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有没有谎报的？”穿着警服的中年女人看着手上的表格问道。
“不太确定……毕竟从黑塔公司那边所破解的资料来看，这部分应该是没问题的。”
青年抬手提了提有些滑落的黑框眼镜回答道。
“基本上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更多的还需要时间……”
中年女子静静听完，她定定看了会手中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的，其中一个格子就代表一个人，而像这样的表格纸张旁边的桌上还有一叠。
这些人都是购买过黑塔公司出售的头盔，他们的背景信息和他们所填写的表格同样被摆放在桌上，比之前那一叠更厚。
“让警员们加快进度，尽早将头盔的去处全都查清楚，不能遗漏一个。”
说罢，女人将手上表格放回，拿起侧手更加繁杂的白色纸张，又继续问道：
“这些人都是游戏中比较出众的人？”
“是的。在他们不撒谎的前提下结合黑塔那边的资料来看，真实度很高。”青年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满。
女人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它上边不光有目标的真实信息还有游戏中的人物资料。
其中位于第一的就是秦延。
女人视线只是在那第一人时停顿了会，接着便从上到下匆匆略过。
“一共七十三人？”
“对的。我们这边除了将游戏中那三道排行榜进行统计外还加了点推测精神层面的探究，在这上面的要么就是实力过强要么就是精神层面有问题，亦或两者都有……”
“那这个秦延是怎么回事？他的信息为什么只有游戏中的信息，现实的却接近于无？只有一条曾服务于南城消防总局……”
青年脸色不变，灯光打下，他眉下的黑框眼镜被印上一层白，回道：
“秦延的信息能查到的很少，他既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亲属。在警员们走访时，也只是在街坊邻居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的一些事而已，而且口径并不统一，没有参考价值……”
女人：“那他曾经的过往什么的，都没有吗？”
青年摇摇头：“有是有……但却平平无奇，所以就没有放进资料当中。”
“加入消防总局不算平平无奇吗？”
青年顿了顿，随后抬眼回道：“这就是特殊的地方，在之前的走访中，警员们也去过他待的消防分部，但那里的人似乎对秦延并不是很了解，就在我们的人员想去找他队友询问时，得知他的队员们全死在了那场南城突发的特大洪水中……”
“而他也被网暴谴责，被总部不分缘由辞退。”
“所以你的意思……”
“他很孤僻，孤僻得像只孤魂野鬼。在遭到这种事故的他也没有想为自己哪怕是一点的自证清白，这意味着不同世俗，也意味着他并不在乎荣誉名声一类的……”
青年叹了口气，后又继续道：“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当然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但这种性格在一个拥有着摧枯拉朽般实力的人的身上，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女人闻言默了片刻，又垂眸继续落到纸上：“你还有原因没讲吧？毕竟这些还不足以让上边重视……”
青年点点头：“嗯。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游戏举行的副本中将所有玩家屠戮殆尽，这显然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范围了。虽说是在游戏中有点果决没什么，但在知道这游戏拥有绝对真实的触感后依旧这么做……”
女人看了好一会后，再次问道：“那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吗？”
“不，只有部分。但能上名单的或多或少需要更加关注一些。”
“把那些有精神疾病或趋势的统统列入重点关注对象，不论强弱。”
“好。”青年点头后便离开了，一身白大褂随着被带起阵风。
女人将名单放回桌上，紧接着她探出手将警服口袋中酷似对讲机的东西拿了出来，她将那方正的东西拆开，一面有凹槽正好能镶嵌另一半。
女人将东西摆放在桌上，点击了下蓝色的按钮。
嘶啦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划过。
一道投影出现在桌面上空，投影中坐着一位穿着朴素中山装的老人。
女人恭敬行礼：“陈局。”
投影中的老人笑了笑，点点头：“没人的时候就不用这么严肃了，小刘。”
刘莹闻言也收了动作，开始汇报：“黑塔出售的头盔的去向已经大致了解清楚了。”
“嗯。李玉那边也已经出结果了……我待会把破解到的信息让小王给你送过去。”
“好的。”
刘莹说罢，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老人也已经一把年纪了，看表情也能看出点什么，他笑呵呵开口道：“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没外人。”
刘莹默了默，随后抬眼，其中充满疑惑：“这游戏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刘莹和许多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在这个国家出生、成长再到结婚生子，可以说她的一生已经牢牢在这片土地上扎根，无法割舍。
而现在却忽然冒出一个能让国家这个在她看来的庞然大物都要谨慎对待的东西，这让她心中起了些许惶恐。
在她不知情之前，印象中只有大国和大国之间产生激烈矛盾后，自己的国家才会进入这种备战状态。
直到她在一次人数寥寥的会议上听见所有的原因只是因为一款游戏……
投影之中，老人笑容依旧，只是嘴角的弧度压下了不少，他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太相信这种事，但它依旧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障人民的安全和社会的安定。”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却也回应了刘莹的疑问。
老人落眸看着沉默不语的刘莹，心下感慨万分，曾几何时热情充满活力的年轻警员却也在此时开始露出了些许难掩的疲惫之色……
“放心，这是场机遇也是场挑战。成功渡过便成天上真龙，即使失败人民的安康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刘莹望着投影中依旧挂着笑颜的老人，她眼中忽地有些酸涩，没人知道眼前这老人听到消息时是怎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心底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是人民选出来的，他肩上扛着亿万人民。
他是标杆，他不能露出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