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连靠近楚玉两步,俯下身从袖口抽出一卷宣纸,凑到楚玉耳边:“小世子,陛下还有一句嘱托,说是今日在皇城罚站的一个时辰莫要忘了才好。”
他把宣纸放到楚玉怀里,眼神落到她被勒的红肿的细脖颈上,余光扫过她身后一动也不敢动的一群人,心中已是了然。
冯连轻叹一声,什么都没有多说,回了马车转向皇城驶离。
楚玉展开手中宣纸,还是那熟悉但四个大字:貌若凶犬。
她撇了撇嘴,把宣纸叠好踹在怀里,起身便向着宁康侯府里冲!
穿过重重人群,刚冲到火场边,就看到有一细挑身影,从火场中架着一人跌跌撞撞的扑了出来。
楚玉眼尖的看到扑倒在地上的宋知韫,三两步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楚薇薇和一众担心的家仆纷纷围了上来。
宋知韫脸上身上全是黑炭,一只手上被烫得通红一片,好不凄惨。
他一阵猛烈的咳嗽,急急开口:“公子,姑娘,对不起,嬷嬷她死了…簪子也没有找到。”
楚薇薇嘴唇颤抖,扑在嬷嬷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玉看着腹部被刺穿,已经没了生息的嬷嬷,握着嬷嬷发凉的手,嘴唇抿得死紧。
那也是她的乳娘啊!
那些人怎么敢!怎么敢!
离宁康侯府两条街的华丽宅院之内,黑衣暗卫跪在桌案之下,上位之人摔落手边茶盏。
“这么大动静,你们连个发簪都带不回来?!”
三皇子彭煊辉冷哼一声,眉眼之间尽是阴鸷的冷厉:“废物。”
他一抬手,不知从那窜出两个红衣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地上男子离开,没多久院中传来一声惨叫,便在无生息。
彭煊辉一甩衣袍,鼻中哼出一声音节:“银元发簪之事再徐徐图之,塞北那边宁康候写给楚玉的绝笔信,绝对不能落在他手里,你可明白?”
一直肃立在一边的红衣侍卫颔首抱拳:“是!”
彭煊辉长舒一口气:“楚家,楚玉,都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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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外祖母给的银元发簪,是打开霍家秘宝库的钥匙?”楚玉看着眼眸红肿,把银元发簪的事情合盘脱出的楚薇薇,眼眸深沉。
她终于知道彭煊辉和孙家为什么费尽心机的要得到这枚簪子了。
他们的外祖母霍燕,曾是大乾最富庶的霍家唯一的嫡姑娘,后来霍家内斗,外祖母的父亲一咬牙,请了有名的机关大师,把霍家大半财产封到了霍家地下,打造了这一支平平无奇的银元发簪,地窖四周埋下了火药,若不是用这银元发簪打开,便会将数万宝物轰得四分五裂。
此一举,霍家的矛头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但外祖母的父亲也不是吃素的,霍家刚一发难,次日他便把自家女儿和银元发簪一起送去了明德书院,嫁给了楚玉的外祖父。
明德书院出了不少名儒大家,霍家人刚闹到明德书院的山脚下,便被天下学子痛斥。
此后生意一落千丈,想要争夺银元发簪,却始终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