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南走,河流湖水便越来越多,空气中多湿润,黏糊糊湿漉漉,让楚玉有些不适应。
古仟寒在他们的船上住下了,那些古家人前来要人,却被楚玉挡了回去。
当时古仟寒就在旁边看着,他不敢靠近,也没有听清楚玉和古家的人说了什么。
楚玉是什么身份他并不了解,但是古家有多么难搞他是深有体会。
可那些难搞的古家人,楚玉三言两语的就将人劝走了!
古仟寒对此颇为稀奇,等古家人离开,他悄悄凑到了楚玉身边:“你是怎么跟那些人说的?他们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楚玉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双手负于脑后:“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将军不喜欢你这样的,就算是送去了也是白费。”
古仟寒可谓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楚玉自信点头:“就这么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楚玉所说的一样,只是能够这么简单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说了将军不喜欢古仟寒这样的,而是她亮出了将军府的腰牌,腰牌上的镇北军图样仅此一家。
能轻而易举说服古家人的,是她来自将军府的身份。
楚玉看着独自陷入沉思的古仟寒,轻笑一声,苦熬组两步去找了宋知韫。
这什么孤月公子,人看起来有点笨,看着还挺有趣的。
自从楚玉将古家来人劝走之后,古仟寒有事没事就要找她说说话,直到他们的船只到达了南蛮,他们两个人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连日的相处下来,古仟寒越看楚玉越觉的他不像是个侍从。
且不说她对着宋知韫随意的态度,跟他穿着一样衣服的侍从们,好像也从未把他当做侍卫。
吃饭和宋知韫坐一桌也就算了,还是宋知韫亲自给他布的菜,睡觉是在宋知韫旁边单独的一间船舱,所用的东西和宋知韫相差无几。
有时候古仟寒看着楚玉和宋知韫,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恍惚感。
这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仆从?
“楚觉,一会儿到了港口,你们一定要跟紧我。”
楚觉,是楚玉给自己起的化名。
大乾护国大将军楚玉,这个名字保不齐会有不少人知道,南蛮这边都在公开给她挑选男宠了,楚玉觉的自己还是要避开些才安全。
楚玉远远眺望着南蛮的港口,他们还没有靠岸,就已经能看到码头处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古仟寒走到了她身边,点着岸边的几艘大船给楚玉看:“最近各大商船都停靠在港口,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南鹤国最繁荣的时候,你们这一次来也算是来对了时间了。”
南鹤国很少与别的国家交恶,所以每年商船的来往数量,说出来都能吓死人。
除了大乾的船只,楚玉还看到了不少来自其他国家的船,正在往港口上卸货。
等他们的船靠岸的时候,就能听见港口处络绎不绝的吆喝声音。
楚玉和宋知韫走在前面,古仟寒给两人引着路。
楚玉看见,有不少从船上运下来的货物,刚到这里,就被送到不远处的小商贩临时搭建的铺面上,开始吆喝兜售。
她看了许久,让古仟寒都注意到她的好奇了。
“是不是很新奇?这其实是我们南鹤国的习俗,刚到了的货物,当场开箱验货,先贩卖一波,知道了东西的好坏,才能打开销路嘛。”
所以说这个时候是南鹤国最热闹的时候,码头边的小贩们身边围满了人,好奇的打量这些从异邦运来的货物,都是些什么?
楚玉也好奇的的上去瞅了两眼,看到了不少稀罕玩意。
没看个分明,古仟寒就把她拉了回来。
“现在还不到看这些的时候,咱们先离开码头。这里鱼龙混杂,而且很多运货的水手脾气都不怎么好,更有甚者……”
古仟寒的话还没说完,从旁边便撞过来一个黑影,目标直指宋知韫,力道之大,简直就是想把宋知韫撞飞出去。
楚玉眼疾手快,拽着人的胳膊就往自己这一边一拉,堪堪躲过了那人扑过来的架势。
这一拉,宋知韫和楚玉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极近,她的脑袋挨着他的肩膀,是一个超越了好友范围的亲昵姿势。
楚玉却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是皱着眉看着那扑倒在地上的男子,皱起了眉头:“你这人怎么不注意看路啊!”
地上的男子穿着邋遢,躺在地上就开始哀嚎,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似得,将周围一圈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他挤出两滴眼泪:“这位小公子为何要这样污蔑我啊,明明是你先推倒的我……”
看着痛得都快要落泪的男子,楚玉陷入了沉默。
古仟寒的视线凉凉扫来,轻咳两声,有些尴尬的补上了后面一句解释:“更有甚者,会专挑着外邦人碰瓷。”
南鹤国的外邦人有很多,而正巧还是在商船靠岸的日子,楚玉这群人中,就数宋知韫穿得最为不凡,自然也就被这些碰瓷的人盯上了。
这人这么一嚎,自然吸引旁边人的注意,很多外邦人好面子,给些钱也就把人打发了。
这些常年混迹在码头的人,专门以此来不劳而获。
可惜破财消灾,息事宁人的数列里,并没有楚玉。
那人嚎得越来越惨,周围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楚玉嗤笑一声,快速上前两步,对着人膝窝窝就要踹下去!
嚎叫的人看这个穿着侍卫服饰的人来真的,原本是不想躲的,却在感受到他踹下来的力道的时候,眼眸一缩,快速的缩回了自己的腿。
楚玉那落下去的一脚跺在了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地面飞沙溅起,很难想象那样的力度踹到人脚上会是如何。
地上的人不嚎了,显然也是被那一脚吓傻了,呆呆的看着楚玉,身子忍不住的向远离她的方向爬了爬。
楚玉双手环胸,挑眉望向那人,语气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倒在地上不能动了吗?现在又活动自如了?”
她说得是大乾话,北方口音。
那模样显然是一个不怕事的,也就是这一副态度,让碰瓷的男人犹豫了一瞬,心中暗叫不好,他今天好像碰到了个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