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最会的就是一晃而过，转眼就已经到了十月份，临近入冬，洺中也迎来段考。
苏韫没少为段考操心，常常会在深夜里想起某道题，然后爬起来重新写，一直写到知识点通透为止。
苏韫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为了学习达到这样一个忘我的状态，有天在学校里她突然想起这件事，想要跟身旁的温圆圆说，才想起她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苏韫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满腔分享欲无处发泄，于是齐然的微信就成为了苏韫的备忘录，在那之前，齐然从来没想过苏韫竟然能如此话痨。
苏韫:【对不起，我现在有点烦，我能稍微说几句废话发泄一下吗？】
然而这不只是几句。
苏韫:【今天没喝奶茶，有点能量不足。】
苏韫:【数学题做不出来好烦，世界怎么不干脆毁灭算了。】
苏韫:【我现在有一点点想死，然后等到下雪再复活。】
苏韫:【我能不能拥有瞬间穿梭的超能力啊，我真的很想飞去英国看看伦敦桥现在怎么样了。】
苏韫:【好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烦，但就是好烦，怎么会这么烦？没理由这么烦啊，谁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要这么烦了。】
……
齐然:“……”
齐然:【你的下一句是世界怎么还不毁灭算了吗？】
正在编辑下一段话的苏韫愣住了，凝目反复确认是齐然发来的消息后，她马上回了一条过去。
苏韫:【原来你还有讲冷笑话的天赋。】
齐然回得也很快，还附上了一张截图。
齐然:【你要不要看看你究竟发了多少句世界毁灭这句话。】
齐然:【熟练得我都能背了。】
屏幕前的苏韫眯起眼，马上给他回了一条过去。
苏韫:【你怎么在手机里就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平日里见你你都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的啊。】
苏韫:【狐疑猪猪jpg.】
齐然沉默了，想起每一次见到她时，明亮的笑容，偶尔开玩笑但很有分寸的语调，已经现在把他当成备忘录的日常。
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挺能说的，就看他愿不愿意说罢了，但苏韫是个例外。
因为见面就会紧张，一见到苏韫，他就不由自主地注意起言行，以及观察苏韫的每一个神情，他不想说让苏韫不开心的话。
许久，齐然都没有再回消息过去。
苏韫也以为是自己言过，又给齐然发了条消息过去。
苏韫:【抱歉，但是我一个人有点闷，不好意思把你当成我的情绪垃圾桶了。】
苏韫:【叹气小猫jpg.】
齐然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
几分钟过后，他才迟迟回了一条。
齐然:【我有说过我不想听吗？】
苏韫:【我说这么多废话没有影响到你吗？虽然说我已经发了。】
苏韫:【心虚小猫jpg.】
齐然承认，一开始苏韫给他发这些消息时是有些诧异地，点进去看也全是些日常的抱怨，但他每一条都有认真看，他觉得废话往往比正式的言语要来得真多。
废话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情绪价值和心性，他喜欢看那些隐藏在外表下的灵魂。
尤其对方是苏韫，每天点开手机就有无数消息，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他喜欢这样听她讲废话，因为他觉得苏韫愿意向他敞开心门。
齐然一句话编辑了很久，删删改改最终只回了一句简短的消息。
齐然:【我愿意听你的废话。】
*
苏韫眼下渐渐有了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每晚贺瑜回来看见她总免不了心疼。
齐然这些日子倒是愈渐滋润，来源是苏瑜每日给他的鲜牛奶。
那是一次偶然的搭话。
苏韫看了看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齐然，随口问了句:“你不会是没吃早餐吧？”
“嗯，”齐然的脑袋窝在帽子里，苏韫看不清他的脸。
苏韫看了看他头顶上拱起的一小撮毛发，心里想这孩子似乎有点太惨了。
“……”苏韫看了看柜子里多出来的牛奶，决定忍痛割爱将它送给齐然。
“诺，给你，快喝了吧，趁现在多长身体，虽说你的身高已经不需要再长了。”苏韫将牛奶递给齐然。
齐然一脸不明所以，脑袋嗡嗡地地看向苏韫，没多想就接过了苏韫手中的牛奶。
“你快喝吧，别为了赌气伤身啊，”苏韫咬着吸管，“把你养肥点才行，现在看着还是不太精神。”
“有点虚弱。”她甚至补刀了一句。
齐然听得更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苏韫的心理路程，只得乖乖打开了牛奶瓶盖。
“好乖啊。”苏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她心想着，这人让干什么干什么的。
苏韫看人一向很准，不过她这次识人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