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尔坐上悬浮车驾驶座,手里把玩着哈顿给的无标签全白药瓶,红唇微掀,随手抛到隔壁坐垫上,启动车子前往医院。
作为戈登贴心的好雌子,怎么能欺骗雄父呢,叔叔与雄父,当然是跟雄父的关系更“亲密”啦。
果不其然,在杜斯尔倾心诉说,哭求戈登好好吃药养病下,戈登握着药瓶,黑着脸一言不发。
“雄父,叔叔也是好心,您不要怪叔叔,您是家里的主心骨,少了您,家里都没虫气了,今天我还在集团看到有一层楼的员工在收拾私虫物品呢,没了您主持大局,大家赖以生存的工作都没有了……”
杜斯尔跪在戈登的床边,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地劝说戈登好好吃掉哈顿带来的药。
看似一副是雄父乖宝宝的好雌子模样,实则是在给戈登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浇水施肥,加速兄弟二虫的决裂。
“我就知道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比杜鲁卡强多了。”
戈登露出这些日子以来对杜斯尔难得的好脸色,并亲自扶着杜斯尔起来,让后者大感惊喜,破涕为笑。
“雄父,您是原谅杜斯尔了吗?”
因杜斯尔在洛帕一事上违逆戈登,戈登已经一个月没有给过他好脸了,此时的和颜悦色,仿佛是破冰的前兆,是戈登原谅他任性的信号。
“当然了,我们父子间哪有隔夜仇。”
在更早的时候,戈登还没接管巴克家主位置前就秘密办起了实验室,上一任家主,他的雄父便是看到了他出色的能力,才将家主的位置交给他,而不是哈顿,只不过知道实验室存在的虫,包括哈顿都以为实验室是家族的秘密产业。
戈登比哈顿更熟悉实验室,实验分室众多,哈顿以为他只管投资,殊不知每一项新药,戈登都了如指掌,就好比哈顿让杜斯尔拿过来的药,每天服用会加重心绞痛、夜不能眠、扰乱精神力、暴怒、出现幻觉等作用,他的好弟弟啊,哪里是想他长住医院不回去争权,这是想他死呢,还是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精神暴乱而死。
杜斯尔不可能骗他,也没理由骗他,哈顿以为自己坐进总裁办公室就能取代他了,办公室里有隐藏监控,只要调出来看看,就能知道杜斯尔是不是说谎。
调开杜斯尔去找医生拿检查报告的功夫,戈登大致查看了哈顿与杜斯尔在办公室见面的片段,果真就如杜斯尔所说,他的好弟弟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欺骗杜斯尔给他下毒。
不枉费他养大杜斯尔,将实情告知,否则真以为是药物外表相似吃下去,他得受好大的苦。
事已至此,戈登彻底断开了对哈顿的兄弟之情,也为此抹掉杜斯尔顶撞他的疙瘩。
哈顿为了今天,不可能不做准备,加上戈登一直没找到哈顿的内应是谁,对身边亲近的虫都抱有一丝怀疑,包括以往总是很信任的总代理虫,除了他们这些常年跟在自己身边才有机会拿到自己的虹膜,还有关押罗格的别墅,杜鲁卡的事他都是交给代理虫去办,只有最信任的雷德总代理虫有他的手指模,很难说他是不小心遗失“门锁”,还是投靠了哈顿制造的这起妄图拉他下马的事件。
除了杜斯尔,戈登现在看谁都像内鬼,杜斯尔是他亲自验证过绝对忠诚的自己虫,不然他直接听哈顿的话换药就好了,没必要如实相告,可杜斯尔没有,可见杜斯尔没有私心,可以归于可信任的虫。
杜斯尔依言去找医生取检查报告,病情报告早就被戈登做了假,任谁看到都是一个结果——突发性心绞病,并且还是中期,很难让虫不去联想杜鲁卡,都是被那个败家子气的。
杜鲁卡,家族的罪虫。
杜斯尔是捂着嘴巴哭了好一顿,抹掉眼泪,眼睛红红回到病房,他将报告放进柜子,扯开一丝勉强的笑安慰道:“雄父,医生说只要您配合治疗,吃好睡好,休息好就不会有事了。”
被气出来的病只要不生气,心情平稳,保持开朗,自然会降低复发概率,杜斯尔说的也不算错。
“无虫可用”的戈登现在看杜斯尔怎么看怎么顺眼,虽然性子软弱、娇气,但胜在听话,利用得当也够哈顿喝一壶,他很庆幸一个月前没有强行把杜斯尔送给格雷阁下做雌侍,不然他现在可就少个“眼睛耳朵”了。
“杜斯尔,我的病什么样,我自己清楚,唉~”戈登故作叹气,微微弯下的背部略显沧桑,似乎再说‘你别骗我,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坦白话。
“雄父,您说什么呢,医生真的说您好好休息就能出院了。”杜斯尔将医生交代的话如实告知,本来就没病,难不成还要医生说一天二十四小时躺足二十三小时医疗仓不成?
杜斯尔的诚实让戈登越发肯定了动用他的想法,他微微叹气,做足慈祥样:“现在你叔叔掌管大权,把我招进来的员工都解雇了,他正在排除异己,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了也就死了,你还年轻,洛帕殿下那边你又当不上雌君,我的杜斯尔该怎么办啊~”
“雄父……”杜斯尔含泪美目瞪大,红通通地可怜无比。
“您不会有事的。”
“要是能活着,我也不想死,可是……”戈登见把杜斯尔的情绪调动地差不多了,接着道,“我手头上有一个项目是你叔叔还没接管的,我希望你接管起来,我们父子俩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杜斯尔。”
天降重任,打得杜斯尔猝不及防。
戈登却不管杜斯尔能不能立马消化他的话,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让权给杜斯尔,只是给设局套住哈顿,并排查哪些“自己虫”被收买,哪些是可以继续重用的。
“杜斯尔,你听着,B47星、51星、C21星、D33星……”
戈登一口气说了4个实验室的地址跟密码给杜斯尔,这四个都是比较靠近主星的实验室,也是哈顿知道的实验室,那些在更偏远星球的实验室,哈顿不知,戈登也没必要拿出来做诱饵。
“记住了吗,千万不能让你哈顿叔叔知道。”
杜斯尔被这个重担压得一愣一愣的,惶恐的小脸上又带着一丝坚定:“嗯,我记住了。”
探视时间要过了,杜斯尔再不舍得走也不能不离开医院,他走到医院后面的垃圾处理场哈哈大笑,笑得泪花溢出眼角,几秒后,他突然敛起笑容,表情发狠地从戈登给他的戒指里头抽出米粒大小的追踪芯片,修剪平整的长指甲压住,在即将将其压断前,又松懈了力道,把追踪芯片放回原位。
“雄父雌父,我很快就可以送仇虫去向你们谢罪了,你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