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想到,激起的民愤这么大?被打趴下的教徒竟然能从后面,拿着晾衣的杆子,对着连爱儿的后脑勺就打来。
杏儿立刻大叫飞扑倒她。“夫人,小心!”
“杏儿!”
杏儿替她受了一棍子,倒在地上头都流血了。连爱儿抱着杏儿,完全不会在意身后那些举着棍子的教徒。
“咻”远处飞射一片旋转的匕首砍掉了教徒手里的杆子。
应该是打闹声,引来了附近的黑衣,没想到这里果然差点出了事情。
五个教徒,被三个黑衣吓得都跑走了。
杏儿昏迷不醒,被两个黑衣抬了下去,连爱儿赶快拦住了一名看上去熟悉的黑衣。
“等一下!”她从手腕上卸下一条银链子,“看在我们打过照面的情意上,请个大夫照顾她。”将这链子塞进黑衣的手上。
“夫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蒙着脸的黑衣拱手作揖。
她突觉手掌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刺痛,低头看去,手掌心被擦出几块皮,还流血了。
“先去擦点药吧!也不知道杏儿怎么样了!真的是人倒霉起来谁都能欺负!”
连爱儿狠狠叹了一口气埋怨道,她现在是下人,凡事只能容忍。
后山营地。
“听说今天你们和教徒动手了?怎么回事?”眉千骨坐在石凳上,质问着两个黑衣。黑衣们也都自然如实告知。
“还有这种事?人现在怎么样了?”眉千骨眼神凌厉,“狗仗人势的东西。”他骂了一嘴,喝了一口茶。
“夫人要求,已经请了大夫,现在并无大碍。”
“她现在哪来的钱?”十一掏出条项链。
眉千骨望着这链子若有所思。
房中。
她去给王尹例行换药回来后,错过了晚饭。
回到破屋子没多久,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竟然看见眉千骨。
“眉千骨?你怎么会来?”
眉千骨上下打量着四周,这地方味道很重,他不免捏起鼻子来。
“你就住这里?”
“不然呢!我是这最下等的下人,怎么可能住的好!”
很显然眉千骨表现出挺不可思议的神情,“哼,他让你住的,你倒是也不挑哈!”
连爱儿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您特意来这数落我的吗?”
眉千骨冲她笑了笑。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房屋。
“这里是我的私宅,晚上不会有人来的,我已经迁开了下人。你以后就住这个偏屋吧!虽然不及主卧但也比破屋强!”
月光洒下,灵动的睫毛忽闪着。一双美眸中映出了月亮。
从他口中听到温柔的声音,对已经受了很多不公的连爱儿来说,就如同孩童一般,被娘亲安慰。
连爱儿抬着头望向他,突然就委屈的哭了出来,抱住了他。
“呜呜…眉千骨你人真好,现在除了你没人敢来拯救我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被柔软的热热的小东西抱住了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了。在他眼里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欲望。
他自从修炼媚功,练就女身开始,就没有再碰过女人。而且还是那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一抱让他产生了久违的感情。
“赶紧去洗洗,什么味道啊!”眉千骨用一根手指顶开了满身臭汗的连爱儿,一脸嫌弃的说着。
还在抒发情感的连爱儿,立刻闻了闻自己,“有什么味道嘛?”
房里点了熏香,洗完澡的她走出了屏风。
“来,快吃点吧!”眉千骨面前摆着一大桌子鸡鸭鱼肉。
连爱儿已经三天没看见肉了,感动地险些又哭了。
“丫头,你会不会太夸张啊!就一顿饭你就感动地痛哭流涕啊!”
“不夸张,你知道吗?我这三天,每天只能喝粥吃馒头,那些教徒还老是欺负我。每天都要洗他们的脏衣服,你看我手都成这样了!”
连爱儿是丝毫不把眉千骨当男人来看,没次看着他的外表就会晃神。
而且在天宗,除了王尹能互诉忠肠之外,好像眉千骨也能算一个,之前要不是他救自己于水火,她还能有今天?
面对她这番诉苦,眉千骨冷哼道:“我不是王尹,我不会心疼的。”
“他现在也不会心疼了。”对于他的调侃,连爱儿一笑而过,现在的她连狗都嫌。
他挑眉看着她歪着脑袋,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丫头,你不能怪王尹。王尹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眉千骨。他注意到沮丧的连爱儿是真的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又唉声叹气起来。
“尹儿啊,他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你本来就不被长老们接纳,你又在大典上这样对待王尹激起民愤。如果他不罚你,长老们一定会趁王尹现在没有行动能力绑走你,对你处于极刑!到那时候以至于你天天吃的馒头都是奢求!”
听眉千骨的话,连爱儿意识到这是故意的?那王尹还是在担心她护着她的吗?
知道王尹的苦心,连爱儿更加觉得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他盛了一碗饭,搁在她面前。“好了,快点吃吧!吃完赶紧休息,这几天你也是挺辛苦的。”
眉千骨言语轻柔,还带着哄小孩的感觉。
“嗯,谢谢你。”吃完饭,就去歇着了。
知道了王尹的良苦用心,反而干劲十足。以前拖两个时辰的洗衣活,一个时辰就干完了,再也不影响吃饭了。
又到了送药的时候,刚刚煎好的药特别烫,连爱儿用布包着,准备端去凉凉。
没想到那个教徒东虎对着连爱儿的肩膀就撞了一下,这滚烫的药汤全部泼在了腰间,烫的她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啊!”连爱儿尖叫一声,舀了一瓢冷水浇在身上才舒服些。
“不好意思啊!路太窄夜太黑看不见!”东虎推开连爱儿便跑走了。
连爱儿根本再意的不是自己的烫伤而是在意王尹不能按时喝药,怎么办?
