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褚毓就把政务都搬到了扶玉宫处理,除了夜间不在扶玉宫休息,其他时间褚毓皆在扶玉宫处理政务、用膳。
他处理政务的时候云织就坐在书桌前作画,有时候也会看着褚毓发呆。
两人日日在一起,感情越发的好。
直到这天,褚毓的暗卫来禀,捉到了逃跑的梁帝以及广陵侯。
听闻此消息时云织正在吃糕点,糕点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下。
“孤知道了,先把他们带去地牢。”褚毓淡淡道。
暗卫退下后,褚毓走到云织身前,握住他的手,“别怕。”
他知道,云织肯定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云织苍白着脸,勉强一笑,“陛下,我不怕。”
“好,你不怕。”褚毓揉着他的手,低声问,“你想去地牢看看吗?”
云织沉默片刻,点头说了声好。
此时已近深秋,天气不冷也不热,但是地牢阴冷,褚毓还是给云织披了一件薄披风。
二人乘坐轿辇去了地牢。
褚毓先下轿,然后伸手,云织把手搭在他的手心上,被他轻轻扶下了轿。
褚毓并未收回手,而是牵着云织的手直接走进去。
地牢里,梁帝和广陵侯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也是最阴暗潮湿的,蛇鼠虫蚁众多,梁帝和广陵侯平时养尊处优的,待在地牢里不过半个时辰就待不下去了。
听到脚步声,梁帝和广陵侯抬起头,当看见是云织的时候广陵侯激动的喊。
梁帝垂着头脸色灰白。
广陵侯:“织儿,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
“嗤!”云织笑了,他这个父亲怎么如此天真呢。
褚毓站在云织旁边,吩咐地牢里的守卫,“都下去吧。”
“是,陛下。”
“你是褚毓?”广陵侯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褚毓。
云织上前两步,神色冰冷,“褚毓的名讳也是你一个阶下囚可以叫的?”
广陵侯面色愤怒,“逆子,你竟然敢叛国!”
云织蹲下来,面色讽刺,“从父亲大人你把我送给老皇帝的那一天起梁国就不是我的家了,又何来叛国一说呢?”
“再者,如今陛下已经一统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自然也是楚国子民了。”
广陵侯暴怒,“逆子,早知如此,在你生下来的那日我就该掐死你!”
“可惜了。”云织脸上带着笑,但眼里却一片冰冷,“如今该死的是你了。”
“父亲大人,地牢的滋味如何啊?”
“逆子!”
广陵侯情绪激动,扑到栏杆上,想伸出手抓云织。
褚毓一脚踢在广陵侯伸出来的手上,只听“咔嚓”一声,广陵侯的手以一种不正常的弧度弯曲,显然是断了。
“啊啊啊!”
褚毓蹲下身把云织扶起来,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护在身后半步的地方。
褚毓看广陵侯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了解他的人一定知道,褚毓现在很生气,想杀人的那种生气。
一直未说话的梁帝这时抬起了头,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堆在一起,神色阴翳,声音嘶哑难听,“褚毓小儿,你身旁的人滋味如何啊?”
“一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迟早会落到跟我们一个下场!”
“闭嘴!”褚毓从袖中掷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直直的飞过去把梁帝的手掌狠狠地钉在地上。
“啊!”梁帝惨叫一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褚毓怒极,“来人,把这两人凌迟处死!”
侍卫很快进来。
“等等。”
云织出声。
“陛下,我想先折磨这两人一段时间再处死。”云织拉着褚毓的衣袖,冷声道。
褚毓平复了下情绪,“照云公子说的做。”
“是。”
褚毓一甩衣袖,牵着云织出去了。
身后,是梁帝和广陵侯的惨叫声。
两人坐在回扶玉宫的轿辇上沉默许久。
褚毓沉着脸,还在生气,他气别人那样侮辱云织。
“陛下,别生气了,我都没气你气什么?”云织凑过去,手掌轻轻抚在褚毓后背。
褚毓拉过云织的手,“我就是听不得别人那样说你!”
他气的自称都忘了。
云织眼中笑意愈深,他把头靠在褚毓肩上,仰头望着他,“陛下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褚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是觉得广陵侯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却让人折磨他再处死。
褚毓却觉得一点也不残忍,他还觉得云织太善良了,广陵侯和梁帝那样对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褚毓手放在云织背后抱紧,“你一点也不残忍,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云织蹭了蹭他,“陛下,云织只有你了。”
褚毓偏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云织的额头,“我会待你好的。”
“我相信陛下。”云织也伸出手环着褚毓的腰。
很快,扶玉宫到了。
褚毓小心扶着云织下轿,两人相携进入殿内。
入殿之后云织有些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在地牢里待太久冻到了。
褚毓立马紧张的让人宣太医。
“陛下,我......咳咳咳,我没事。”云织咳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别说话了。”褚毓用披风把云织裹着抱在怀里,虽然殿内不冷,但他还是把云织裹得紧紧的。
他是习武之人,身上常年温热,云织窝在他怀里也觉得挺舒服的就没再拒绝。
太医很快就来了,还没来得及请安就被褚毓打断。
“别行礼了,过来给云公子看看。”
“是。”
太医仔细的给云织诊着脉,片刻后收回手。
“回陛下,云公子应当是一冷一热造成的咳嗽,并没有什么大碍,微臣开一副预防发热的方子,云公子喝上两天就没事了。”
“下去开药吧。”褚毓挥挥手。
“是。”太医退下的时候还在想,传闻陛下对云公子宠爱非常,日日待在扶玉宫,就连处理政务也舍不得离开,传言果然不虚。
云公子不过咳嗽几声,陛下便急得不得了。
太医回去后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同僚,同僚又往外传,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