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妈的份上,康纳利!”
听到惊呼,我的头猛地抬起,赶紧把布伦娜的毛衣拉下来盖住她裸露的上半身。她从我腿上跳下,落到旁边的椅子上。但为时已晚。佩德森又不是傻子。他看见我们了,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教练,嘿。”我清了清嗓子。“我们在......”我决定不撒谎。我也不是傻子。“对不起,”我简单地说,“这里不应该。”
“废话,”他咬牙切齿地说,“韦斯顿我可以理解会这么做,但你不会,康纳利。你工作时通常不会鬼混。”教练甚至没有正眼瞧布伦娜一下。他走到房间前面,抓起一台笔记本电脑。我一眼看见布伦娜整理毛衣的前襟。她悄悄扭动身体,我意识到她正在努力把穿上内衣。
“我和助理有个会,忘了拿这个,”他紧绷着说,“我还以为你是在自己时间里勤奋地学习比赛录像带呢。但男孩就是男孩,不是吗?”他的每句话都带有尖锐的语气。
布伦娜谨慎地追踪他的动作,看他把笔记本夹在胳膊下,愤怒地走到门口。“叫你女朋友离开这里,康纳利。这儿不是你女朋友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他女朋友,”布伦娜脱口而出,我知道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她短暂地闭上眼睛,就像在心里责骂自己不应该说话。
佩德森终于看了她一眼。一个长长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审视过程中,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到眉毛几乎碰在一起。“你是查得詹森的孩子。”
糟了。
布伦娜眨眨眼。她难得没有脱口而出聪明话。
我想撒谎,告诉他认错人了,但他显然认出她来了。他把电脑放在门边的桌子上,慢慢走过来。他怀疑的目光扫过布伦娜皱巴巴的毛衣,她凌乱的头发。
“我们几年前在一次晚宴上见过,”他告诉她,“耶鲁校友晚宴。那时你还在上高中。查得带你来的。”
“哦。”她明显吞了口唾沫。“对,我记得那次。”
“布伦娜，对吧?”
“布伦娜。”
“对了。”他肥硕的肩膀耸了耸。“即使我们没见过,我也能从哪里都认出你。你长得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布伦娜糟糕地隐藏着震惊。或者她根本没打算隐藏。她公开地盯着我的教练。“你认识我妈妈?”
“我们一起上大学的。”他的语气完全木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不稀奇。佩德森的情绪范围有限。他常用的就是愤怒和不满。
他继续盯着她看。“你确实长得很像她。”然后他摇了摇头,转向我,“你没有告诉我你在跟詹森的女儿约会。”
布伦娜帮我回答:“他没有。这只是......什么都不是。所以,拜托,别跟我爸说什么,好吗?”
佩德森挑眉看我,仿佛在征求我的意见。我耸耸肩。“她说的对。这只是偶然的一次。”
“我现在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外面暴风雨,杰克不想让我在雨里等车。说到这个,”她用假笑说,举起手机,“我的车到了。我刚收到提示。”
她把手机背面对着教练,屏幕对着我。
这意味着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没有任何提示。
“我该走了,”她匆忙地说,“谢谢你让我躲过这场风暴,康纳利。佩德森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送你出去,”我提议。
佩德森瞥了我一眼。“你也可以就此离开。刚才已经断电一次了。如果暴风雨再次断电,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甚至没有意识到我一直屏着呼吸。“糟了,”我说。
“糟了,”布伦娜呼应道。“你觉得他会告诉我爸吗?”
“不太可能。他们不是好朋友。”
“正因为如此。要是他出于恶意告发怎么办?”
