当此剑一出,整个院子中都浮现出了一层寒霜!
老道的眼中也是一惊,他着实是没吃过什么细糠,望见一件先天法宝顿时就有些走不动道了。
“此乃先天法宝枯雪剑,不知道能否换走这黑鼎?”沈苍问道。
老道望着沈苍,一时之间也有些琢磨不定。
所谓人越老越精,他也不是傻子,沈苍既然肯用一件先天法宝来换,那这黑鼎自然来历不凡。
只是对方那上古大族后裔的身份,让他心中很是忌惮。
而且目前来说,这黑鼎确实对他们乾坤日月宗没有任何的用处。
“倒也不是不行。”老道说道。
“多谢前辈成全!”沈苍立马抱拳道。
以他的实力,本可以将这黑鼎直接抢来,但那就是魔修所为了。
这对他日后可没什么好处。
毕竟坑蒙拐骗只是道德问题,而烧杀抢掠那就是魔修本色。
为了和魔修划分界限,他当然是选择抛弃一部分道德。
话音落下,沈苍将枯雪剑扔给了对方。
反正这玩意也是别人送的,对他并无大用,但这鼎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
只要不亏,对沈苍来说就能够接受。
老道接过枯雪剑,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那黑鼎就被沈苍收入了囊中。
然后沈苍掀起一阵狂风,直奔着北方而去。
他本来是想来问路雷州的,不过如今拿了这黑鼎,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离开了乾坤日月宗,沈苍接着向北而行,在大约三个时辰后,他看见了一座小镇。
这镇子的大小和南落城是比不了,不过却也有修行者常驻于此。
沈苍踏入了镇子里,打听到了关于雷州的位置,再向北二十里,能够看到一条火红色的大江。
跨过那条大江,便是雷州。
雷州的人将其称为了血河,据说是因为上游乃是一座古战场,所以将江水给染红了。
自那之后,从古战场中奔涌出的江水都是血红色的。
沈苍本想在此处休息几日在上路,毕竟虽然到了雷州,却并没有找到锁云山流云洞。
他得花时间慢慢去寻,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很快沈苍就发现了不对劲,一道相当熟悉的身影正在偷偷跟着他。
“师兄,你这一路从南落州跟来,怕是累坏了?”沈苍截住了此人。
“哪里的话,保护师弟的周全,乃是身为师兄的职责。”杨绝脸上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