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家时,大约已经九点半了。我与队友布鲁克斯。韦斯顿共同住在一个两居室的公园里,单独的我是根本承担不起费用的,即便是我签订了NHL的新秀合同。我们在这四层建筑的顶层,我们住的地方很豪华,我说的是厨房、飘窗、天窗、巨大的天台,甚至还有一个私人车库,用来停放布鲁克斯的奔驰车。
哦,而且是免租的。
布鲁克斯和我在大一新生开学前几周见过面。那是在一次团队活动中,一场“在学期开始前认识你的队友”的晚宴。我们一见如故,当甜点上桌时,他就邀请我搬去和他一起住了。事实证明,原来他在剑桥港的公寓里还有卧室,他坚持说是免费的。
他已经得到了住在校外的特别许可,这是一项福利,作为一个富有的校友的儿子,如果学校不能让他开心的话,那么学校的捐赠将会大受影响。布鲁克斯的父亲又走了一些门路,我也获得了外宿的通行证。金钱确实铺平了道路。
至于租金问题,起初我犹豫不决,因为生活中没有什么是免费的。
但是我对布鲁克斯·韦斯顿了解得越多,就越清楚不过,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免费的。这家伙一天都没工作过.他的信托基金数额巨大,他想要什么就什么都可以得到。他的父母,以及他们的一个伙伴,为他争取了这套公寓,并坚持支付租金。所以在过去的三年半里,我得以一睹康涅狄格州富家少爷的生活。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贪人钱财的人,我试图给他钱。可布鲁克斯不接受,他的父母也不会接受。在他们的一次访问中,我提出这个话题时,韦斯顿夫人惊呆了。“你们这些孩子需要专注于学习,”她咯咯地笑道,“不用担心如何支付账单!”
我强忍住笑声,因为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支付账单。我十五岁时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当我手里拿着第一笔薪水的时候起,我就为我们的家庭作出贡献。我购买食品百货,支付手机费、煤气费和有线电视费。
我家并不穷。爸爸是桥梁工程师,妈妈是美发师,我想说我们处在较低和中等阶层之间。我们从来没有富裕过,所以亲身体验布鲁克斯的生活方式让我觉得很惊讶。
我已经暗暗发誓,一旦我在埃德蒙顿定居并拿到NHL合同中的所有激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韦斯顿一家写一张支票,以支付三年来没有付过的租金。
当我脱掉我的靴子时,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我从口袋里掏出它,是一个早些时候请我在布莱尔的一家餐厅吃晚餐的朋友,海泽尔发来的短信。
海泽尔:你回来了吗?外面在下着大雨。
我:刚进门。再次感谢你的晚餐。
海泽尔:随时都可以。周六比赛见!
我:听起来不错。
海泽尔发送了几个飞吻的表情符号。其他人可能会对此有更多的想法,但我不会。海泽尔和我完全是纯洁的关系,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
“喂!”韦斯顿在客厅里喊道。“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呢。”
我耸耸肩,脱掉湿漉漉的夹克。当我们刚搬进来时,布鲁克斯的母亲派了一位佣人过来,并确保购买了所有男人不会想到的东西,比如衣帽架、鞋架和碗碟架。
显然,除了乳房以外,男人不太关心这些物品。
我把衣服挂在单独的入口处,然后穿过通往主卧的门口。公寓采用开放式布局,所以我的队友分散在客厅和用餐区,有几个人甚至坐在我们厨房柜台的凳子上。
