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让卡里恩没想到的是，精灵族面临的情况，并不比人族好多少。
思考片刻后，他又问道:
“精灵族的人口很多吗，你们从精灵神界迁移出来后，在魔雾森林内生活也可以呀。
“魔雾森林并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应该也不是哪一个神的领域，而且面积也不算小，如果精灵族的人口没有那么庞大的话，魔雾森林应该可以容纳吧？”
仓赫摇头答道:
“没那么简单。固然魔雾森林不算是神之领域，面积也足够容纳我们精灵族。可一旦我们整体迁移出来，就已经不算是与世隔绝了。
“我们人口数量不少，在魔雾森林定居后，任何进入魔雾森林的人族队伍都能轻易发现我们，很快人族各个教派就会知道，众神也会知道精灵神界崩溃。
“到时候，如果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神或者领域，那么就只有两个下场。
“较好的下场，跟人族一样，成为众神的信奴；
“最坏的下场，就是被清除，亦或是被抓捕到其他神界，成为奴隶。”
卡里恩闻言眉毛一挑，有些诧异。
“不用惊讶，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仓赫脸色凝重道:
“混沌时代，世界上有数百个种族。到了神显时代，只剩下一百个不到。
“等到诸神浩劫爆发，进入神隐时代后，还存在的种族就只剩下十几个了。但凡没有神护佑的种族，基本是被清除，或是被奴役。
“而精灵族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面临被清除或奴隶的风险。要想避免这个结果的话，我们就必须在被众神盯上之前，诞生一个新的精灵神，哪怕只是半神也行。
“那样的话，我们才有资格跟众神签订协议，获得自保的权益。”
听到这里，卡里恩思考片刻，又问道:
“所以你之前进入黑暗之神的领域，是希望在迁移之前，为自己或者精灵族的其他圣魔导师争取更多信仰之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仓赫说道:
“其实千年来，你不是第一个我们选择合作的人类，我们在主世界做过很多努力和尝试，包括欧若拉，也是我们精灵族的尝试。”
“也就是说，欧若拉这个半精灵，并不是意外诞生的，而是你们有意孕育的？”
“这个我就不便说明了。”仓赫道:“毕竟我们还只是初步合作，有一些私密情报暂时是不便分享的。”
这句话让卡里恩有些哭笑不得:“可这是你先提起欧若拉的。”
“提起欧若拉，是因为接下来的合作，需要她来作为纽带。”仓赫正了正脸色，语气略微严肃说道:
“谈论了这么久，我们也该说正事了。”
我以为我们刚才就是在讨论正事了……卡里恩内心吐槽道。
“既然是合作，那就是我们双方，都要借助对方实现某个目的。”仓赫不缓不慢阐述着:
“我这个人比较直接，就直说了。
“精灵族想要诞生新神，就需要更多信仰之力。只靠精灵族是不够的，所以我们需要在主世界争取人族的信仰之力。
“在以前，我们搜集信仰之力的速度很缓慢，一方面是我们不能暴露身份，需要隐秘行事；另一方面是各个国家绝大部分的信仰之力都被大教派垄断了，我们很难拉拢到。
“但现在不同，黑暗之神对于杜兰特王国的影响力正在逐渐减弱，国内四千万民众的信仰也正在逐渐空缺出来。
“我们希望能够从这四千万民众中，获取到一部分信仰之力！”
卡里恩愣了一下，随即淡笑道:“果然很直接……”
点了点头，仓赫接着补充道:
“最终促使我选择跟你们机械神教合作的，除了你们具备「科技」这个巨大的潜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机械神教已经大致拥有五百万信徒。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用你的信仰之力。”
卡里恩更诧异了，指了指自己，问道:“借用我的信仰之力，我自己都没法用，你怎么借？”
“很简单。”仓赫道:“我成为你的圣徒，之后你以机械之神的名义，将我的信息和权柄公布给你的信徒，当然不要透露出我是精灵族。
