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数日奔劳,今日总算好好食用了一餐,还或是因得到花神的应允帮助,蝶珏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蝶珏已不知自己睡过去了多久,醒来的第一个闪念便是丁珂还昏迷着躺在寒洞。
蝶珏腾地坐起身。芍药并未在屋中,却看见苞儿坐在门口靠着门槛也眯眼昏昏欲睡,尽管身体摇晃着,几次差点跌下身,但又迷糊着强撑起身体靠着门,不肯起身离开到床上去睡。
蝶珏走过去,轻轻唤醒苞儿。
苞儿睡眼惺忪睁开眼,揉揉眼睛,看清楚是蝶珏,似突然惊觉自己是在守着蝶珏,不让别人闯进来看到蝶珏的,怎地自己就睡着了。
苞儿忙着道:“蝶珏姐姐,有人进来吵醒你了么?”
然后又低下头嘟囔着:“ 苞儿一不心睡着了,没替蝶珏姐姐守好门。”
看着苞儿粉嘟嘟脸上可爱的神情,蝶珏一把抱过苞儿:“是蝶珏姐姐不好,自顾着休息了,让我的苞儿竟然坐在门口睡着了。”
蝶珏没想到苞儿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责任心,说要替她守着,便真认真地替她守着,即便困乏了,也不轻易离开。
蝶珏心疼得紧,她托起苞儿的粉脸,看着苞儿说道:“苞儿,你年纪还小呢,下次不要这样了,困乏就去好好休息,想玩就随心去玩,不用这么辛苦,蝶珏姐姐和花界的仙子姐姐们都是大人了,会保护你,更会照顾好自己的。”
苞儿眨巴着眼睛道:“不对,苞儿也不是小孩儿了,要替仙子姐姐们分忧的!”
蝶珏抱苞儿入怀:“苞儿是小大人,苞儿真乖!”
顿了顿,又说道:“蝶珏姐姐一会儿要离开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看苞儿。”
“嗯,苞儿知道,蝶珏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芍药掌事已经跟苞儿叮嘱了。”
说完,苞儿挣开蝶珏的怀抱,走到桌子旁,踮起脚拿下一个小包袱:“蝶珏姐姐,这是芍药掌事让我在你醒了后,嘱咐我交给你的。她说她现在处理别的事物,一会儿会在花界谷口候着你,带你出花界。”
蝶珏见屋外天色已不早,猜想自己已熟睡了许久。
惦记着丁珂,她站起身,接过苞儿手里的小包袱,又摸了摸了苞儿头:“姐姐走了,苞儿再见!”
“蝶珏再见,苞儿会想你的!”苞儿恋恋不舍说道。
“蝶珏姐姐也会想小苞儿的。”
说罢,蝶珏走出屋外,又站住,朝花神瑶洛的寝殿方向深鞠了一躬:“花主,蝶珏对您的恩情没齿难忘!”
再朝苞儿挥挥手,飞身朝花界谷口奔去。
这会儿还是花界仙子修习功法的时间,一路上,蝶珏并未遇上其他仙子。
不一会儿,蝶珏便来到花界谷口。
只见芍药已早早等候于此。
见蝶珏过来,芍药上前问道:“休息得可还好,身上功法可恢复了?”
蝶珏运气试了试自己体内的真气,说道:“应该已恢复了六成以上。”
芍药看着蝶珏身上的小包袱说道:“你入睡前,我让苞儿给你送来的羹汤里,放了些从半夏那里拿来的修补真元的药材,又担心你现在身体尚还虚弱,不能服用太多,便收拾了一些在这个小包袱。此番救丁珂,你必然还要大费周折、耗损真元,你回梵山后,一定要记得每日适量服用。”
蝶珏朝芍药拜谢:“芍药掌事,您与花神对我如此好,蝶珏永远铭记于心!”
“不用说这些,虽然花神下令不让你再入花界,但在我们心里,你永远还是我们的一家人。”芍药道。“丁珂还在等你去救他,我便不留你了,我这就送你出谷去。你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切莫强行施用法力。”
蝶珏点着答应道:“我会注意的!”
“好。”
说话间,芍药拉起蝶珏的手,推掌打开结界,一闪身便将蝶珏送出了花界谷外。
蝶珏站在谷外,感念之余,又朝谷口拜了三拜,才转身离开。
已近出来两日,蝶珏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赶往梵山。
只是与丁珂换血之后,蝶珏功力已大不如前,尽管一路不曾停歇,到达梵山脚下时,已是星辰布满夜空。
想着上梵山云巅,还颇有一段遥远的路途,蝶珏准备稍做休息再飞行上梵山。
这时蝶珏也有些饥渴,她打开芍药给她准备的小包袱,里面不仅有花界珍贵的药材,以及芍药采摘的鸩草,还有芍药一起采回的后山断崖壁上罕有的参雪花。
都是芍药为让蝶珏早日恢复元气准备的。
蝶珏咀嚼了一些参雪花充饥,又寻了僻静之处,打坐休息一会儿。
正在蝶珏闭目养神之际,两个形容粗鄙的男子,喷着酒气走了过来。
他们发现正在打坐着的蝶珏,悄悄走近了过来。
其中身着灰衣的男子道:“哎哟,竟是一位绝色美人!”
另一位蓝衫男子也邪笑道:“可不嘛,这小娘子可真漂亮!”
说着便伸手要去摸蝶珏的脸。
蝶珏怒目一睁:“放肆,滚开!”
说话同时,一挥掌将蓝衫男子的手推开。
“哎哟,这小娘子的脾气还挺大呀!”黑衣男子依然邪笑道。
蓝衫男子捂着手道:“这小娘子,劲还挺大,爷的手都被打疼了!”
借着酒气,两人又欺身近前,其中一人道:“这里没人,我们把这小娘子办了,再把她送到窖子里去卖个好价钱。”
另一人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卖到窖子里去多可惜,我们把她掳回去侍候我们岂不更好!”
蝶珏听着两人不知死活的话,顿时怒从心起:“找死!”
未等两人近身,蝶珏暗运掌力。
两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飞了出去,撞向旁边的岩石,两人抱头发出凄惨的叫声。
蝶珏缓缓夺步过来站在他们眼前,两人虽未见蝶珏出手,但已明白眼前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姑娘是位高人。
两人顿时酒醒了一半,见蝶珏满脸怒气,也顾不上疼痛,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饶过你们? 倘若你们今天遇上的是位手无缚之力的女子,岂不是要被你们祸害?”
说罢,手指一点,顿时两人又抱着脚惨叫起来。
蝶珏也不理会两人痛苦的哀嚎,扯下树上的藤条,将两人缚住双手,扔在了一旁。不再管二人,自顾上梵山去了。
可怜这二人,脚不能行,手不能动,在梵山下冻了一夜,才被发现送回了家中。
经此一事,蝶珏越发感到世间男子的丑陋。
想起丁珂,在梵山数月,即便在自己昏迷之际,也从未对自己逾距。相较之下,丁珂竟是如此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