我环顾四周,并不是所有队员都出现了。考虑到我是临时通知召开的会议,我就顺其自然了。在从黑斯廷斯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为布伦娜对我们队的嘲讽感到烦恼,并担心她会分散麦卡锡的注意力。这导致我们对所有其他可能阻碍团队的干扰进行了心理调查。
由于我是行动派,所以我群发了一条短信:团队会议,我的住处,现在。
我们大约有二十名主力队员,都挤满了这个屋子,这意味着我闻到的是各种不同的沐浴露、古龙水和那些在来之前决定不洗澡的混蛋的气味。
“嘿,”我向这些队员打招呼。“感谢你们的到来。”
这得到了一些点头,一些“没有问题”,以及普遍的认可。
乔什·麦卡锡是一个没有回应我的人。他靠在棕色皮革区域附近的墙上,眼睛盯着手机。他的肢体语言传递出一丝沮丧,肩膀微微僵硬。
布伦娜·詹森可能还在和麦卡锡打情骂俏呢。我与自己的这个想法带来的挫败感作斗争。毫无疑问,她是我见过的最性感的女人之一。
我把这个想法抛到一边。是的,布伦娜很漂亮,但她也会让人分心。举个例子:自从我进入房间以来,麦卡锡甚至没有抬起过头。
我清了清嗓子。他和其他几个还在玩手机的人把头转向我。“我会尽快结束会议。”我告诉房间里的人。
“你最好如此”布鲁克斯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说。他穿着黑色运动裤,此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我为了这个会议,把我女人留在了床上。”
我翻了翻白眼。当然,布鲁克斯是在和某人约会。他也总是在和女孩子约会,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我也约过一些女孩来我们家。我为楼下的邻居感到难过,因为他们不得不应对楼梯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幸运的是,我们不经常举办聚会。举办聚会很麻烦---谁愿意让房子变得一团糟呢?还是哥们的房子。
“就你特别?”我们最好的防守队员德米特里对韦斯顿说道。“为了这次会议,我也离开了床。床,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们都是。”一位名叫希思的左翼队员大声说道。
“是的,德米特里,欢迎来到疲惫俱乐部,”我们的一位高年级队友科比嘲笑道。
我穿过房间走向厨房,拿了一瓶水。
是的,我听到了。
过去的这个月非常紧张。每次一级联赛都是比赛中重头戏,这意味着一个月的曲棍球比赛将是你所见过的最精彩的一个月。我们都在争夺NCAA的自动晋级权,如果失败,希望能有足够好的战绩进入候选赛。整个季节都在这里。
“是的,”我同意,打开了瓶子的盖子。“我们都累了,我在课堂上几乎睁不开眼睛。我的全身都是一大块瘀伤。季后赛是我的生活和呼吸。每天晚上睡觉时我都在思考着策略。”我慢慢地抿了一口水。
“但这就是我们报名的目的,而且我们已经非常接近目标了。这场对阵普林斯顿的比赛将是我们整个赛季面对的最艰难的一场。”
“我不担心普林斯顿,”科比自信地说道。“我们今年已经打败过他们一次了。”
“那是在赛季初期,”我指出。“从那以后他们的势头越来越猛。他们在四分之一决赛中横扫了联盟队。”
“所以?”科比耸耸肩。“我们也横扫了我们的系列赛。”
他是对的。上周末打了一场有史以来我们最好的曲棍球比赛。但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半决赛了。梦想即将成为现实。
“这不再是三局两胜制了,”我提醒大家。“这是淘汰制。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就出局了。”
“我们的赛季结束后?”德米特里说。“即使我们没有进入联盟决赛,我们也会被选入NCAA的。”
“你愿意把整个赛季都押在这上面吗?”我提出疑问,“你难道不愿意有保障的晋升吗?”
