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公寓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为此齐望他们还制定了行程表,上面写着要做的事情。
然而,行程表上只有属于齐望的那部分还是一片空白,在过了四天后的今天,齐望受伤的手臂仍然无法活动。
这说来也是很正常的,他手臂上的伤口至今都还没有愈合。
因此,在这四天里,他能做的只有睡觉、吃饭、听音乐,或是在勉强不用到右手的情况下看书。
齐望觉得在姜可可和晚晚为了今后的逃离行动忙碌,或者帮助捷琳娜的时候,只有齐望自己一个人过得很轻松。
“到现在为止,你为了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暂时休息一下吧。”
“是啊,病号老实待着就好了。”
虽然姜可可和晚晚都这么说,但齐望总觉得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确实,他自己也知道至今为止为了生存下去付出了不少努力,他也理解应该再多休息一点,但这几个月来为了活下去他一直在行动,突然先闲下来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一个受伤的人即使去帮忙也只会拖后腿,于是,齐望今天也老老实实地在公寓的一个房间里,躺在舒适的沙发上看。
这是一部以末日战争后的世界为舞台的网络,是齐望从捷琳娜为了打发时间而收集的书山中找到的。
一开始齐望只是随意翻阅,但后来就渐渐迷上了那本。
“吃晚饭啦——”
随着捷琳娜的声音,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齐望向窗外望去,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
读书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虽然一边躲避感染者一边度过的夜晚总感觉格外漫长,但人专心做什么事的时候总是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
捷琳娜进来后,姜可可和晚晚也跟着走进了房间。
不知不觉中,大家一起吃饭就成了习惯。
虽说到万一的时候分开吃饭会很危险,但似乎捷琳娜也觉得一个人吃饭很寂寞。
不管是多么好吃的菜品,一个人吃也会感觉食之无味,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看到走进房间的捷琳娜,齐望张了张嘴。
也许是因为天气变热了,捷琳娜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展露出她美好的身材。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到处都沾满了鲜血。
“有感染者袭击?”齐望迅速站起身,拿起身旁的球棒。
捷琳娜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回答道。
“不是的哦,我是在处理这个。”
这么说着的捷琳娜举起来的是,几只被绑住脚倒吊着的乌鸦和鸽子,它们的脖子都歪向奇怪的方向,一动不动。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鸟们的头真的如字面意思一样只有一层皮连在一起,捷琳娜每次动一下,鸟儿们的头就会左右摇晃。
“……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这是什么?这是鸟哦?”
“不,这个我一看就知道,这些鸟从哪来的?”
“好奇怪的问题,肯定是打猎来的啊。”
说着,捷琳娜小姐摇晃了一下身体,挂在她肩膀上的十字弩发出微弱的金属声。
十字弩的外观像是步枪和弓箭的组合体,似乎在某些运动俱乐部里会有,在网上似乎也买得到。
据说捷琳娜持有的那把十字弩,也是在搜索这栋公寓时发现的。
虽然不知道原来的所有者出于什么目的持有这把十字弩,但对现在的齐望他们来说,这是唯一的远程工具。
站在最后面的晚晚抱着的水桶里,有几块红彤彤的肉块。看样子她们已经处理了几只鸟了。
“不要紧吗?乌鸦和鸽子吃了感染者的尸体后,体内可能会携带病毒……”
“没事的没事的,安心啦,我已经吃了很多野生的鸟了,但如你所见还是很健康。”
“我猜病毒大概是从感染者身上直接进入人类体内才会发病。”
至今为止,齐望已经见过很多次贪食尸体的野狗和野猫了,但还从没见过动物变得像感染者一样。
电视上说病毒只会传染给人类,所以动物是不会传染的,至于什么原因至今还没有研究清楚。
不过这个世道,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得吃下去。
几个月之前还有喜好可言,但现在就算啃草根也得活下去。
只要没有感染的危险,不管是乌鸦、鸽子还是麻雀,都只能吃下去。
在捷琳娜回到屋顶解决猎物的时候,姜可可和晚晚正在准备晚饭。
齐望也很想帮忙,但在他惯用手不能用的情况下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影响还残留着,他不时的会感到头晕。
没办法,齐望只好在房间里看着两人做饭的样子。
新鲜的食材只有捷琳娜捕获的鸟肉,当然,晚餐还是像以前一样以罐头和保存食品为主。
当江晚晚在野营时用的塑料盘子上打开萝卜干和肉罐头的时候,姜可可点燃了使用盒式储气瓶的煤气灶,开始烤串起来的鸡肉。
烤肉的香味弥漫在室内,不知不觉间齐望差点哭了出来。
自从出现感染者之后,齐望就再也没吃过烤肉。
烤肉的气味出乎意料地扩散得很远,如果在晚上光是点火就有可能被感染者发现,所以说到吃饭,不是吃罐头,就是偶尔煮点米饭吃。
肉的话全是吃的咸肉罐头。
齐望想起了末日之前,和家人一起去野营时吃烧烤的情景。
那时飘在帐篷周围的也是这样的香味,但无论再怎么怀念过去,那些日子都不会回来了。
在齐望亲手杀死了至亲的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全家一起去野营了。
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啜泣声后,齐望回过神来,只见晚晚正双手捂着脸,压低声音哭泣。
正在烤肉的姜可可眼睛也红红的,大概不只是烟的缘故吧。
看来,她们两人也和齐望有同样的感受。
“……姜可可,你哭了吗?”
“不,不是!我才没哭,只是烟熏到眼睛了!”
虽然她坚持这么说,但无论怎么看都只觉得她似乎在强忍着哭泣。
这么说来,齐望好像从来没见过姜可可哭过。
也许单纯只是因为自己忘记了,但姜可可的性格让他无法想象会像普通女孩一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