“前面我也说过了，权柄是意念集合的产物。当你的信徒坚信我是你的圣徒，并把我的权柄添加到他们的信仰当中后，他们所产生的信仰之力，有一部分也会指向于我！”
这种骚操作着实出乎了卡里恩的预料，他皱眉沉思了许久后才说道:“也就是说，你要蹭‘机械之神’的在杜兰特王国的影响力？”
简称蹭热度……
这种感觉，就像是卡里恩有一辆豪车，但自己没有驾照又不会开车，然后仓赫借了他的豪车去兜风一样……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仓赫露出略微尴尬的笑容，又道:
“当然，我们是贸易合作，你给我信仰之力，我也会向你提供实际的力量。
“你们不是要对付堕落派吗？虽然我在杜兰特王国内没办法出手，但是我可以借给你圣物，我们精灵族上万年来，存留的圣物可不少……”
“圣物！”卡里恩闻言眼睛大亮，可没一会儿后又失望道:
“可你们精灵族的圣物我们也用不了啊，我手头上还有黑暗教廷和光明教会的圣物呢，一样都用不了。”
露出笑容，仓赫道:
“所以我刚才说，我们之间的合作，需要欧若拉来作为纽带。
“我会将我们精灵族的圣物交给欧若拉，她虽然魔法等级不高，但她有精灵族血脉，可以使用精灵族圣物。
“而且只要她成为「圣徒仓赫」的代表，就能发挥出机械神教五百万信徒的信仰之力！”
“卧槽还能这样！？”卡里恩瞠目结舌，着实被震惊到了。
他联想到半年前的王都守卫战，当时光明教会领队的巴多罗，就是持有光明圣魔导师乌列的圣物「审判面具」，才能够发挥出一万名光明骑兵的信仰之力。
在当时的场景中，乌列是光明之神的圣徒，而巴多罗是圣徒代表，他通过圣物，发动了乌列的圣阶魔法。
而现在，仓赫可以是“机械之神”的圣徒，欧若拉是圣徒代表，她通过圣物，能够直接发动出仓赫的圣阶魔法！
真特么妙他妈给妙开门，妙到家了！
“这个合作方式，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有不少好处，而且风险也不会很高。”仓赫继续说道:
“第一，你借给我的信仰之力，是可以收回的。因为你的信徒，信仰的是机械之神，只要你宣布‘废除仓赫的圣徒之位’，那么信徒就会把我从他们的信仰当中剔除，我自然就失去了他们的信仰之力。
“所以为了保证借来的信仰之力不会失去，我是不会做出危害机械神教的事情。”
“第二，如果真的幸运的话，我通过你借给我的信仰之力成神了——当然最多只会是半神，众神也无法通过我，知道民间流传的‘机械之神’是谁，相反，祂们可能会觉得，我这个圣徒是精灵族，那所谓的‘机械之神’应该也是精灵族的。
“假如有一天，你和你的机械神教真的发展到让众神感觉到不对劲时，我们精灵族也能给你们打一些掩护。
“第三，我不需要直接向你提供圣物，而是向我侄女提供，这样我也能降低失去圣物的担忧，放心提供更多的圣物！
“第四，在名义上，你将拥有一位圣徒，这能够进一步强化你的‘神格’，当然前提是你得有神格。”
卡里恩捏着下巴，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道：“这样操作，真的可行吗？”
“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仓赫道:“但实际运作起来是什么样，还得看情况。毕竟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一个普通人能拥有五百万名信徒……
“正常一个独自修炼的大魔导师在冲击圣阶时，想要在各大教派的信仰垄断下，发展出十万个信徒就已经困难重重了……”
笼统来说，拥有十万名普通信徒，是凝聚圣权，步入圣魔导师的最低门槛。
“你说的这个合作……”卡里恩迟疑片刻，说道:“给我一段时间仔细想想。”
卡里恩不敢立即答应仓赫，因为他所知道的关于信仰之力的情报，基本是从仓赫这里得知的。
他无法排除仓赫透漏假情报的可能，哪怕他们刚才相谈甚欢。
“这当然。”仓赫显然也不着急，毕竟一千年他们都等过来了，也不急着再等一段时间。“你好好想一下吧，我也先回去精灵神界一趟，汇报此事。你如果要联系我的话，找欧若拉就行，她知道怎么联系我。”
说着仓赫后撤一步，慢慢隐入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