“嗯,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都没有,”我打断他。“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赛季可能被认为足够好,可以继续前进的可能性上。我打赌这个周末我们一定会打败普林斯顿大学。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德米特里咕哝道。
“是的,长官。”一些队员附和道。“我说过了,你不用叫我先生,耶稣。”
“你想让我们称你为耶稣吗?”布鲁克斯无辜地眨着眼睛。
“也不是那样的。我只想让你赢。我希望我们能赢。”
我们已经非常接近了,我几乎可以尝到胜利的滋味。
已经??,我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哈佛夺得NCAA冠军。无论如何,不是在我当队长期间。
“哈佛队上次赢得NCAA冠军是什么时候?”我问奥尔德里克,我们的常驻统计人员。他的大脑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他知道关于曲棍球的每一个细节,无论多么微小。
“1989年,”他补充道。
“89年,”我重复道。“自从我们称自己为全国冠军以来,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联盟比赛不算。联盟决赛也不算在内。我们只关注NCAA冠军。”
我再次打量了下房间的所有人。令我愤怒的是,麦卡锡还在玩他的手机,一点也不在乎似的。
“说真的,当你发短信召集这次会议时,你知道我的鸡鸡在做什么吗?”布鲁克斯抱怨道。“被包满了巧克力糖浆。”
几个家伙吹起了口哨。
“你是想给我们讲《奇迹》的演讲吗?因为,是的,我们明白了,”布鲁克斯说。“我们需要赢。”
“是的,我们需要。我们不需要任何干扰。”我给布鲁克斯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将同样的眼神看向麦卡锡。麦卡锡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什么?”
“那也意味着你。”我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别再和查德·詹森的女儿玩在一起了。”
他的表情变得沮丧。我并不觉得把麦卡锡的隐私暴露给那些不知道的人感到愧疚,因为我很确定每个人和他们的母亲都已经知道了。他把与布伦娜的约会视为荣誉。他并没有在更衣室里谈论这件事,但他总是说这个女孩是多么的漂亮。
“听着,我不是叫你们禁欲,但我们在这里比赛的几周内。我要你们管好自己的裤腰带。”
“那么,谁都不允许搭讪?”一位名叫乔纳的低年级学生惊讶地大声说道。“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希望你给我女朋友打电话并告诉她这一点。”
“祝你好运,队长。维是个性狂,”希斯笑道,指的是乔纳交往多年的女朋友。
“等一下---你不是在几天前跟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一起离开了酒吧吗?”科比说。“因为这听起来不像是你在言行一致,兄弟。”
“虚伪是魔鬼的拐杖,”布鲁克斯严肃地说。
我叹了口气,举起手示意让他们安静下来。“我并不是说不能约会。我说的是不要分心。如果你无法处理好这个个问题,就不要这样做。乔纳,你和维像兔子一样做-爱,但这从来没有影响你在曲棍球的表现。所以,你可以继续那样搞。但你---”麦卡锡再收到到严厉的目光。“你整周练习都糟糕透了。”
“不,我没有,”他抗议道。
我们的守门员约翰逊站了出来。“今天早上的投射训练,你一个球都没有进。”
麦卡锡傻眼了。“你挡住了我所有的射门。我越来越菜了是因为你是一名优秀的守门员?”
“在杰克之后你是我们的头号得分手,”约翰逊耸耸肩回答道。“你应该至少进几个球。”
“我今天的表现差,怎么会是布伦娜的错?我---”他突然停了下来并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我想是因为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天哪,你正在证明了康纳利的观点,”一位名叫波茨的前锋对麦卡锡抱怨道。“把你的手机收起来。我们中的一些人希望会议早点结束,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家喝酒了。”
我把头转向波茨。“说到啤酒??你和布雷被正式禁止参加所有联谊会聚会,直至另行通知。”
威尔·布雷顿了一下。“拜托,康纳利。”
“啤酒桌球游戏很有趣,我明白,但你们两个需要戒酒。天哪,看看你的肚子都有啤酒肚了,波茨。”
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他的肚子。它现在被一件厚厚的哈佛连帽衫覆盖着,但我每天都能在更衣室里看到这个家伙。我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
布鲁克斯对我发出不赞同的撇嘴声音。“我不敢相信你在看不起波茨的身体。”
我瞪着我的室友。“我并没有羞辱他的身体。我只是简单的指出,所有这些啤酒桌球锦标赛都让他在冰上放慢了速度。”
