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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文院穷酸(1 / 1)


第一个苏醒的人是谁?当然得是伫立在萧玖身旁的那名神师大人了。

蓝袍神师猛然睁开了眼睛,干咳一声扫视一眼周围,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还好,没被学子们发现,不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好像瞟到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神师惊愕的低头,正好对上萧玖那一脸憨厚的笑容。

这小子刚刚…不会一直在演吧?一连串问号浮现在这名神师的心底。

萧玖没有给身旁这名神师反应的时间,起身一溜烟儿地奔向神殿,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神师站在原地。

转而那名神师又抬头瞅了一眼洛霄仙人的神像,确定自己已经从幻境中走出。

神殿,殿试第二关,仙测。

萧玖来到神殿门口的时候,得意的朝雷教头挤眉弄眼。而站在神殿门口的雷熊,倒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当没看到这张得意的嘴脸。

轻轻一跃跨进了神殿内,殿内幽暗的视线与广场上强盛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萧玖刹那间视线有些发黑。

顿了几息后,这才看清殿内的情况。

神殿内洛霄仙人手持一道卷起的画轴,虽然与广场上面的那座神像的体积相差甚远,可那种仙风道气的韵味却是更足了些。

神像正下方的供桌上,则是平铺着另一幅铺开的画卷,供桌两侧的八张座椅上此刻仅坐着四道身影。

分别是刚才随自己身后进来的武院雷教头。

前不久与自己有着一墙之缘的神院主事院长林挽华。

还有就是那道阴沉毒辣眼神的主人,律院主事院长袁正纪,也正是众人口中的袁二狗。

最后这道傲然的身影倒是让萧玖有些诧异,此人正是有着李穷酸之称的文院先生李辕和。

萧玖是知道他的,辰甲班文院的执教先生,已然很是熟悉了。

当下他诧然的是…其它三位分别是神院的一把手、律院的一把手、武院的准二把手,为何说是准二把手呢,不正是因为雷教头已被免了职去嘛。可由于武院的主事院长常年不在书院,雷教头出面也无可厚非。

但李穷酸可不一样,他既不是文院的主事院长,也不是文院的大先生,而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年执教先生,文院的院长与大先生虽不常见到,但总归还是常待在书院之中的,怎么说也不该轮到他来啊,要说他唯一的优势,估计也仅有那头似乎充满着睿智的花白头发。

不过,也仅仅只是似乎…

此刻李穷酸那瘦弱的身子骨外,仍穿着那身都快起了包浆的衣衫,这倒并非是书院如何克扣文院的先生,而是每月领下俸禄后,李穷酸都会大喝几日花酒,之后再将为数不多的碎银再买上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用于诗以言志。

哪还有闲钱添置几件得体的衣物呢?也是亏得李穷酸是孤家寡人一位,倒不至于连累了谁。

正好瞥到了萧玖那双疑惑看向自己的眼神,李穷酸清了清嗓子后坐靠在椅子上将脑袋高高仰起,犹如他那副快要端到天上而去的身架,侧视着萧玖反问道。

“文山与睿彤跟着李院长前往洛霄城面圣了,怎得?吾不足以教汝乎?”

李穷酸所说的余文山与李睿彤正是文院的主事院长与大先生。

“一进来就有股馊味儿,真馊!呦呵,原来是咱们文院的李穷酸先生在这儿呢。” 李穷酸音落后,雷熊便紧接着嘲讽了起来,顺手提起一只手夸张的捏住了鼻子。

李穷酸憋了半天,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哼,吾不与汝莽夫等矣。”

“说了个啥?他娘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雷熊听的一脸茫然,只听懂了个莽夫二字。

“李先生高雅之资,形如文曲星下凡,乃是文章巨公。不屑跟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村夫俗子、驴鸣犬吠的傻大个一般见识。”萧玖在一旁则是怒目圆睁,慷慨赴义地朝雷某人训斥道。

甚至就连一旁的李穷酸都懵了,我是这么说的吗?嗯…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自己仅提了莽夫二字,何来如此之多的修饰词呢?不过那小家伙的几句溜须拍马倒是很让人受用…很久没被人奉承过了。

可一旁的雷熊就不乐意了,怒容满面。

“尼特娘说谁是驴?说谁是狗?跟老子出去练练,看今天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李穷酸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后者的双腿无力的在空中折腾起来。

砰—

袁二狗一巴掌拍到一侧的桌子上,满脸怒容。

“哼,雷教头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想再把袁某人也顺手丢出神殿吧!”

“萧玖?”神院的主事院长终于说话了,平静的声音并未阻止争吵的众人,可神殿内就这样一下子安静下来。

萧玖倒是老老实实地回应着,“对的,林院长。”

神院的主事院长慢慢掀开了常年盖在头上的衣帽,露出那双与林一毅一般好看的瑞凤眼。

此人正是神院的主事院长林挽华。

林院长淡淡地看了李穷酸一眼,后者便收紧了嘴巴不再吐露半个字,倒不是说神院的主事院长可以越权管理其他分院,而是李穷酸现在还能趾高气昂地坐在此处,也是多亏了当初林院长的恻隐之心。

李穷酸曾酒后失言,在学堂上大声抨击风临国当下的促生政策。

“风临国之策,不乃薅羊毛乎?”

“有钱产业者,役人,权豪者须使奴伺之…而帝须战者。”

“富民益财,乃能输益众。权有势者以隶人,方扬其高位。国兵盛方能取多之地,既而耕羊毛。”

“最笑者,明明甚多人皆知之,皆不知所为…”

李穷酸在学堂上所言,并未有几人能够完全听懂,可还是被一些学子将此事传开了去,以至于钻进朝堂上某些人的耳朵里。

只听说后来,李穷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神院门口,不停地磕头求乞神院的那位主事院长能够保下其教书先生一职,直到磕得脑门上全是鲜血,神院的主事院长到底是于心不忍才出面保下他。

当时书院众师生至今都是难以理解,在风临国第一书院执教固然是好,可真值得李穷酸如此看重?

罢了众人只能归功于李穷酸的虚荣之心作祟,不过想想也是,李穷酸这样的人,离了陶钧书院又去得了何处呢?

一介穷酸秀才,也只能当个酸秀才。

事后李穷酸返回书院,向神院送了一幅精心裱装的卷轴,上写了几句算不上台面的诗句,可据说却是让神院的这位林院长很是受用。

“仙女下凡降祥云,再造之恩难言尽。”

“琼浆玉液滋天地,恩泽如海无边际。”

此事传开后,再次引得书院众师生嗤之以鼻。

至于李穷酸为何不去祈求文院的主事院长,而是来找了林院长,用林一毅的话说,虽说陶钧书院乃是风临国的第一书院,可真正能将声音传到朝堂之上的,整个陶钧书院仅李辅堂与林挽华二人。

李穷酸此人,据说早些年对院长颇有微词,以至于早该提为文院大先生的他,一直被刻意打压着。

因此,他也只能寻求神院的林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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