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暴风雨的愈发庞大,船体被海浪冲的剧烈晃动,一个不稳可能就被卷入大浪当中去。
而怀亚特的强势似乎震住了众人,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秦延将目光移向那条抹香鲸,它在浪潮中快速游动,就算是拖着莫里斯号也不见半点疲惫。
秦延本想直接杀了那头鲸鱼,可是船体晃动又加上暴风雨和滔天巨浪的侵袭,他根本没办法瞄准,更别说杀了它。
他目光瞬间移到大鲸与船体维系的捕鲸矛的缆绳之上,它比大鲸好瞄准多了。
烈焰之柱在这种天气能发挥的作用有限,地狱雷光是范围伤害且在满是雨幕中或许还会误伤其他人,虽然他不在乎但船上还有水手之类的,想冲出暴风雨也要靠他们。
眼下只有毁灭之光能堪大用。虽然是大炮打蚊子,但也是没办法。
“毁灭之光。”
只是破坏绳索并不需要太大威力,所以秦延并没动用法杖。
抬手,一个篮球大的铭文阵法显现掌前,紧接着灰蒙能量柱径直轰击在紧绷的绳索之上。
嘣的一声。
缆绳顷刻间断裂,而船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然而危机并没解决,恐怖的暴风雨会摧毁莫里斯号的一切。
忽然船体一阵剧颤,加上海风肆虐它险些翻倒。
是那头大鲸,它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想撞翻这艘船,仇恨已经蒙蔽它的双眼,身上的疤痕和长矛一并彰显它的威势。
怀亚特卡着船舵稳稳站着,眼神冰冷看着大鲸不断用血肉之躯撼动着帆船,黑色狂涌的寒流帮助着它,暴风雨也帮着它,像是这方天地都为它所用。
“来吧!这是我的船,这是我的海洋,你不可能战胜我。绝对不可能!”
怀亚特神色癫狂大喊着,掌着船舵的他竟直接驾驶着莫里斯号与大鲸相撞。
一艘黑色帆船和一头抹香鲸在暴风雨中宛如两抹黑点不断触碰又分开。
船长疯狂的行径终于引得大家泛起求生本能,上前争抢着船舵。
“放开我。我才是莫里斯号的船长,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们没有资格命令船长!”
不少水手和强壮点的人将愤怒的船长控制住,老练点的水手开始掌舵想离开风暴的范围。
但船长并没说错,只有他才掌握追踪暴风眼行船的技术。
水手们并没这种本事,黑色帆船如同一片叶子在涌动海涛随波逐流。
寒冷的浪潮不断侵蚀着甲板,一波又一波。
大鲸显然不想放过船,在莫里斯号改变航向时就跟了上来,不知疲倦的撞击着,就算它已经皮开肉绽了依旧不放弃。
秦延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愤怒的、恐惧的、大喊大叫的,忽然感觉有些心累。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他也不清楚它从何而来。
或者说是基于他有能力拯救他们的前提下,莫名其妙操心他人生死。不能让他们死,因为他还没到贝克兰格。
另一边又觉得他们的死活他并不该去关心。反正地图就在他手上,这条航线也是商船路过的地方,队伍也可以再找,所以他应该无所谓的。
“我这是怎么了……”
这种迷茫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两种想法或者说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对立所造成的。
一种可能来自消防员,一份可能来自未来乱世那人。
可他自己的又在哪里……忽然耳边愈演愈烈地吵闹声打断了秦延的思绪。
“快啊!来不及了。”
“不行不行不行,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人群中地争吵声愈发大,好似想将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吐出来,或者是苛责别人能减轻恐惧,大伙乐此不疲。
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苍紫雷霆顷刻间割裂阴沉的天空,苍白的赤链蛇雷光映在众人脸上,众人噤声,脸色也同雷电般变得苍白。
雷光过后,万米的滔天巨浪填满着众人的眼眸。
在这种震撼人心的自然界恢宏伟力前,船上的人不禁瞪大了双眼,他们都僵住了,绝望从心头疯狂涌现。
巨大的黑色浪潮足以将他们全部葬在这片海域。
秦延也同样看见了,下意识想做些什么,但是又忽然被理智劝回,面对天灾你还能做些什么,除了死亡别无他法。
“够了!去他妈的死亡。”
他心中产生一股戾气,他变得强大不是为了犹豫不决、畏缩不前的。
秦延持着晦涩之杖,一股纯白能量从法杖顶端涌现,顷刻间覆盖帆船,帆船竟奇迹般的平稳下来,不再受暴风雨影响航行。
当然,面对这场巨浪的时候依旧危险重重。
众人一阵失神过后,目光齐齐望向光源处,他们显然没想到在这艘船上还有法师,毕竟大多法师非富即贵,根本不会来坐这种船。
有救了。
这是在场众人的心声。
船长见此在迅速摆脱水手的束缚,冲到船舵前,然后一把抢过重新掌舵。
水手还想上前争抢,怀亚特怒声大喊:“如果想活命就老实点。”
被纯白能量包裹的船体航行平稳,怀亚特命令着水手干活,水手们虽然不想再听信他的话,但为了活命只能如此。
重新掌舵的怀亚特自然又看见了那只大鲸,他抓着船舵的手忽然青筋暴起。
他航行这么多年,只有在这条鲸上吃过亏,代价是一只手臂,他找了它好些年,做梦都想报仇。
怀亚特将船调转接近那头抹香鲸,它裸露的伤口上暗红血液被海浪无情冲刷。
在它涌出海面时,两个不同物种的视线交织,其中都充满了仇恨。
怀亚特放弃了离开的想法,他要弄死这头畜生。
而且也离开不了,这种高度的浪潮,以他多年地航行经验,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就算是有法师也不可能。
莫里斯号本就是捕鲸船,捕鲸弩有不少,怀亚特再次射出带着缆绳的捕鲸矛。
他的技术很好,长矛精准命中抹香鲸的背。
大鲸的哀鸣淹没在浪潮中,因为缆绳射击而传出的声响,众人注意到后方才的劫后余生瞬间破灭。
他们愣愣地望着船长,半晌说不出话,甲板上诡异地安静下来,就连水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和送死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