“那不像是教练的作风。他倾向于把所有挫折发泄在冰球上。”
我们来到大厅,发现外面的窗口风雨肆虐。天色近乎漆黑。狂风将树枝撞在一起,一根树枝已经砸在某人的车前盖上。庆幸不是韦斯顿的奔驰,我又借来开了。考虑到布鲁克斯开它的频率,我简直应该自称它的主人。
我的目光从窗子移到布伦娜身上,她正在拉上皮衣拉链。“我觉得你应该和我回家,”我认真地建议。
“这当然是你的想法。”
“我不是开玩笑,宝贝。那场风暴看起来致命,你知道路况会很糟糕。恶劣天气会让驾驶员变成疯子。”我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在我家躲一躲。拜托了。”
布伦娜终于让步。“好吧。”
到了晚上九点,暴风雨还没有停歇。公寓大约六点就断电了,所以我们点燃许多蜡烛,吃了剩下的冷披萨当晚餐。布鲁克斯翻出一些棋类游戏,我们三个在客厅里坐下来玩。布伦娜和布鲁克斯整晚都在斗嘴,开玩笑,就像已认识多年的好友。
当我第一次带着布伦娜走进公寓时,韦斯顿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但韦斯顿的特点是,不在乎她上什么学校,她爸是谁,她为哪只球队加油。对他来说,美眉就是美眉,他立刻就同意了。至少在我们有机会单独相处之前。当布伦娜消失在走廊厕所时,布鲁克斯展开拼字游戏,问道:“麦肯希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什么事?”
“关于你和我们浴室里的火辣妞。”
“不知道,”我不情愿地承认。
布鲁克斯咯咯笑起来。“嗯,也许你应该告诉他?”
“我可能应该告诉他,是吧?”
布鲁克斯嗤之以鼻。“嗯。是的。你让可怜的孩子甩了她,现在你们在一起了?太残忍了,哥们。”
“我们没在一起,他们也没在一起,”我指出,“不过他确实喜欢她。”
“他现在和那个凯瑟琳在一起。”自半决赛之后,麦肯希一直和他遇见的那个姑娘在约会。这告诉我他可能不像在乎布伦娜那么在乎能跟人在一起。
“这仍然违反兄弟守则,”布鲁克斯争辩道,“我知道队长的牌子战胜一切,但你应该做正确的事,告诉他。”
“做正确的事?你从什么时候有良心了?”我愉快地问。
“我一直有良心。”他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拿啤酒。你要吗?”
“不了。”
“詹森!”他喊道,“要啤酒吗?”
布伦娜从走廊出现。“好啊,谢谢。”她在长沙发上加入我,伸手拿起字母盘。“来吧,开始玩这个东西。”
几分钟后,游戏开始了。布鲁克斯收集了母亲为我们购买的几个装饰抱枕,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他重新排列字母盘上的木块。“来,让我先开始。我有个超棒的词。”
布伦娜冲他笑。“来吧,大作家。”他摆出一个词:爆炸。
“那是你能想到的最棒的词?”她嘲讽道,“爆炸?”
“是的,因为爆炸是我最喜欢的爱好。”
“哦,但就实际得分而言,这个词给你带来了......”她检查了一下字母价值,“加上双词得分......14分。”
布鲁克斯迅速抗议:“第一轮拿14分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你认为14分很棒,那你肯定没和我爸下过拼字游戏。”
他笑了:“詹森教练是拼字游戏狂热者?”
“哦,他疯狂迷恋它。他那种玩家,会在三字位置放个两三个字母的词,然后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他两百分了。”
“那样没意思。”布鲁克斯回答,“我是为了拼词,不是为了分数。康纳利,该你了。”
在他的“B”字母垂直向下,我加上了一个词:屁股。“比如‘bubble’,”我无辜地解释道。
我的室友给了我个中指。“去你的。”布伦娜在烛光下看着我们,似乎在极力忍住不笑。
“怎么?”他追问,“意见呢。”
她的目光集中在他的后臀上。“你有个好屁股,韦斯顿,”她承认,“我觉得你不用担心。”
他提了提裤子。“真的吗?”
“真的。是个绝妙的屁股。”
他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再说一遍。”
“不要。”
他的笑容转向我。“你女朋友喜欢我的屁股。她被我迷住了。”
“不,”布伦娜愉快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从中听出‘我被你迷住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她用一个“T”拼出了一个词:有轨电车。
“好词,”我说,“谢了,杰克。”
布鲁克斯瘫倒在他的抱枕堆上。“杰克?这就是我们现在叫你的名字吗?”他听起来很高兴,“我喜欢。以后都这么叫你。”
“随你的便,布鲁克斯。”
“收回前言。我不喜欢。”
“我就猜你会这么说。”
随着游戏的继续,比我预期的更有竞争力,尤其是布鲁克斯加入进来。我们的分数非常接近,无法预测谁会赢。虽然我玩得开心,但并没有百分百把注意力集中在拼字游戏上。我不停地偷看布伦娜。实在难以不去看她。这个姑娘火辣透了。而且我喜欢听她笑。每次她笑,那悦耳的声调都让我的心跳加速。
当布鲁克斯去洗手间时,我挪近布伦娜,把手伸进她的毛衣里。
我的奖励是另一声笑。“我们正在玩拼字游戏,你决定把手伸进我的衣服?”
