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卡感觉到自己的胯下凉飕飕的,他下意识捂住裆部,视线移到不断闪烁着红光的小飞行摄像上。
还在拍,还在继续拍,在全虫族面前遛小鸟,社死现场。
霎时间,他不知道是恼怒多点,还是羞愤更多些。
“啧啧啧,就这么点啊?”
要说还是雄性懂雄性,云川是懂怎么不飙脏话就能嘲讽虫的,就这么三声“啧”,足以表达普罗大众包括云川在内的所有虫对他的看法。
杜鲁卡恼羞成怒,握紧拳头用上精神力就要往云川身上砸。
“阁下小心。”
戴泽的身体比脑子动得快,从侧边闯入挡在云川面前,他深受其害,知道这一拳的厉害,杜鲁卡是A级雄虫,用尽全力的一击能把虫打成内伤。
换做是别的雄虫,或许就硬生生要挨上一拳了,但云川的精神力有S,格斗技术也相对平庸,但对对一个下盘晃荡,一看招式就没有讲究的杜鲁卡还是绰绰有余的,打他就跟割韭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在杜鲁卡的拳头落下之前,云川抬起脚,往对方的小腹一踹,顿时嗷嗷声不断。
云川入队比较晚,体能相对差些,为了保住小命,江予衔对他进行过魔鬼式训练,他们的对手不仅仅是丧尸,有时候还是心怀鬼胎的任务者,但表面还表现出和平,至少在搞事的时候让上头找不到证据问责。
云川可太知道击打什么地方既痛又不留痕迹了,感谢衔哥的倾力辅导,他这个学生还是学的不错的。
林中的鸟儿被惊飞了一群又一群,戴泽看着杜鲁卡从傲气凛然,到跪地求饶,感觉有些恍惚。
一向爱甩鞭子短刀的杜鲁卡也不过如此。
“无缘无故打虫还有理了?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杜鲁卡涕泗横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风水轮流转,向来都是别的虫跪他,今个儿倒了个转。
“你打得又不是我,跟戴泽道歉。”
杜鲁卡略微犹豫,云川毫不客气地用鞋底碾住他的手背。
“嗷噢啊……戴、戴泽、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杜鲁卡表面上被打服了,心里想的却是回去告诉代理虫,让叔父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雄虫。
看着杜鲁卡没骨气的惨状,长期以往积攒压抑在戴泽内心深处的怨恨有些许缓解,更多的是心理枷锁上的轻松,杜鲁卡也并非是战无不胜。
瞧,这求饶的模样,丑态百出。
“戴泽,你要是不解气,我可以继续。”云川扭过头看向戴泽,圆弧的小狗眼仿佛在跟主人邀功,丝毫没有暴揍杜鲁卡时的狂傲。
戴泽抿唇微扬,眸中有泪光闪烁。
继、继续?继续什么,继续打他吗?
杜鲁卡听了这话,整只虫都不好了。
他艰难仰起头,声泪俱下:“贱、戴泽,你跟小白、他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我的雌君……”
本来杜鲁卡想说小白脸的,但自己稍微动一下,肌肉拉扯让他恨不得原地昏厥过去的痛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雄虫可不是什么小白脸,是一个手段极其残忍,没有良心跟同伴爱的暴力虫。
“你挺能啊,你爸妈没教过你礼貌是吗!”云川脚尖发力,杜鲁卡发出杀猪般的高亢叫喊,方圆十米内的动物都受不了这个声波攻击跑了。
“我、我没爸妈,没……”
杜鲁卡痛哭流涕地解释,什么是爸妈啊,他真不懂。
这下轮到云川噎住了,这话说的,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杜鲁卡的直播分间在切断画面前,有个一闪而过的陌生雄虫的身影,加上戴泽在跟军雌汇合后,告知过森林里生活着一个落单雄虫的事,军雌按照戴泽指的路,没找到小竹屋,正准备回头找戴泽再次询问,就接到导演的通知,赶紧去杜鲁卡雄子那边,俩个雄虫阁下打起来了。
与此同时,有陌生的落单雄虫居住森林的消息也传给了兰莱尔跟西泽,这个星球常年无虫居住,也不会有平民虫主动踏入这座森林,怎么会有雄虫出没,是被敌对种族扔到这里,还是自小就流落在外的雄虫?
事关虫族雄虫数量问题,军团元帅与上将义不容辞,带着各自的雄主赶往导演给出的目标地点。
军雌小队为了找小竹屋,跑得比较远,在他们抵达现场之前,兰莱尔跟江予衔先到了。
看到帐篷尖还没看到虫,便听到了杜鲁卡鬼哭狼嚎的声音,江予衔跟兰莱尔面面相觑,快步往营地靠近。
场面倒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一片狼藉,不管是帐篷还是外面的厨具架子都好好的,蒂克捂住嘴不敢大声的哭哭啼啼,杜鲁卡见到有虫来了,也不管来的是跟他不对付的衔兰夫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予衔,他打我——”
哭了大半个小时,杜鲁卡的嗓门依旧响亮。
他还想连滚带爬过去寻求庇护,江予衔拉着兰莱尔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别靠过来,不熟。
云川听到杜鲁卡惊天动地的一声吼,脑袋嗡嗡地,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极为僵硬地转过去。
眨眨眼,再眨眨眼。
“衔哥?”
“嗯?”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音调,不是幻觉,就是他衔哥没错。
“衔哥,我好想你啊~”
杜鲁卡没能抱上的大腿,被云川搂上了。
只见云川一个飞奔,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江予衔身上哭唧唧。
“衔哥,你怎么才来啊……”
江予衔面无表情,一根手指抵住云川要凑到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云小川,注意你的分寸,我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你让我老婆误会了。”
被拒绝靠近还没来得及哭诉的云川:“!!!”
他转头看向站在江予衔身旁俊美高大的银发男子,大为震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然后立了个军训站姿,磕巴道:“嫂、嫂子好。”
“啊不对,是哥夫,哥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