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虽然能暂时防止积攒起来的食物变质,但终归避免不了腥味的散发,大量的鱼腥味、肉香味、小象腿伤的血腥味、甚至我们几个自身散发的人类气息,都随着山风四处飘散,将这个山洞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呆立不动的食品靶子,无时无刻不在散播着对荒岛捕食者们的致命诱惑。
没办法,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们解决了口粮存储问题,却无意中将自己置放在了危险的境地,幸好自己原本并不属于该岛常见的食物链一环,目前暂时还自带“未知生物”光环,所有蠢蠢欲动的动物,大概在没有对我们的实力和底细摸清楚之前,不会贸然发动进攻。目前还暂时只是在周边徘徊,不断观察、试探的同时,寻觅发动进攻的最佳良机。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间,明显感觉山洞附近的丛林中,时不时的就多了一些窥探的眼睛和飘忽掠过的身影,夜间还能偶尔听到丛林深处传来动物撕咬打架捕猎扑食之类的声音,小象作为丛林中的一员,可能之前受过刺激或是对某些动静或动物的气味察觉到危险,偶尔也会表现出一些烦躁不安的动作出来。白天还好,我还勉强有些胆量拿着鱼叉蹑手蹑脚溜过去查看,没有狩猎经验的我,除了稍显凌乱的草痕和个别星星点点的兽血外,其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深夜就算了,实在没那个勇气走出山洞,就连防风墙外的动静都能招惹的我们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种种迹象明确告诉我们附近已经开始有许多野兽出没,而且是之前本不在这附近出没的类型,风险系数明显增大了许多。如果再不想办法改变这种“兽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估计再过几天我们几个人不被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也会搞得自己得了焦虑症不可。
我当然知道在洞内储存食物的风险性,但也更恐慌于饥饿带给我们的无力感,自然而然迸发出保护山洞守卫食物的豪情出来,但苦于敌暗我明,无法主动出击,无法产生威慑力,更无法把潜在的威胁统统消灭殆尽,只得被动采取防守的策略,联合众人一起,在山洞的外围,预留出一个小院子后,依山而建,沿着周边地形尽量修建起一排栅栏和拒马出来,将山洞、鱼池都围在其中,幸好有芬姐之前发现的那片竹林供应材料,否则还真修不出整齐划一的栅栏出来。
只是仍然缺少砍刀之类的工具,许多竹子仍然得靠蛮力慢慢积攒,相对锋利的一端也只得完全依靠石头劈砸,锋不锋利全凭运气,弄得不伦不类,而且真正实践起来,才发现想象中的栅栏和拒马并没有那么容易建造,需要考虑好多方面:
高度:栅栏应该足够高,阻止动物跃过。如果能被豹子之类的野兽轻松一跃而过,我们建造的所谓拒马或栅栏就变了二战期间的马奇诺防线了,徒增笑话。但我们没有具体的经验和实验数据,大致只能将高度选定在1.5米左右,只能祈祷这座荒岛上,没有过于灵敏的猛兽。
② 相应地,我们还不能忽视栅栏底部的间距不能过大,尤其留心缝隙不能过大,以防止动物的头部或躯体通过,否则被巨型蜥蜴或咸水鳄之类的动物偷偷钻进来,也够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因此额外又在栅栏的底部堆积了一些荆棘条,插了一些竹条,相当于安插了一些地刺,目测应该能抵御一阵子。蛇或蟒之类的就算了,遇上了它,自然倒霉,只得面对面硬刚,实在没能力将这些无孔不入的家伙拒之门外。
③ 材料:考虑到栅栏和拒马的效果和持久性,我们尽量选用的是坚固和耐用的木材,而且吸取了上次防风墙上的嫩叶反而更加吸引了小象的教训,将各枝条都连剪带扯地收拾个干干净净,甚至一些鲜嫩树皮也扒下来用作了制作绳子的材料,尽可能地防止食草类动物把它当成免费自助餐进行啃食,无意中破坏了我们的防御工事。只是身边没有任何金属、混凝土可用,虽然看着还算强韧,但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徒有其表还是固若金汤,只得寄希望于大型哺乳类动物不要蛮横冲撞。
④ 对于那些会挖洞的动物,如狐狸或土拨鼠,原本可以在栅栏下方埋设地下挡板的,奈何我们自己并没有挖掘工具,更没有什么木板之类可用,只得提醒自己以后要经常巡查栅栏底部,检查栅栏底部是否有异常,防止有动物尝试挖穿栅栏。
