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世界里,齐望一直在追求奇迹,比如在一觉醒来世界恢复正常什么的。
但发生奇迹的概率微乎其微,遇见灾难的可能倒是不小。
“怎么办,这样过不去啊……”
姜可可脸色铁青,呆呆地喃喃。
在翻车的卡车和撞到卡车车屁股的大巴车之间,连让一张纸夹住的缝隙都没有。
纵向排列的卡车和巴士车身完全堵住了道路。
齐望突然想爬上翻车的卡车,但在齐望抓住车身下部裸露的管子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在后面追赶的感染者,会在齐望他们爬上卡车的时候追上吧。
即使勉强跨越过卡车,感染者们也会在转眼间跨越过这样的障碍物,现在连爬上卡车的时间都没有。
“扔掉行李跑吧!现在只能放弃了!”
齐望一边喊着,一边将装满食物和水的沉重的背包扔在地上。
虽然没有时间爬卡车过桥,但也不能就这样抱着重物奔跑,他的注意力不足和判断失误导致了这样的事态,现在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丢弃行李是最后的手段,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姜可可一边困惑一边扔掉背包,晚晚也模仿起来。
由于在感染者的追赶下拼命奔跑,江晚晚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齐望背着急促的喘着气的晚晚,拉着姜可可跑了出去。
齐望口干舌燥,全身发烫,因为背着沉重的背包,肩膀很痛,所以感觉背在背上的晚晚很重。
因为一直在跑所以脚也很痛,也许是因为气温过高,齐望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感觉自己也快到极限了,但还是只能继续跑。
“我……已经……不行了……”满脸通红的姜可可气喘吁吁地说道。
齐望本想反驳说,“如果还能开口说话就给我继续跑”,但这实在是浪费体力和时间。
“它们从后面追上来了!”
江晚晚在齐望背上呼喊,但这种事情齐望早就知道了。
从背后传来了无数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和嘶吼声,和刚才相比没有任何改变。
不止比刚才更近,而且更多。
因为在卡车前浪费了时间,所以和感染者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齐望继续顺着河逆流而上,然后向西拐进住宅区,由于体力消耗过大,所以不得不放弃进入河里的选择。
如果就这样下了河,连游泳都游不动就会沉下去。
齐望在前方偶然遇到的十字路口拐弯,尽可能的从感染者的视野中逃脱。
排列在道路左右两侧的民宅中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齐望下意识地冲进了那栋民宅的领地。
“怎、怎么了,你要……去哪……?”
尽管姜可可这么说着,但还是立刻跟在齐望和晚晚后面,走进了那处民宅的领地。
进来后他们立刻关上了沉重的铁门,紧接着追赶齐望他们的感染者一下子涌了过来。
感染者们没有智慧,不知道如何开门,为了不让眼前的猎物逃走,它们只会反复撞击铁门。
总算争取到了时间,齐望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一瞬间,铁门被撞的扭曲、快要脱离轨道的金属的刺耳声刺痛了齐望的耳朵。
“接下来怎么办啊!?”
“不知道……”
“哈!?”
虽然很狼狈,但这就是事实。
只要能争取到一点时间就行,齐望就是以这样随便的理由走进这间屋子的。
他只是,想稍微停一下脚步,仅此而已。
“门已经快顶不住了!”
江晚晚的声音颤抖着。
齐望用混沌的大脑思考有什么好的方法,但除非还有别的出口,否则就没有办法打破现状。
这一带大概是高级住宅区,为了保护隐私和安全,邻居和这片土地之间相隔的围墙很高。
如果没有折叠梯的话,爬上去应该相当困难,但这种东西不可能随便地堆在地上。
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撞得歪歪斜斜,从铁轨上脱离了一半,现在唯一可以逃跑的地方只有这个房子里了。
理解了这一点的齐望径直走向后院,可能是为了采光,面向院子南侧的庭院有一间客厅。
幸运的是,防雨窗没有关上,在齐望背对着那防雨窗的时候,他用让江晚晚帮忙拿着的棒球棒敲碎了窗户。
可能是为了防盗,内侧好像贴了一层薄膜,里面的玻璃都没有破洞。
齐望好不容易让陷入恐慌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全力挥杆又连续砸了四次。
窗户锁的旁边终于开了一个直径约十五厘米的窟窿。
齐望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那个洞里,拧开了钥匙。
他知道自己的手腕被玻璃碎片划破了,但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并没有感到疼痛。
大概是肾上腺素开始大量分泌,麻痹了痛觉吧。
“别愣着了,快进来!”
齐望打开窗户,让两人走进屋。
两人一进来就马上关上窗户,顺便把窗帘也拉上了。
完全没有亮光照射进来的房间里很昏暗,他们只能依靠从其他窗户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在家里前进。
在磕磕碰碰地爬完通往二楼的楼梯时,也许是铁门终于承受不住了,从北侧传来了巨大的破坏声。
齐望钻进有两张床并排着的卧室,将门关闭锁上。
“这下总算能安心了……”
“不,还不行,把床推过去,做路障吧。”
还远远不能放心,现在只是勉强从感染者的视野中逃脱的状态,他们会执拗地继续追捕猎物,直到猎物完全消失。
即使他们这样躲起来,只要发出了任何声音都会告诉感染者他们在这里,结果就是感染者会锁定他们的位置,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他们吃掉。
齐望和姜可可合作,总算是把大床推到了门前当作路障。
为了保险,齐望又把房间里的椅子和电视机堆在上面,终于松了口气。
“啧……!”
齐望背靠着墙坐下来时,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至今为止齐望完全没有感到疼痛,也许是因为感到安全了吧,肾上腺素也变弱了。
玻璃在齐望的手腕上切出了一道不小的伤口,鲜血滴答滴答的不停地流,伤口像被火焰灼烧一样痛。
“齐、齐望,你受伤了!”
“安静!”
如果这时被发现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伤口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幸运的是,似乎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只要按压一下,血就能止住。
齐望想把塞在口袋里的手帕拿来包扎,但光靠左手是没办法的,姜可可也过来帮忙,把齐望的右臂紧紧绑住,止住了血。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晚晚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地嘀咕道,好像不是对齐望他们,而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说的。
齐望嘴里又干又黏,因为全力奔跑,身体很疼,再加上手腕上的伤也相当难受,如果在这种状态下让他继续跑下去,齐望已经不想挣扎了。
亢奋的情绪也冷却下来,疼痛一下子加重了,沾满鲜血的右手和剧痛让齐望下意识发出呻吟,他慌忙闭上了嘴。
四处寻找人类的感染者,只要通过声音或其他方式感觉到一丝人类的气息,瞬间就会锁定他们的位置,再次开始追赶。
如果在这里被他们发现,齐望他们将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