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歌二号上每天都有拍卖会。
有钱人就喜欢搞些古玩收藏之类的,游轮上的高层深谙这一点,基本上每次启程时,都会弄来不少好玩意,放出噱头,吸引这些有钱人竞拍,有时候拍卖规模比较小,有时候则很大。
比如今天这个。
据说竞拍品总共有十件,但件件都是稀世珍宝。
正因为是稀世珍宝,所以对于竞拍者的身份,也是格外的保密。
除此之外,游轮上还专门为一些观众,准备了席位。
观众的席位与竞拍者的席位,有不小的区别。
竞拍者的席位,基本上都是在二楼,每人一个单独的包厢,身份信息全保密。
观众则是在一楼大厅,没有任何的身份保护措施。
但如果有竞拍者,不介意自己信息被泄露,也不怕拍下宝贝被人记恨的,也可以坐在观众席上。
何年和齐珊珊坐下来之后,表情依旧兴奋着紧张着。
她们环顾四周,观众席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都是慕名而来,见见世面的。
至于楼上的那些包厢里,是否坐了人,没办法确定。
因为每一个包厢,都是特殊材质的玻璃,能够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却不能窥探。
何年啧啧称奇,“有钱人真是会玩。”
齐珊珊提醒她坐好,别看来看去的,万一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岂不是惹了麻烦?
“我又不认识别人,除了咱们节目组的嘉宾,其他有钱人……”她忽然停了下来。
齐珊珊皱眉,“怎么了?”
“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修修?”何年朝着入口处抬了抬下巴。
晏修此刻对面,正站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女人浑身珠光宝气的,一看就非富即贵。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晏修,仿佛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何年似乎都能感受到他阴鸷的气场。
她不确定的眨了眨眼,这时候齐珊珊却说,“确实是修修。”
两个人一阵沉默。
这样的晏修很陌生。
在她们的印象里,晏修始终都是温和的,很少露出这么强的攻击性。
对面那个年轻的女人,又是谁?和晏修是什么关系?
正这么想着,却见那个女人冷不丁的抬手,狠狠扇了晏修一巴掌。
对方用食指对着晏修,说了好几句话,面上的表情鄙夷而厌恶,之后冷着脸走开。
而晏修站在原地站了半天,才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走进拍卖厅。
何年和齐珊珊,几乎是立刻回过头,两个人对视了眼,什么都没说。
这种地方,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们只是用余光瞥了眼,见晏修进来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那女的谁啊?该不会是晏修的女人吧?我就说晏修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刚才那个场面,我非常有经验,之前我劈腿甩了人之后,就被一个女人这么追着抽了一巴掌!”霍司年回忆着说。
他和陆薄归、萧北谦一个包厢,话自然是对他们二人说的。
不等他们回答,他又气愤的道,“不行,我必须去告诉心宝,晏修不是个良人!他和别的女人乱来!”
“那是西洋王室的长公主。”萧北谦无语的道,“算是晏修的姐姐。”
“啊?”霍司年讪讪的,“我还以为他们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萧北谦皱眉,嫌弃的表情更明显,“你的猪脑子里,只装着这点东西了!”
霍司年被骂了顿,哼哧哼哧的道,“不过,没想到晏修在西洋王室混的好像很惨。”
“何止是惨?”萧北谦讥笑了下,“他是西洋老国王的私生子,身份见不得光,混的惨也是情有可原,刚才的那个长公主,历来嚣张跋扈,看她方才抽巴掌的娴熟样,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霍司年啧啧了声,“这样想想,晏修其实也挺可怜的。”
萧北谦侧目看过来。
一直没出声的陆薄归,也难得抬眼看他。
男人气场强大,只那么一眼,就叫人感觉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霍司年舌头打颤,“他可怜归可怜,可怜也不能追心宝啊!”
蓦地。
他表情一怔,口吻暴躁,“卧槽!他接近心宝追求心宝,该不会是想提高自己在西洋王室的地位吧!卧槽!我就说他怎么凡事都纵容心宝,原来是有目的的!”
“不行,我必须要告诉心宝!晏修他心思不纯!”
萧北谦不否认,“目前没证据显示,还不能确定!”
“那我也要告诉心宝,让她提前提防!”霍司年双目圆睁,已经警惕上晏修了。
陆薄归拧了拧眉,心里头臊的慌。
似乎这种燥郁的情绪,从在画展上看到那幅画,就盘旋在心头了。
他胸口仿佛有团火,烧的他不安,激动,戾气横生,于是端起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
放下冰水时,重重砸在桌面。
萧北谦和霍司年都被这突兀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两个人看过去,就注意到他脸色的不对劲。
霍司年惊讶,“二哥,你怎么了?”
萧北谦瞥了眼,他手背上青筋凸起,霸道而野性,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手下的那张桌子,正轻轻的摇晃着。
萧北谦眼神严肃,知道他这是犯病了,直接问,“药呢?”
霍司年也反应过来,连忙去他口袋里面找,很快翻出来让他吃下后,急着问,“二哥,怎么样?好点了吗?你这……后遗症居然还没好?”
他絮絮叨叨的,“之前不是好了吗?怎么现在,我看着又严重了些?”
萧北谦主修的就是心理学,他端详着陆薄归的状态与神色,朝着霍司年道,“你先别说话,让他安静会儿。”
陆薄归靠在椅子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明了几分。
萧北谦问,“怎么样?你最近,好像复发的更频繁了?”
陆薄归心口发紧,没有瞒着,“恩。”
萧北谦面色更严肃了,“过两天靠岸,你必须尽快做个检查。我替你安排。”
他这样的状态,不像是后遗症,更像是某种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