只能重新熬一碗端去,这腰间被烫的地方摩擦着衣服,好痛。
“今天为什么这么晚?”
“我…我贪睡,误了时间。”
王尹瞧见她满头的汗,忍不住将要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一定很辛苦吧!不如……”
“主上,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他还没说完,她便跪了下来,先承认错误。
他的下半句其实是叫她回去休息,可让她这一弄,倒又让两人的感情弄的有些生分了。
王尹撇开眼神,恢复到冷冰冰的样子。“我累了。”
他只能用三个字来让她赶紧早点回去休息。见她退下,慢慢起身跟着连爱儿。
他原担心她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没想到跟着她,竟然来到眉千骨以前住的地方。
王尹苦笑道:“终究是我多心了!”
她回到床上,火急火燎就脱去了衣物,腰上一片巴掌大的红肿还带着破了的水泡。
这必须用针挑破了再敷药,而且不能动也不能碰水。
她用银簪挑破疼的半条命都快没了。没有药的她,只能靠在床头忍了一夜。
早上,一瘸一拐的去找吴妈。“你怎么啦?”
“吴妈见到你太好了,你这有烫伤膏吗?我昨天被烫到了!”
“烫伤了?哪里啊!我房里有,你跟我去。”吴妈是天宗的老人了,所以有独立单间。
褪去衣物,吴妈大惊,“不行,这么严重要请大夫!”
“不要,我不想王尹觉得我娇生惯养也不想毁了他的好意,我没事的。”吴妈心疼的看着连爱儿。
“好,今日我厨房就要了你,你不用去干活了。”吴妈的好意,她也不好博了面子,就点头答应。
到了晚上,看时间差不多自然要去给王尹换药,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刚经过院子一盆凉水就毫无征兆的,浇在头顶上,手上的药也被泼在地上。
这伤口最忌讳碰水,从头淋到脚,当下就疼的站不住了,倒在地上捂着腰。
东虎掏出一只银爪戴在手上,将坐在地上的连爱儿领起。“正好试试我的新武器灵不灵!”
晚间。
王尹也睡不着就起来走动走动,问了下人说连爱儿在煎药就过来看看。
东虎奋力一爪插进她后肩处,“啊!你疯了吗?动了我,你会死的!”
“是吗?主上这么喜欢你,不就是你这张脸吗?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今天就毁了它看你怎么去魅惑主上!”
他手爪一转,对着连爱儿的面门就抓下来。
“啊!不要!”哐当,一把剑挡在她脸上,来人的是上次那个面熟的蒙面黑衣。
听到这边有打斗声的王尹立刻跑过来,东虎和黑衣在动手,而连爱儿倒在灶台旁,肩膀上在流血。
“爱儿,爱儿,你怎么样了?”
“我…我好痛!”
他看着连爱儿身上的五个手爪印,一时间又急又气,明明他都已经做到保护她为何还是会被人钻了空子?
和上次一样,原是他的错。
百密一疏!
“十一,我要他生不如死!”他一把抱起连爱儿往外走。
他现在心急如焚,本以为可以这样保准长老们不去动爱儿,没想到适得其反,随便几个阿猫阿狗也可以对爱儿出手。
屋里。
高烧不退的连爱儿,恍惚间看见了娘亲还有爹爹。不停的说着胡话,可将王尹吓坏了。
“你忍一下,别乱动啦!我现在给你上药。”他满脸通红,急切的将药瓶一股脑通通到了出来。
“不是肩膀,是腰上!”虚弱的声音时有时无,她难受极了,疼的汗水直流!
“腰上?”王尹眼神一冷,十分严肃的帮她的腰带解开。
动作轻柔,干净利落。
在这情况下连爱儿也没有再去管一些什么礼教,揭开小衣,右腰显出一大片水泡,旁边还有被灼伤红肿的地方。
“该死,到底是谁?敢怎么对你?”他气的表情狰狞,气的牵动了伤口。
“你不要管是谁弄得,我现在好痛,我受不了了…..”后面连爱儿自己在说什么已经不知道了,语无伦次。
他去翻找药箱,找到银针和烫伤药,雪碧膏。“爱儿,你痛你就抓着我,这两个水泡还是要挑掉,你忍一下啊!”
将银针在烛火里烤了一下,他的动作十分迅猛,扎进她身上的水泡里。
虽然疼的只掉眼泪,她用力抓住王尹的手。两个大水泡被挑破后,这大面积的烫伤被他仔细用烫伤膏抹遍。
连带着这给连爱儿做了全身检查,手腕上也有红肿,其次就是肩膀上的五爪血印。
她疼得已经脸色苍白无力,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哭着呢喃什么。
王尹哪顾得得上听她说什么,现在只关心她身上的伤。
他都快将自己撕裂了,为何总是让她饱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