“这是真的,”波茨闷闷不乐地说。“我表现的不好。”
有人吹起了口哨声。
“你没那么糟糕,”我肯定他。“但是,是的,你可以在未来的几周里少喝点啤酒。而你---”轮到韦斯顿了。“你也该戒掉一段时间了。”
“管他呢,性给了我超能力。”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我经常对布鲁克斯这样。“我不是在谈论性。我说的是聚会时的兴奋剂。”
他的下巴立刻绷紧,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的队友也是如此。布鲁克斯喜欢在聚会上吸上一两杯兴奋剂,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里有大麻烟,那里有可卡-因。他对什么时候吸以及吸多少都很谨慎。我想可卡-因在血液中只会保留四十八小时。
这并不是说我容忍这种事。我不会。但我告诉布鲁克斯做什么就像对牛弹琴。有一次我威胁要告诉教练,韦斯顿说去吧。他打曲棍球是因为它很有趣,而不是因为他热爱这项运动并想成为职业球员。他可以立刻放弃,而威胁对于不害怕失去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他不是第一个偶尔涉足兴奋剂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这似乎纯粹是为了娱乐,而且他从不在比赛当天这样做。但是在比赛后的聚会中,他就放纵许多了。
“如果你被抓住或者尿检不过关,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恭喜你,你从现在开始直至四强赛之后你就自由了。”我告诉他。“你明白吗?”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他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很好。”我对其他人说。“我们集中精力在这个周末击败普林斯顿大学,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科比朝我的方向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你要放弃什么,队长?”
我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你召开团队会议。你告诉可怜的麦卡锡他不能再使用他的老二了,你夺走了韦斯顿的派对礼物,你剥夺了波茨和布雷的啤酒桌球冠军头衔。那么你自己准备为球队做些什么呢?”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一瞬间我竟无言以对。因为他是真的吗?我每场比赛至少进一个球。如果其他人得分,通常是我的助攻。我是东海岸最快的队员,而且我是一位非常好的队长。
当我张开嘴刚要反驳时,科比开始大笑了。
“兄弟,刚刚你应该看看你的表情”他对我笑道。“放松,你做的足够好了。你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好的队长。”
“是啊,是啊,”几个队友大声附和道。
我放松了下来。但科比说的确实有道理。“听着,我不会因为想要我们集中精力而道歉,但如果我对你们太苛刻了,我很抱歉。尤其是你,麦卡锡。我所要求的只是让我们在比赛中保持头脑清醒,我们能做到吗?”
大约有二十多个人向我点头。
“很好。”我拍手说。“现在你们都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息,然后明天早上训练时,保持最好的状态”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我们的邻居再一次被迫忍受脚步声,这一次是二十个曲棍球运动员的脚步声走下楼梯。
“爸爸,我可以回房间了吗?”布鲁克斯略带顽皮的语调问道。
我朝他咧嘴一笑说。“是的,儿子,你可以的,我来锁门。”
布鲁克斯竖起中指,走向了卧室。
与此同时,麦卡锡在门口等着我。“我要对布伦娜说什么吗?”他问。
我不知道他是否生气,因为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只要告诉她你需要集中精力比赛。告诉她你们会在比赛结束后再聚。”
你们永远不会再在一起了。
我没有说出这个想法,但我知道这是真的。布伦娜·詹森永远不会容忍被人“搁置”,更不用说哈佛球员了。如果麦卡锡结束了这段关系,即使是暂时的,她也会让它成为永久的分开。
“布莱尔在过去十年中赢得了三个全国冠军,”我平淡地说。“与此同时,我们却在这里,一无所获。这是不可接受的,孩子。那么告诉我,对你来说哪一个更重要?被布伦娜·詹森搞得神魂颠倒,还是打败她的球队?”
“打败她的球队,”他立即说道。
毫不犹豫!我喜欢。“那我们就打败他们吧,做需要做的事。”
麦卡锡点了点头,走出了门,我过去关上了门。
我感到内疚吗?或许有一点点。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和布伦娜注定不会在一起。她自己也这么说过。
我只是加快了这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