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先前的住处后,其他人载歌载舞喧闹欢庆一阵后,逐渐散去。
围坐在一起后,廖思佳迫不及待提出每个人都很关心的那个核心问题——“有没有找到返回现代社会去的途径”。
廖思佳和朱梦琪二人,明显比其他人更急迫地想返回大陆去。
这也难为她俩了。芬姐丧父丧女,好像也从来没有听她聊起过其他家人,甚至父母,大概率已经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阿强遭逢几次惨绝的变故,早已物是人非,变化巨大,手上再沾染几条人命后,无论是心态还是观念,均早已彻底告别过去那枚懵懂葱茏的高中生,估计此生再也不可能重新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当他的准大学生去了。
可廖思佳和朱梦琪不同,两个人除了个人受到一些惊吓和苦难,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前者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小明星,再加上从小家庭优越,物质条件明显比其他人会更好一些。可惜前期享受的越多,此刻遭受的落差就越大,适应能力比其他人可能会更慢一些。另一个,是即将转正的空姐,虽然不算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总还算自小被父母宠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对她来说,这种明显落后于现代社会几十年的蛮荒之地,当然是越早逃离越好。只不过她的适应能力,比廖思佳还是要更好一点。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遇到的尽是怪胎和恶霸盘踞之所,根据我对另外两岛的机会剖析,只能说——有机会,但机会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渺茫。
众人听了,默认不语,廖思佳和朱梦琪的眼神尤其黯淡了一些,只不过不知道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还是已经被迫习惯了希望的逐日破碎,情绪上都没有太大的落差和外在显露。
可我依然留意到大家的失落表情,仿佛都变成了重担,压在我肩膀上。空难发生后已经很长时间了,获救的希望一天天减淡,至今为止已经全然不抱任何希望,大家只得将微薄的希冀寄托在我身上,期盼能早日找到回家的途径。
看来,研发中心和别墅群,虽然危险重重、堪比龙潭虎穴,但为了大家回家的愿望,还是要深入探索一番才行!!
问了一下,小象自从回归象群后,好像已经迁徙去了其他地方,众人也好久没看到过它了。
而自我和肯察的死讯传过来后,部落里边不乏胆子大一些的追求者,开始殷勤地向众女示好,希望得到垂青。阿奇玛也来试探过口风,可惜众女始终不松动,阿强更是扮演了黑脸门神的角色,吓退了好几个企图彰显武力的家伙。
部落以武为尊,虽然没有到抢亲的地步,但明里暗里,大家可能都对武力超群者怀有更高的敬意,资源也相对应更倾斜于部落勇士。
没有部落人在场,面对自己的同胞,又将这次的历险经历讲了一遍。
讲到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冒险注射了基因改造加强型药剂的时候,阿强“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流露出炽热的光辉,仿佛下一秒就要给自己也来一针似的。
我明白他内心想迅速变强的渴盼,可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摊摊手,表态自己跟Alex实在不清楚研发中心内部还有没有保留这种药剂。
毕竟几大怪人坐镇,实力差距过于悬殊,研发中心内部扑朔迷离,情况不明,实在没有谁胆敢冒着九死一生的巨大危险前去贸然查验,必须从长计议,思定而后行。而且,研发中心背靠的集团后续还有没有再度派突击小队前去,谁也不知道。更何况,这种药剂注射后实际上仍然有不可预料的副作用,每个人的体质和受力完全不同,不知道会有怎样难以估量的后果。
听完我的解释,阿强不甘心的坐了下去,盯着窗外研发中心海岛的方向发呆,不知内心在想什么。
芬姐廖思佳朱梦琪则异口同声地紧张询问我到底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影响生命之类。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Alex,发现她完全听不懂我们使用的普通话,干脆像个局外人似的,正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竹屋内部的环境。见惯了现代设施和家具家电的她,突然置身于落后的热带海岛部落中,可能很多东西和设施,对她来说都是新奇。
凝眉思考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将自己使用极限力量后会导致心脏衰竭和激素分泌严重失调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自己着重点出了“心脏衰竭”的字眼,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廖思佳和朱梦琪更是心疼地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胳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宽慰我才好。而芬姐是药剂方面的专家,相比之下她可能更懂得病理知识,虽然也对心脏衰竭的副作用忧心忡忡,但敏感地抓住了我另一个副作用,追问我知不知道是哪种激素失调、怎么调治。
我老脸一红,有些支支吾吾,纵使脸皮再厚,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来。
廖思佳和朱梦琪直直地望着我,美目中充盈着十足的担忧,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