“对啊。我可以把手留在这里直到他回来吗?”我邪恶地笑着,揉捏了一下她的左乳。
“你好奇怪。” “不奇怪。”
她哼了一声。“你不能对别人说的每件事都说‘不’。”
“为什么不行?”
“因为......嗯......我想不出为什么不行。”她突然停下来,侧耳倾听窗外。“嘿。雷声停了。”
“电还没恢复。”我指出。
“不,真的吗?我以为这些烛光只是为我们的三人行营造气氛呢。”
“我们要三人行了?!” 布鲁克斯惊喜地跳回房间。他看起来像一个兴奋的小孩。“真的吗,康纳利?你不想和凯拉三人行,但愿意和你女朋友还有——哦亲爱的上帝,我在抱怨什么?闭嘴,布鲁克斯。”他责备自己。
“凯拉?”布伦娜重复道,“他的女朋友?”
“不是我女朋友。”
“你们要和她三人行?”布伦娜眯起眼睛。
“一点儿也不。”我瞥了眼我的室友,“还有确保凯拉也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不需要她再裸体出现在厨房里了。”
“哦不,厨房里有个裸女!我们需要安装报警系统!有人给我们带条警犬来!”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们要来吗?”
我毫不留情地打消他的念头。“我们不会三人行,从现在开始,永远不会。你这新近的露屁股癖已经够糟了。”
布伦娜的目光再次飘向窗外。“我应该很快就走了。”
“等电恢复再走,”我粗声粗气地说。我不喜欢她出门开车的想法。我们开车回家的路上,几个红绿灯都坏了,我还看到一起又一起的追尾事故。
“几点了?”她问,“我必须尽早离开。”
我探身检查她的手机。“快十点了。也许你应该——”屏幕突然因为来电亮起,我正盯着看,所以完全看清了来电者的姓名。
“埃里克打来了,”我告诉她,语气比我预期的更恶劣。
我的余光瞥见布鲁克斯朝我傻笑。对啊,他清楚知道我对此有什么感受。
“你最好接一下,”我催促道。
她的表情十分困惑。她一把抓起手机,按了挂断键。
“埃里克是谁?”布鲁克斯假装随意地问,但失败了。我很高兴他问了这个问题,而不是我,然后他朝我使的眼色显示这是有意为之。我点头回应,感激他的坚定支持。
“没谁,”她紧绷着说。
这对我毫无帮助。她在和别人约会吗?她有一长串可以勾搭的男人吗,一大帮麦卡锡?
我肚子里燃烧的热辣妒火带来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是一个有竞争力的人,但我从未为一个女人的感情而竞争过。因为从未有女人会选择别的男人而不要我。这听起来很自大,但我不在乎。布伦娜约会其他人的想法让我很不爽。
这也是一个首次:我从未主动提出独占关系的话题。怎么才能提起这个呢?
当她的手机因为语音留言提示震动时,我感到更加烦躁。“你不打算听一下吗?”
“不必了。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心里不受欢迎的妒火烧得更旺了。“是吗?”
“对啊。该谁出词了?”
“我来,”布鲁克斯主动道。但就在他整理字母盘时,布伦娜的手机第二次响起。
然后,在她无视后,第三次响起。
“接吧,”我咕哝道。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次拿起手机。“埃里克,嘿。我告诉过你我现在没时间——”她的话戛然而止。当她再次说话时,语气中透出关切。“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在哪?”
布鲁克斯和我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慢点,慢点。你说不通。你在哪?”过了很久她终于说,我发誓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她迅速眨眼,似乎在抵御泪水。“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