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掌柜描述,何掌柜遇到的与我们遇到的似乎是同一伙人。”
出了药铺大门,蝶珏便对丁珂说道。
丁珂刚想接话,突然见一人匆匆地小跑过来。
两人见跑过来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来人跑近了,见到丁珂与蝶珏,忙抱手一行礼:“二位还在何掌柜这里呢?”
蝶珏这才想起来,来人是隔壁万和药铺的掌柜,也收购了他们的一些药材。
两人回礼。丁珂问道:“请问您这是要去哪?”
“何掌柜是受伤了吧? 我去看看何掌柜。”来人答道。
蝶珏与丁珂对视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们这才刚刚将何掌柜送进如意药铺,怎么万和药铺的掌柜就知道了。
来人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二位应该记得我,我是隔壁万和药铺的掌柜,我姓万。”
“当然记得,您还收购了我们的药材。“ 蝶珏笑答道。
”对对,“万掌柜又是一施礼,接着说道:“方才我要关店门时,看见二位扶着何掌柜从我门前经过,何掌柜浑身是血,好像还晕过去了。我关好店门就赶紧过来看看他。”
“哦,原来这样。那您快去看看他吧放!放心,何掌柜现在已没什么大碍了。我们还有事要先走了。”丁珂答道。
蝶珏却笑了笑,沉吟不语。
两人正要离开。
万掌柜又伸手拦住了他们:“这天色已晚,您二位这是要去哪里?近段日子听说窃贼盗匪时有出没,二位可要小心。”
“谢谢万掌柜提醒,我们去去就来,不碍事的。”蝶珏笑道。
“哦,那你们可要当心点!”万掌柜叮嘱道。说完就往如意药铺里面走去。
丁珂自顾要往城门方向去,准备再到发现何掌柜的地方找找线索。
蝶珏待万掌柜进了如意药铺后,却拉住丁珂往左边的小巷子闪去。
丁珂冷不防,被拉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怎么啦? 蝶珏。”
蝶珏把手指放到唇边,一个“嘘”的动作。
然后拉起丁珂轻运内力,悄悄飞身到一栋气派的大宅子前。
丁珂抬头一看,阔大的门梁上挂“万和药铺”,这正是白日他们来过的万掌柜的药铺。
“蝶珏,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蝶珏把丁珂拉屋旁一个幽暗的角落,这才说道:“你可察觉万掌柜有些异样?”
丁珂愣道:“没有呀,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才万掌柜说,他关店门时,看见我们扶着何掌柜经过。可是你看,他这个门的方向,纵然能见到我们扶着何掌柜过去,但这个距离,又是夜间,可是能看得清何掌柜浑身是血?” 蝶珏道。
丁珂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对呀,这么说来,万掌柜似乎是有问题。”
接着对蝶珏赞道:“蝶珏你真仔细!”
蝶珏摇摇头:“也不是,凑巧记得万掌柜的药铺位置罢了。”
随后又接着道:“还有,白日我们来时,你可记得,这个万掌柜只是开药铺,兼顾与人看诊的郎中。但是在他药铺内帮忙打理,又称他为师傅的青壮年人颇多。我当时只是有些奇怪,现在想来,万掌柜除非是本地极具盛名的郎中,否则,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拜他为师。”
“如意及万和两家药铺相距并不远,但今日有村民为他妻子的重疾来求医,急忙来寻的却是何掌柜,这是否说明,何掌柜其实是比万掌柜医术更胜一筹,更有口碑?”
“你再看万掌柜,一个郎中开一个药铺而已,需要这么大的宅子么?”
“所以,这个大宅子的后院可能有问题。” 丁珂思考着道。
“对!”
丁珂竖起大拇指:“蝶珏,真没想到你的心思如此缜密!”
“虽然我不懂凡间的生活,也不懂凡界人的所思所想是为何,但这点观察与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蝶珏微一歪头,一副傲娇的样子。
丁珂伸手摸摸蝶珏的头,宠溺地笑笑。
不知何时起,丁珂已不再在蝶珏面前腼腆地“嘿嘿”笑着,摸着自己的头的,而是看到蝶珏可爱、神伤时,习惯性地摸摸蝶珏的头。
“我们悄悄进宅子后院看看吧。”丁珂说道。
“稍等一会儿。”蝶珏拉住欲动身的丁珂。
两人一身淡色衣物,还背着包袱,夜间闯入他人的宅院,难免有些打眼。
蝶珏想了想,一伸手施展仙术,便将旁边树上的叶子撸下大把,随着她的法术变化,树叶又化成浓汁,蝶珏挥手一洒,便将自己及丁珂身上的衣物,甚至包袱的包布都染成了墨绿色。
一切弄妥后,两人便在暗影下一闪进了万掌柜大宅子的后院。
果然大宅子后院另有玄机。
两人顺着后院的廓道几折几转,前行至一扇小门前,这扇门看似是大宅子的后门所在。但他们推开门,却发这是通往另一处的一个密道入口。
密道向地下延伸,小门口往上,却又修了几步台阶,台阶之上直通后街。
因此,常人从院外看,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后院小门。
两人沿着密道又走了数十米,豁然见密道尽头连着一个更大的院所。
院所内有手执大刀的巡守人员。院子的东角,十余名大汉围坐在一起喝酒划拳。
细看,里面就有几位手臂缠着绷带的大汉。日间在小树林拦阻他们的横肉大汉也在里面。
只听他们边喝酒边喧叫着。
其中一个大汉说道:“今日几位兄弟都受伤了,要多喝些酒滋补一下。这些酒,可是师傅用收购来的珍贵药材浸泡过了的,师傅真不亏待我们呀!”