眼看实在躲不过,只好心一横,将自己大致的感受和Alex的施救方案说了出来。
三女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鸦雀无声。我心里发虚,偷偷看表情,说不出到底是担忧还是吃惊,气氛瞬间迥异起来。
芬姐瞪大了双眼,实在没料到竟然有这样的副作用。联想到不可描述的施救手段,顿时笑意盈盈,可看看另外两女醋意大发的脸庞,实在觉得自己笑出声来有些不合时宜,忙不迭捂着嘴巴背过身去。只不过她那不停抖动的双肩,暴露了她此刻忍耐得无比辛苦。
廖思佳和朱梦琪不是傻子,自然都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前者犀利如刀的眼神似乎要立刻将我剖心挖肚出来,浓浓的醋意已经开始泄漏。后者眨着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表面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攥着我胳膊的手指已然开始用力……
杀气已经不由自主地弥漫开来,醋味翻腾。我周身所有的毛孔仿佛都在拼命亮起红色警报,提醒我最好尽快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我见识不妙,立马脚底抹油打算开溜。
可还没等我逃脱,本来就一左一右抓着我胳膊的二女齐心协力,将原先温柔的拉扯变成了凶狠的擒拿,甚至同步调地在我两侧各拧了一把,疼得我一嗓子故作夸张地嚎了出来,倒把正在观察屋子环境的Alex吓了一跳,连忙转头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阿强一如既往地淡定,继续看着研发中心海岛的方向出神,根本不屑于参与我们的胡闹。
不过经这么一闹,大家失落的情绪倒被冲淡了不少。
芬姐作为深明药理的专家,可能更懂得内里的玄机,不再理会我们的胡闹,开始拉着Alex询问药剂的前因后果和有没有具体的诊疗方案。
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个人实际上算是半个同行,只不过各有侧重而已。
比起我们另外四个药剂小白来说,她俩算是专业领域人士,深度探究起来,竟然冒出一大堆我压根儿就没听过的专业名词出来,看看朱梦琪,也是一脸茫然。廖思佳更不用说了,阿强也只是高中英语水平,完全听得一头雾水。
芬姐知道一时半会儿根本聊不出个结果,看看天色已晚,张罗着大家吃了些东西后,继续询问后续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就直接将我和阿强赶了出去。
我没有将招惹上杀手组织的事情和章鱼公会的细节讲给大家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芬姐已然表态,今晚她要跟Alex好好聊聊,两人一屋同睡。
不过半日,Alex跟三女已然有几分相熟,看我离去,在廖思佳愤愤幽怨的眼光中,跟我拥抱了一下,以算暂别,倒也没觉得不安。
廖思佳翻着白眼儿走了过来,也有模有样地同我拥抱告别,可惜并无任何礼节或温馨感,倒充满着阴阳怪气。我知道这个醋坛子早已打翻,用力环抱着她的腰身,撅着嘴巴就要吻过去。
周围几人“虎视眈眈”,廖思佳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夸张地大叫着挣脱开来,嘴里还不停地骂我是个大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气得我顺势在她胸前的丰满处悄咪咪摸了一把,坐实了一贯秉持的流氓本色,倒也不算吃亏。
廖思佳没我流氓,更没我厚脸皮,倒有点儿羞红了耳根,一溜烟儿跑到朱梦琪身后去了。
我笑眯眯冲朱梦琪摊开手臂,表示并不厚此薄彼,雨露均沾,每人都要拥抱一下。
朱梦琪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美目含俏含妖,欲上前,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却又羞赧地轻轻摇了摇头,又收了回去。
廖思佳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冲我做了个大鬼脸,明眸善睐间,竟然贱兮兮偷偷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我连日奔波劳累,若想再来个鏖战,实在有点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装出一副纯洁无瑕的清纯模样,装作没看见。可内心却忿忿不平,暗地里下决心,改天一定要找回场子不可,好好折腾一下这个调皮的小妮子。
笑闹一阵后,各回各屋去。
由于近日发生过流血冲突事件,几人的屋子都非常接近,廖思佳跟朱梦琪更是住到一起去了,方便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阿强表示自己睡眠很浅,建议我放心安睡,有动静的话,他自会起床巡视。
我知道这是阿强蜕变后的一种成熟和担当,在我奔赴其他海岛探险的时候,他自动担负起守卫众人的职责,如今更是借着这样一套说辞,主动留给我一个安然酣睡的机会,实在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同时也隐隐有些心疼。毕竟他正常来说还只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而已,遭遇了几次重大变故后,如今也过早地承担起了与年龄不相符的重担来。
如果让他的父母知道了,估计要心疼死吧!
奔波操劳了一段时间,实在没有如今这般轻松惬意的休息过了。为了尽快养精蓄锐对抗未知的危机,我没有多说什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后,就酣然昏睡过去。
这一觉,简直睡了个昏天暗地!
好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睡过一次了,可还未等我醒转,外边已然响起了嘈杂声!
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