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年其实还想问他有什么安排,可看到他凛然的脸,顿时偃旗息鼓,选择闭嘴。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来到百花厅。
百花厅内此时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虽然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众人又不是单纯奔着舞会来的。
游轮上都是有头有脸,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能聊出一大笔合作。
男人们大都穿着西装,看起来非常英俊优雅。
女人们则一袭礼服,人比花娇,个个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他们端着香槟,互相寒暄搭讪,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派和睦融融的景象。
只是谈论的内容,叫霍司年听着就来气儿。
“你们都听说了吗?网上说夏氏财团还有个千金大小姐呢!这可真是大新闻!”
“不就是那个什么夏知心?她碰瓷夏氏财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假的,绝对是假的!”
“她夏知心要是夏氏财团的大小姐,我就是夏氏财团主席的老婆!”
“夏氏财团这次来开会了吧?叫他们来打假啊,难道就让夏知心这么坏他们名声?”
“夏氏财团最注重名声,可这么久都没出来澄清,说不定夏知心真是夏家的!”
“如果夏知心是夏氏财团的,那我就追她,省得她寂寞的上节目找男人,她那样的女人我见多了,看起来冷艳高冷,实际在床上……啊!是谁?”
男人正兴致勃勃的说着话,忽然脑门上有冰凉的液体倒下来,连带着酒杯也砸下来!
他尖叫着转过身,就见陆薄归正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陆总!”他认出来人,表情狰狞的问,“你干什么!”
陆薄归扬了扬眉,口吻无辜,“哦,手滑。”
安典气的想当场骂娘!
他真当他是傻子吗?
谁好端端的手滑,能泼他一头酒?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安典刚要说话,哪想迎面还有一个拳头夯过来!
他后退了步,躲过这拳,旋即把手中的酒杯照着对方就砸过去。
霍司年堪堪躲开,继续发难,手下动作越来越快。
安典气的骂骂咧咧,一边躲避,一边接招。
场面一时大乱。
安典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比得上霍司年,不出十来下,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他倒在地上翻白眼,脸上满是惶恐。
这个时候,百花厅的保镖匆忙赶来,拉开了两人。
安典被人搀扶着站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霍司年,“霍司年,你疯了?!”
霍司年这才慢吞吞的收回长腿,学着陆薄归的口吻,淡声道,“哦,手痒。”
“你!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居然敢打我?!”安典气的七窍生烟,简直要晕过去。
霍司年恶声道,“打的就是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议论心宝,我撕烂你的嘴!”
安典哪能受他威胁,越发激动上头,“我不只议论她,我还要上……”
“安典!”陆薄归突然出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男人声线凉薄,没有太多情绪,他说话时,徐徐侧脸看来。
头顶的灯光,将他冷厉的面庞,照的一清二楚,同样照清楚的,还有那双晦涩的眼睛。
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像是野兽的眼睛。
安典想到有关陆薄归的事,没来由感到毛骨悚然。
他怔然着一时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拍打他的胳膊。
他惊的回过神来,“什么?干什么?”
“愣什么啊?被陆总吓坏了?”同伴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低声嘲讽着。
安典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难堪。
他环顾四周,疑惑的问,“陆薄归呢?”
“喏,已经坐在角落里了。”同伴指给他看,话语中嘲笑更浓,“你居然害怕陆薄归?陆氏财团还排在安家之后呢,作为安氏的太子爷,你怕他有点说不过去吧!”
安典刚想反驳,忽然顿了顿,冷笑着改口道,“我怕他?是!我是怕他!他身上背了五六条人命,你他妈难道不怕?”
那人顿了顿,果然沉默不语。
安典看他这样,顿时更来劲儿了,“你要是不怕他,刚才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人是真觉得陆薄归晦气,提醒他道,“算了算了,别提他了,小心惹祸上身。”
然而周围有人问道,“怎么就不提啊?说说呗,他就是陆氏财团的陆总?”
也有人探究,“你说他背五六条人命的事,是不是指五年前的陆家内乱?你知道内情?”
还有人煽风点火,“不敢说就别开口,这么多人都在,怂什么怂?再说了,他自己做过的事情,还害怕被别人说?你作为安氏财团的大公子,连提他都不敢,以后还怎么管理安氏?”
“怪不得安总老想着让你妹妹继承家业呢!”
这句话,猛地刺痛了安典。
哪个财团继承人不是儿子?
偏偏他爹安东顺,特别偏爱妹妹安冉,甚至一心想把家业交到安冉手中。
他爹说安冉比他能干,比他聪明,比他胆大心细有想法。
反正在他爹眼里,他简直连他妹妹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江城圈子里的人,明面上喊他一句安大公子,安继承人,背地里都在嘲笑他没用,说他争家产居然争不过一个女人,还调侃他以后还要靠妹妹养着,吃一辈子软饭!
安典受到刺激,眼睛都红了,“有什么不敢提的!提就提!陆总——”
他故意朝着远处的陆薄归吆喝,“大家都对你的过去很感兴趣,我给大家讲讲,您不介意吧?”
陆薄归靠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因为距离远,看不真切表情。
他似乎是笑了,似乎又没有。
但安典不在意,“大家给我做个证,日后我要出了事,和陆总脱不了关系。”
众人面色各异,随行的同伴知道他傻,不知道他这么傻.逼,这么不要命。
安典端起香槟抿了下,一开口就是,“咱们陆总命硬啊!”
现场落针可闻,无数目光朝他看来。
安典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似乎他就是万人瞩目的焦点。
他心中涌上股莫名的兴奋,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气通通说出来。
“咱们陆总出生的时候,听说就害的他母亲大出血险些去世,后来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身子骨受了跌宕,一直都不大好,病恹恹的卧病在床,正因为这样,他和父母的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众人不由得听得入了神,现场鸦雀无声,就连流淌的音乐声都不知何时停了。
安典的声音,因此听得越发清晰。
“四岁那年,他的母亲被下了病危书,走投无路之际,恰好遇上个大师,大师说陆总命硬,克自己母亲,建议把他送出国。结果大家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