幸好我们五个人还算齐心,更有着大把的时间慢慢去修建这么一个防御工事,虽然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起到防护作用,但总归聊胜于无,任何心怀歹意的动物想要横冲直撞进来,估计要受很重的伤才行。栅栏毕竟不是荒岛自然的产物,竖立在这里至于是否会误伤无辜动物,暂时也顾及不了太多了。
为了积攒木柴,更是在白天时分,大家伙一起将山洪冲泻下来的树枝木头,连带台风中折损的树木,都尽可能地一一收集到院子里,后边更是直接垒出了一个柴垛,方便我们随用随取。
坐在洞口处,看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建起来的防御工事和柴垛,心中的确增添了一些安全感和自豪感,荒岛至此终于也算正式有了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而这个栅栏围墙、山洞、柴垛、伙伴,整体构筑成了一个初具雏形的“家”,有点儿类似于陕西那边的窑洞式小家庭。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不是西北人,但仍不妨碍在心理上构建的“家”情结,仍然使我们几个稍稍满足了一下自己对“家”的向往、情感依恋和归属感。栅栏的建立,愈发使得这里成为一个可以获得安全感的避风港湾,柴垛、储存的鱼和海鲜,都在源源不断地为落难的我们提供稳定的环境、物质、情感支持,而我们彼此之间的诉求、互动、协作配合,更会逐渐将我们彼此之间产生亲密关系,共同抵御落难后这段艰难时光。
小象的腿伤凭着它的自身修复能力,以及我们的精心护理下,逐渐康复,不仅对我们几个的活动更加习惯,还逐渐对火堆也没那么抵触,偶尔跟在我身后在院子里晃悠,仍然调皮地去用长鼻子试探性碰触那些拒马或栅栏,直到自己被刺痛才善罢甘休,但又不甘心地朝它们喷水撒气,不过终于学会了保持安全距离。为了防止跟随我们太久,使它失去了野生动物的本能以及同象群之间的联系,我并没有刻意去过多与它接近,虽然最信任的是我,但终归还是觉得它更应该回归到大自然里去。
曾经也尝试着打开栅栏,牵引它逐渐走出院子,但它明显受过惊吓刺激,始终跟在我身后不愿意离开,仿佛将我直接当成了可以保护它呵护它的母象,哪怕同它躲猫猫般瞬间藏起来,它也总能凭借聪明的大脑将我找出来,一来二去还以为在跟它玩游戏,竟然玩得乐此不疲,却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无论走出去多远,小象总会跟在身后转悠,再加上自己内心深处也并不舍得真正放它回去,于情于理,假若在这座荒岛上,能真正有一头大象做伙伴,那种感觉不要太妙。因此,试验了几次后,干脆放弃放生它回归丛林的念头,顺其自然,估计哪一天,它所归属的象群可能会过来寻觅它,哪怕路过的时候认出彼此,无论它想回归象群,还是跟随我们,都随它了。
听到我的想法,最开心的莫过于朱梦琪,这个小妮子一直毫不掩饰对小象的喜欢,听到我愿意将它留在身边,简直要开心的飞起来。廖思佳倒毫不客气,直接促狭地指出来要我负责它的卫生清洁问题,否则要把我赶出洞去。我装作一副耳朵暂时失聪的样子,对她几次的提醒都置若罔闻,气得她哇哇大叫,撸胳膊挽袖气势汹汹冲过来要教训教训我,却被小象摇头晃脑甩着鼻子挡在我面前,怎么也过不来,但又实在没有勇气跟小象较力,只得悻悻作罢,看我在小象屁股后边冲她做鬼脸,更是气得冲我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从小到大,吵架方面暂时还没吃瘪过,尤其是这种玩闹的场合,我毫不犹豫地回敬两根。众人好久没有看过舞台剧,当然都不肯放过这种玩闹的场合,像欣赏精彩话剧一般,饶有趣味地齐刷刷看向廖思佳,看她接下来如何反应。
性格外向的她,也毫不示弱地回敬我两根。
众人又转头望向我这边,好整以暇地看戏,期待我接下来又会怎么回敬。
由于双手都已经被国际友好手势所占用,我一时想不出来其他招数,直接像顽童或流氓般,对着她挺起了下身,表示——“我有三根”!
没成想这个动作实在太过于出格,齐刷刷招致廖思佳和朱梦琪两人异口同声地嗔骂了一句“流氓”,手中正在拿着的树枝直接朝我丢了过来,却被我敏捷灵巧地统统躲过。看到自身身法如此“曼妙”,毫不掩饰满脸的得意,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芬姐也被我俩这顽童般的胡闹逗得笑盈盈,阿强更是在旁边起哄让我尽快反击,小象也像被快乐感染了似的晃动着脑袋喷着响鼻伴奏,一时间洞内洋溢着轻松快乐的氛围……