横肉大汉,端起一碗酒仰脸喝完,抹了把嘴道:“今日运气不佳,遇上个会功夫的小子,兄弟几人都伤得不轻啊。不过今日与他一起,过来卖药材的小娘子真真是漂亮,只怪我们在小树林没能拿下他们,要不然,可以带回来给各位兄弟们一起玩上一玩!”
另一名大汉道拍拍横肉大汉道:“老大,跟在她身边的那小子,功夫了得,你还是不要想了。”
又一名大汉接话道:“对对,喝酒,喝酒!不用再想那小娘子了。再说,这漂亮的姑娘多得去了。今天不是还拿回来了一个何姑娘嘛,这何姑娘也是水灵得很啊。一会儿待师傅办完正事,会赏给我们大家玩玩的。”
“哈哈哈哈,来,喝酒……”
蝶珏在一边听到恶心至极,丁珂牵住蝶珏的手轻拍了两下安抚着。
另一手则微抬,手指一摇。只见喝酒的几名大汉,突然都扔下碗,剧烈咳嗽起来,且越咳越猛,直咳得肺似要炸开,才停了下来。
丁珂悄声对蝶珏道:“一会儿再来收拾他们,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蝶珏这才隐忍着未动手。
喝酒的十余个大汉,狂咳嗽到几乎要窒息时,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众人都喘着粗气歪起歪八地躺倒在地,或趴倒在桌子、椅子上。
周围的巡守人员见状,都围了过来,愣愣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其中一个缓过气来的大汉说道:“娘的,真……真邪门了,喝碗……喝碗酒,就咳成这……这样。”
另一个大汉接着说道:“难道是……是这酒……酒有问题?”
一个像是领头的巡守人员喝斥道:“不要瞎说,师傅难不成还会害我们。再说,我们巡守的兄弟几个,上夜之前也喝了,咋不见有啥问题? 八成是你们说到女人就笑岔了气,自己呛着了。”
众大汉也不明白个所以然,只能等气息慢慢平复了,才站起身,酒也不喝了,嘟囔着:“娘的,这倒霉催的。”
然后都悻悻然回去了自己房间。
待在暗处的蝶珏与丁珂,在巡守人员都围过去看咳嗽的大汉,趁他们不注意,进了他们把守着的一道门。
门内暗幽幽,伸手几乎不见五指。但难不住蝶珏与丁珂,毕竟两人都是已具备了千年的修为,夜间视物不在话下。
进门稍走过一段,便见一个偌大的厅房,燃着几盏微弱光芒的油灯。
厅房四面各连着一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
两人转了一圈,发现唯有一道房门,不仅紧闭着,还加上了一把锁。
丁珂紧贴着房门朝里听了听,里面似乎有细弱的窸窣声传来。
丁珂看了一眼蝶珏:“好像有人在里面。”
蝶珏点点头,丁珂便轻运功一使掌力,挂着的铜锁即弹了开来。
两人轻轻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唔,唔”,一个受了惊吓的声音传来。
两人定睛一看,见到一名女子被反绑着双手,嘴也被布条勒住。
蝶珏猜想,这名女子恐怕就是何老板所说,他的女儿何蓇。
她先一步走向前去。
借着微弱的光芒,被绑住的女子看清靠近身旁的是位姑娘,似乎心安了不少,不再惊恐叫唤,只瞪大诧异的眼睛瞧着他们。
蝶珏蹲下身,边帮她解下勒着嘴的布条边说道:“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丁珂也忙上前帮这名女子解开绑住双手的绳子。
蝶珏随后又问道:“你可是何掌柜的女儿何蓇?”
被绑的女子“嗯嗯”连忙点点头。
“别怕,我们这就救你出去。”
说着蝶珏便抓住何蓇的手臂要带着她出去。
只听何蓇吃痛般“嘶”地吸了口凉气。
蝶珏忙撸起何蓇的衣袖,便见到何蓇的雪白的手臂上,一块偌大的刚结了痂的伤口。
“这群人真狠。”蝶珏皱眉,对外面那群大汉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你且忍着,出了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说罢扶着何蓇走出房门。
何蓇却急问道:“姑娘,你可知我父亲怎样? 我眼见着他被那群恶贼砍得浑身是血。”
何蓇说着话,将要哭出声来。
蝶珏忙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已将你父亲救下。”
何蓇这才放心了下来。
蝶珏拉着何蓇正欲再向外走时,何蓇却叫住他们,轻声指了指其它的房门说道:“这群恶贼抢来的财物都放在那些房间里面,我爹爹的珍贵药材也在这里面。”
丁珂闻声,走向一间房,轻而易举地推开房门,果然,里面堆满金银珠宝。
接着再打开其它房门,又是些贵重字画、古董及珍贵药材等。
丁珂看完走过来说道:“每个房间里都堆满了贵重物品,看来这群贼人作恶已久。”
“只怕他们无福消受了。”蝶珏冷声说道。
“既然已经找到何姑娘,我这就出去收拾他们。”丁珂道。
“嗯。”
突然蝶珏又想起了什么,忙叫住丁珂:“我这里有一些催人深睡的散粉,你拿去先让那些恶贼睡上一觉。刚我们出来时,万掌柜已去找何掌柜,恐他发现事情已经败露,要为害何掌柜。”
“哦,对对,还是蝶珏想得周到。”说罢,丁珂拿了散粉走了出去。
蝶珏侧耳静听,外面刚传来一声:“什么人?”
便听到“叭”地沉重倒地声,尔后便再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