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人们被想要尽快逃离这里的想法所驱使,试图推开排在前面的人,想要插队,但好在被及时制止了。
大家貌似都没有多余的时间,推推搡搡的争吵演变成了打斗,警察拉开他们并把他们带去了其他地方。
文明人自诩的文明,到现在连一丝都不剩。
这倒没什么可以谴责的,地震也好台风也罢,它们不会追着人杀,但感染者只要看到人就会一直追到跟丢为止。
如果被感染者追上的话,就会被杀死吃掉,要么运气不好,就会加入他们的行列。
这种事在各地不断上演,因此来到这里的人都很害怕焦急,大家应该都想马上逃离这里。
从排队的人群头顶的缝隙中,终于可以看到设置在公园入口的检查站模样的帐篷了。
与此同时,队伍前进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像是在高速公路的路口,检查站要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吧,因此要花很多时间。
“你,那边的那个!”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正对着这边叫喊着什么,齐望环顾四周,想知道她在叫谁,但其他人也和齐望一样东张西望,似乎谁也没注意。
也许是不耐烦了,警察跑了过来。
“那个穿校服的孩子!”
校服?
齐望看了看队伍前后,只有他还穿着校服,也就是说,她在叫自己?
“有什么事吗?”
“你那根棍子属于危险物品,能把它给我吗?”
这时,齐望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握着钢筋。
这是他从学校逃出来时,从工地上捡来的长约半米的钢筋,可能是长时间握在手里的缘故,已经有些温热了。
“啊,好的,对不起。”
可能是为了防止暴力事件吧,仔细一看,队伍中到处都有警察,从人们手中没收可能成为武器的东西。
棒球棒、高尔夫球杆,甚至还有菜刀。
同时,为了运送更多的人,也开始精简货物。
刚才来这里的路上,已经警告过每人最多只能带一件行李,但大家都觉得反正不可能被没收,所以故意无视了。
到处都有人在争论,对于出门时把所有贵重物品和衣服都带出来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无疑是他们维持生命的食粮。
被要求扔掉这些东西的人们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但如果他们为了自己而把更多的行李带上直升机,那么能避难的人也就相应地减少了。
在齐望面前的一家人也因为行李的事而发生争执,在此刻人性的贪婪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要自己能够逃离,宁愿多带些行李,至于其他幸存者则不关自己的事。
至于齐望,因为被这样要求了,所以他老实的把钢筋递了过去。
没有必要故意挑起事端,这里还有拥有武器、训练有素的战士,即使齐望没有武器,他们也会为了保护他而战斗。
由于一直紧握着钢筋,右手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动起来很困难,齐望着急地用左手把右手上的钢筋拔了出来,递给女警察。
看到齐望乖乖交出武器,她松了一口气,但当她下一瞬间看到递过来的钢筋顶端染上的鲜血和粘在上面的肉片时,她的脸顿时抽搐了一下。
“……感谢您的配合。”
女警察匆匆忙忙地走了回去,难道她还没有杀过感染者吗?
齐望从在避难所遭到袭击直至抵达这里的三天中,已经用刚才那根钢筋把数具感染者的头敲碎了。
齐望杀死的几具感染者中,也包括他的父母。
在绵延不绝的人群前面,有几个搭着帐篷的临时检查站,队伍像乌龟一样缓慢地前进着,几十分钟后才终于轮到齐望。
“你一个人吗?家人和朋友呢?”
坐在折叠椅上的中年警察隔着桌子问道。
可能是为了尽量不引起不安,想让避难者和家人以及认识的人一起避难。
但不幸运的是,这里都是生面孔,没有齐望认识的人。
没有朋友,当然也没有家人。
三天前,他几乎失去了一切,但是,齐望没法坦率地说出这件事。
他犹豫了一会,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终于,齐望说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现在我……是一个人。”
中年警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拍了拍齐望的肩膀,似乎想多说点什么,但身后还排着许多等待避难的人。
也许是不能再耗费更多的时间了,他让齐望继续往前走,齐望老实地照做。
接下来等待齐望的是身体检查,男女分开进入设有双重入口且密封性很强的帐篷后,脱掉身上的衣服,只能穿内衣。
大概是为了检查有没有被感染者咬伤,夜晚气温虽然有些低,但帐篷里面却出乎预料地暖和。
包括齐望在内,进入帐篷的人们都很犹豫,直到前面的人进去,人们才开始脱衣服。
“好,举一下手。”
齐望照他们说的举起双手,他们仔细的打量着齐望的身体。
只要有一点伤痕就会被马上追问,现在排在齐望前面的那个人耗费了很多时间,因为长时间赤身,齐望还是感觉有些冷。
“这个伤是?”
“啊,那是摔倒时留下的,这个伤是我逃离学校时撞到了储物柜的角。”
队员指着齐望手掌上的伤口和大腿上的伤口,齐望如实回答。
这时候可开不得玩笑,齐望无论如何都必须证明自己没有被感染者伤害。
新闻上说,感染者的口腔内栖息着大量的病毒,通过唾液,病毒会从伤口侵入体内造成感染。
虽然血液中似乎也含有病毒,但只要接触的量不达到沐浴的程度,感染的可能性就很低。
不过人类本就对病毒知之甚少,因为不知道造成感染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避免与感染者接触。
“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听到他这么说,齐望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正要穿衣服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齐望不由得回头看去。
一看,继齐望之后帐篷内又有一群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其中只有一个穿着衣服的年轻男子在吵闹着。
虽然他还没有接受检查,但他正在对警察大喊大叫。
他染着一头金发,戴着耳环、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沙沙作响的项链,一位十足的“不良少年”。
“都说了,别碰我!”
“不接受身体检查就不能避难。”
“还用检查吗?这都看不出来,我没事!哪里都没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